水无缺出了县衙,不敢停留,一路沿着房顶向“君山仙居”客栈返回。
“水小子,你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这样乱来,是会有报应的。”
小哥布林不阴不阳的声音又在他右耳里响起。
“我什么时候乱来了,老小子你别一天天地忙不帮,尽在这瞎胡扯!”
水无缺警告这不太知道主尊奴卑的反骨仆人。
“嘿嘿,同一个浴桶里洗鸳鸯澡还不算乱来,我算长见识了,看来要搞出来个小娃娃才能算乱来。”
小哥布林不知哪根筋不对,狂怼小主人。
看来这老小子是三天不打,皮又痒了,等哪天它出来了,揪住了得好好让它心满意足才行。
水无缺边跑边想,一边说道。
“我那是不小心从屋顶上掉进去的好么?我不是衣服都没脱么?我碰都没碰那个姑娘好么!你这老小子乱嚼舌根子,才要小心报应!”
虽然情不自禁摸了下姑娘的脚,但水无缺不相信小哥布林这老小子在自己耳朵里能看到。
听了水无缺的话,小哥布林直接咋舌。
还得是你水小子,谁特么能从屋顶垂直掉到窗子时九十度转弯,又平行到屋中央再垂直掉进浴桶里?
你特么九转十八弯都能扯成直的,老子还跟你个不要脸皮的讲什么?
小哥布林冷冷地留下一句不知是怨恨还是诅咒的话。
“你小子会遭报应的。”
然后就再不肯出声了。
水无缺嗤之以鼻,这老小子,打不过又说不过,老又喜欢来挑战主人的权威,真真欠揍的玩意一个。
不多时水无缺已悄悄地返回了“君山仙居”客栈。
这一晚,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梦里一会是君多喜那宜嗔宜喜的面庞,一会儿又是小爱儿那香艳诱人的胴体。
小无赖,第一次失眠了。
春眠不觉晓,春梦知多少。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水无缺被伙计给喊醒了,说是客栈外面有人找。
这里还能有谁找,肯定是君多喜了。
水无缺可不敢怠慢,马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开始简单洗漱。
在青铜镜里,他看到一个憔悴到不行的人。
咦,自己怎么双眼圈这么黑,跟个国宝熊猫似的。
还有怎么自己的左眼这么痛,好像长着一个疙瘩一样,刺痛得很,看东西也是模模糊糊的。
自从练了吸星大法,自己这眼睛可是从来没出现过什么不适啊。
难道自己真像小哥布林说的那样,遭报应了?
小哥布林——哼哼,看那么多不该看的,能不长针眼么?
水无缺运转星元力,试图消除黑眼圈和肿胀,想了一想又放弃了。
丑媳妇终究也得见公婆,丑水无缺有百利而无一害。
当他遮遮掩掩到了客栈门口,等他的人是两个青衣小厮和一辆马车。
“水少爷,我家老爷吩咐我来接你的,君大小姐也在。”
旧地重游,没什么好说的,有想见的也有不想见的人,但终究是跑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水无缺很干脆地上马车走人。
还好坐在马车里,沿途不至于丑颜尽露,也不怕有人认出了昨夜蹦跶式飞翔的鸟人。
到了县衙,还是那间后院。
水无缺在后院下了马车,在两个青衣小厮引导下,走进了后院的一个大厅。
早有人在里面等着了。
君多喜,小爱儿,胖公子悉数在场,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人。
领头的是一个陌生的黄肤国字脸的中年大汉,看到水无缺进了大厅,马上爽朗地放声高喊。
“水贤侄,欢迎欢迎!快请进。”
水无缺赶紧低头走了过去,施了一礼后开始回答,只是声音有点嘶哑。
“不敢,在下水无缺,敢问前辈是?”
这是他的拿手好戏,装疯扮傻。
“哈哈,水贤侄不要见外。老夫不才,忝为宝东县的现任县守李摸鱼。来来 ,贤侄且上前来,老夫和你说几句体已话。”
水无缺不敢拒绝,走上前去,只是把头仍是低得低低的。
只可惜,怎么能瞒过在场的几位有心人。
君多喜——这小子怎么了?莫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连抬头见人都不敢了么?哼,又在装什么神,扮什么鬼?要不是父亲早派人来信通知了李叔叔,我才不和这小蟊贼一起呢!
君女侠边想边开始寒脸了,准备一会这小蟊贼做出什么出格的不识大体的事,就随时开除他已加冕的小厮身份。
小爱儿——这,这,这不是昨晚那个小淫贼么?!虽然声音不对,但同处一个浴桶,我怎么可能看走眼,他又怎么变成喜儿姐的义兄了?
小爱儿心惊胆战,六神无主,不知一会如何和这小淫贼面对!
胖公子——这个人有点眼熟啊,衣服很像昨晚那个采花贼,只是脸还没看到,一会得好好看一看,好好看一看。
胖公子一边想,一边把袖子给撸了起来,准备一旦确认采花贼的身份,就给他一顿老拳外加扭断脖子!
管他什么喜儿姐的义兄!哼!
当然,打死他也不会承认,现在正是这厮的喜儿姐义兄身份,才是他怒火中烧的最大原因。
李县守也是很奇怪,早听少爷说这个小子人才极好,口才也极佳,怎么一副这等不愿见人的模样。
奇怪归奇怪,少爷的吩咐他可不敢不听。
他一手搭住水无缺的一只胳膊,亲热地低声说道。
“水贤侄,不怕你见怪,其实你的义父他是我的老大哥,所以你也就是我的侄儿,千万不要跟我见外。大家都是自己人,限于明面上的关系,你义父咱们就不说名字了哈。”
明面上,君山水寨和宝东县守,那是两个势不两立的存在,但谁也想不到,两家老大竟然亲如兄弟。
水无缺从昨天君多喜进城时的奇怪待遇早猜到了,这时候也不做作,轻声应了一声“是”。
不对啊,少爷在来信中说这小子是一个话语极多的家伙,怎么现在倒像是一个才进城的乡下小子,憨厚得字都不肯多说一个了。
李县守心有疑惑,顾不得无礼,手上略微用力,想将水无缺的脸抬起来看个究竟。
水无缺不敢再遮掩,只得抬起头来。
这一张脸抬起来,厅内众人的反应那是各有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