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单是被消防车的警笛声吵醒的。
有人发现街上有辆汽车着火,就打电话报了火警。
将军岭村本来就是重点防火区,所以火警很快赶到,不过刘波的那辆皮卡也被烧得面目全非。
看着慢慢散去的街坊邻居,李单不由摇头。
这年头的天气,越来越古怪。
这才六月,就热得像是盛夏一样,连汽车都自燃了。
好在他有超自然空调。
现在又有了防御系统,也不用担心着火的事。
正想重新回去睡觉,只听前院传来扑簌簌的声音,像是有什么鸟在飞。
他过去一看,只见一只八哥儿,正不停地扇动翅膀,在围墙外面徘徊。
见到他出来,立即大声叫了起来。
“宫主!”
“宫主大仙,法力无边!”
“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听着这熟悉、又有点欠打的声音,李单不由抽了抽嘴角。
这不是古枝榣那只八哥儿吗?
不对。
确切地说,这只八哥儿已经被他驯服,至少在精神上已经是他的鸟了。
只是古枝榣家距离这里,少说也有十好几公里,这只鸟竟然能找过来,不得不说它非常厉害了。
“过来吧。”
得到了他的允许,空气中那道无形的墙壁仿佛突然消失,八哥儿一下就飞了进来,落在了阳台的扶手上。
“我的个宫主诶,总算找到你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李单问。
“本鸟来自东土大唐,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得来到了这西天大雷音寺……”
李单:……
这鸟绝对是电视剧看多了!
“这里不是什么大雷音寺,这是兜率宫,记住了。”
“兜率宫天下第一!”
好吧,什么都是天下第一。
李单从厨房里拿了两个碗,装了些大米和清水放在阳台上,就算是给它安好餐桌了。
至于笼子、鸟别墅,对不起,没有这个待遇,而且也不需要。
现在家里的环境,不冷不热、空气清新,随便找个地方蹲一下,也比那什么鸟别墅舒服。
“上厕所去外面。”
“是!”
“没事不要乱飞,被人打死了我可不管。”
“是!”
“没事别乱说话。”
“是!”
“也不能乱唱戏。”
“是!”
……
花了十几分钟,总算交代完能够想到的事,至于这鸟能不能记得住,随缘吧。
最后,李单还想起了一件事。
以前这鸟的名字叫多贵,俗气、难听。
而且现在换了主人,也不能继续用以前的名字。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名字?”
“帅的!天下第一的!”
李单想了想。
首先呢,既然是兜率宫的鸟,那自然要跟着他姓李。
其次,这鸟能说会唱,那就借用一个搞音乐的人名也挺好。
李姓的搞音乐的……李云迪?
估计会挨揍。
“那就叫你李斯特吧。”
没想八哥儿竟然说道:“不好。”
不好?
“佛朗次·李斯特,世界有名的作曲家、钢琴家、指挥家,莫非还亏待了你?”
“太矬。”
李单抽了抽嘴角。
一只小鸟,还会挑三拣四?
难不成你还想叫李隆基、李兆基、李灰机?
问题是你是一只鸟,怎么能够叫基?
别说,李单还真想到一个合适的。
李靖,又称托塔李天王。
既威风霸气,跟兜率宫也挺配。
“那以后你就叫李天王,怎么样?”
这次八哥儿高兴了,扇着翅膀叫了起来:“本天王天下第一!宫主大仙、法力无边……”
“睡觉。”
“是。”
……
第二天李单醒来,先在阳台上看了看,发现李天王老老实实地停在栏杆上,精神奕奕。
“宫主大仙……”
“以后别再乱说这个了,说早上好就行。”
“宫主早上好!宫主吉祥!”
李单:……
以后坚决不能再给这鸟看电视,要看也只能看动画片。
“今天我有事要出去,你好好看家。”
“宫主慢走!”
别说,家里多了个会说话……应该是多了个说话利索的,感觉也不错。
至于那个闷葫芦,不提也罢。
直到现在,一句话都还没说完。
……
吃了早饭,李单就准备寻找修房子的材料了。
按照他的理解,不外就是砖头木头。
考虑到兜率宫的传说,他感觉木头的概率更大。
那就继续去调剂市场摸。
可几乎把所有的旧东西都摸了个遍,仍旧没有找到半块合适的。
难不成这次,真要去拜访千年古刹灵泉寺?
正犹豫间,不知不觉来到隔壁一条老街。
这条街道紧邻调剂市场,开了不少“古玩店”。
来都来了,他觉得可以进去看一看,万一能找到合适的材料呢?
就算数量不够,但至少也能知道该找什么样的。
于是他一家一家去问,但大多数店老板见他是个小年轻,基本上都爱理不理,难得有个愿意跟他说话的,一听他要买“老木头”,也一边摇头一边摆手。
“买木头去木材市场,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正准备失望地离开时,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女生,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老板,你这里收东西吗?”
见有真正的生意上门,老板再也不搭理李单,问道:“收的,你要卖什么。”
“我想卖一对镯子,你看看能给多少。”
女生说着拿出一个精巧的木头盒子,打开后,里面装着一对翠绿的翡翠手镯。
即便李单不识货,也能看出这对手镯不是凡品。
冰青玉莹、通透如水。
那浓浓的绿,感觉像是要流淌下来一般。
店老板一看,眼睛就亮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拿起,用小手电照着看了很久。
“美女,这镯子是不错,我可以要。”
“那你能给多少钱?”
老板拿过计算器,啪啪啪摁了一串数字后,放在女生面前。
李单正好站在她身旁,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数字。
8000。
“老板,你这个给得太少了吧?”女生道,“这对镯子是从我祖、组、祖奶奶那一代传下来的,少说也有一百多年了。”
“姑娘,”老板道,“玉器这些东西,除非有花纹、铭文,否则一般是不讲年代的。”
“但以前有人给过两万八,我们家都没卖的,”女生有点焦急地问,“这次我爸生病急用钱,所以我才拿出来卖了,你看能不能再加点?”
店老板丝毫不为所动:“这已经是最高价,不能加了。”
见卖不到自己想要的价格,女生略带遗憾地收起手镯。
但她好像突然发现了身边的李单,试着问:“这位大哥,你是来买东西的吗?”
李单一抽嘴角。
姐姐,看起来咱俩年龄相差不多,怎么也轮不到叫“大哥”吧。
“是。”
“那你要不要我这对手镯?”女生像是看到了救星,赶紧问,“我爸还在医院等着交钱呢,你就当是做做好事吧!”
女生面容诚恳、语带哀求、双目含泪、我见犹怜。
这要是换了以前,说不定就真信了。
但自从跟古枝榣打了一次交道,让他知道了这人心啊,不仅仅是隔肚皮,还隔着衣服,还隔着厚实的胸肌。
而且这女生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巧了点,说辞感觉也老套了些。
再说,他也没有那么多闲钱来买这东西。
不过他感觉,这个装手镯的盒子看起来不错,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对着女生的盒子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