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取过马六手中帕,揩着眼角……
“叫唤!”马六对着翠羽鹦鹉道,“月月――漂亮!”
“月月――漂亮!”果它学舌道。
这翠羽鹦鹉一鸣音,红羽鹦鹉也引颈叫出声气:“笑咕一笑咕……”对着笼外梨花带雨的齐月也生音唤。
这对公母鹦鹉一对上话,活跃兴奋。
马六教其学舌道:“马哥!
“马哥!”它果嘹亮声脆。
“呀!这红羽鹦鹉也会学舌哩!……”齐月一听闻,忽将一脸悽悲色去,换回欢喜颜。对马六,“你教这红羽的、叫‘月月’,翠羽的学声‘马哥’……那才好耍哩!”
经马六一调教,这对鹦鹉也学得真快!
在笼中鸣啭声脆,多有可爱,一公一母,学舌对话饶有趣味:公,“马哥”,母,“威武”;公,“月月”,母“漂亮”……
“马前辈,你也喜欢养鹦鹉?”忽际间,善揣摸他人所想,又会察言观色的辜七问道。
正观鸟,冷不丁被人这一问,不自觉地使打辜七进屋好半晌,不与其搭白对话的马六,端扭过头还瞧了一眼,道了一声:“啊!”
这时辜七见僵局已破,也就乘势进攻,一古脑儿地讲什么“……诶呀,这养鹦鹉还得如何,如何,马前辈不可儿戏!”“马哥子,养鹦鵡如养人,把爱齐月的行止,分丝儿心在鹦鹉上……”
“你还讲得有些道理……”
……
也许马六江湖老道,懂得起退后一步自然宽,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或这辜七还亲自登门奉礼送鹦鹉,判官不打笑脸人,二者抑是兼而有之,其被感动得冷心还阳,纠结不再……反正他那“咱俩绝交”的铁门槛让辜七一脚给踹飞了。
二人这阵时,过去的不愉快似根本未发生过,是又说又笑,一片欢喜情景。
这时,辜七一脚跨出门,打望下天,忽自语道:“咋的,时辰如箭去,日头已偏西,要黑了得嘛!”对着正在檐下挂鸟笼的马六,欲擒故纵,转身抱拳,道:“马前辈,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在喝茶了!――”
“啷个,你有急事要办?”
辜七略一迟疑,搔一头,回言:“哪有什么事,我肚皮唱空城计,该吃晚饭时候,我得回金桂巷,叫桃儿弄吃的!”说着,步抬就走。
“耶、耶……”马六即刻上前抓住他袖,“三垛主,见外啦!你走哪去哦,你不是刚才都看着,我已吩咐齐月淘米下锅,做夜饭去了。你回宅是吃,在我家也是喫。走,走,进屋,酒食去!”
“那就谢过马哥子,我辜七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喽!”
他心中一喜:你以为我真走,我才舍不得咧!关键的事还未落榫,戏还得接下唱……
稍待片刻,齐月端的二三菜肴,拎着一瓷壶烧酒上桌,摆好杯筷。又将案桌上那荷叶包打开,一闻,道:“好香,一整酥鸭!”放在饭桌中间,给各人身前杯倒上酒,坐下,眉开眼笑,“三垛主,本姑娘菜炒得不好吃,请多担待些,将究着吃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