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达的体内,拥有三个咒力核心,分别是注重平衡均匀的熊猫核心,羞涩怕人的姐姐核心,以及,重视速战速决,极度消耗咒力,同时拥有无比力量速度的大猩猩哥哥核心,先前的血战当中,胖达因为没有提防,而让姐姐核心首先破碎,而在不久前,为了保住最后的手臂,它不得不弃车保帅,又将熊猫核心报废,此刻的它,已经换上了最后的,也是最强大的大猩猩哥哥核心!
“哥哥核心本身就极度消耗咒力,加上我一直与它血战,为了不落入下风,咒力输出巨大,但最主要的,是这个伤口!有它在,我最多再坚持一分钟,六十秒内没有决出胜负,我就完蛋了!”,体内最后的咒力给予胖达充盈饱足的力量,可这完全不能让它感到安心,因为它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是风中残烛了!
胖达处境难看,青淤相的处境也绝不好受!因为过度的咒力输出,让自己已经有些透支了,同时碎裂身体所带来的副作用如今也开始展露,目眩神迷的感觉怎么都止不住,最要命的是,真人给予自己的无为转变时间,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届时,自己将会变回死胎的状态,彻底死亡。
呼呼——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巨大的摩天轮仿佛引雷针,让一条人腿粗细的苍雷轰然劈落地面,白光无比灼眼,但两人却都不敢眨眼,因为它们都清楚,事到如今,只需要一个攻击,就能决定一切!
“你,已经将我逼入绝路了,咒术师。”,也许是真的清楚,这次自己已经大限将至,青淤相的脸上也多了一抹笑容。
“我会死的,不管下次争锋谁胜谁败。”,青淤相看着已经逐渐垂软的四肢,脑海中,却只镌刻着,尚未见到一面,却无比眷恋的哥哥,胀相的身影。
“最后一击,决定我们的胜负吧。”
胖达默默地点头,嘴尖的獠牙闪着奕奕寒光,已经变成狭长紫眸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悲喜,倒不是它高冷无情,而是此刻的它,甚至连说话都做不到了。
天公不作美,落下了倾盆暴雨,而内亿万颗雨珠包围住的青淤相,身躯却已逐渐化作灰白,这一击,将会它短暂生命中最后的攻击,而其内的术式,也将是成就它临行哀歌的绝唱!
“血腐术式.烎暴。”
花白的流矢,在青淤相的生命走向尽头之前,终于凝聚成型,而前者,身体却已经彻底冲散,化作淤泥,被飘摇风雨迫不及待的埋葬在湾流之内,天地之间。
尖锐的气息,缓缓汇聚成一点寒星,淅淅飒飒的雨点,甚至都被它完全隔开。
“这一击,我能挡住吗?”
这是胖达此生唯一一次,发自肺腑的自我质疑,也许其中包含了对实力的不自信,但更多的,恐怕是因为青淤相濒死前,提起哥哥时,那一缕拨开云雾见光明的清澈。
流矢悬停在空中,似乎在等待什么似的,而已经猩猩化的胖达,此刻却已经达到了一种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奇妙状态,仿佛有什么东西,自己快要触碰到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环绕自己。
“要抓住……这种感觉,这次机会,我一定要抓住!”,胖达微微磕着眼帘,但随即全身,便涌现出已经微微变色,几乎遮住胖达身躯的恐怖咒力,这些,也是它最后的积蓄了。
“激震掌——”,苍蓝咒力被胖达无限压缩,最后浓缩在已经伤痕累累的右拳之上,宛如一团象征着绝对力量的火焰,而胖达,则是举起它的火炬手。
流矢在下一刻,便突破音速,短短的十米距离,对于它来说,甚至一毫秒都不需要!而就是这样代表着绝对锋利的,倾注了青淤相一切的致命一击,却在突破音障的那一刻,被胖达奇迹的捕捉到了行动轨迹。
苍蓝的咒力缓缓的劈向烎暴,宛如小桥流水,飞花沾叶般轻柔,而当两股力量仅仅只有发丝之隔的刹那,胖达终于抓住了那缥缈的感觉,湛紫色的眼瞳激射出披靡天下的霸道光芒,手中落花流水的咒力,也在万分之一秒内,彻底蜕变成了红黑色!
“这是最后一击了!激震掌.黑闪!”
……
之后发生什么,胖达已经记不清了,它只知道,青淤相,带着不甘和无奈,终于被彻底袯除,而在自己彻底昏死过去之前,应该,或许摸到了咒术师的一道至强屏障,而仅仅是这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的触碰,所带来的好处,也绝对是足以让自己受益一生!
“黑闪……么……”
……
啪嗒——
“怎么了?真人。”,穿着黄黑格子袄,身形瘦小的头壶老人,看着面前忽然将棋子掉落地面的缝合脸,疑问道。
缝合脸摇着头,忽然痴痴的笑了,那只捏住棋子的手,也开始微微发力,直到将棋子彻底碾成了齑粉。
“青淤相,被袯除了。”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却让面前的漏壶,脸色也发生剧变。
“你说什么?被谁袯除了?”,漏壶并不是担心它的安危,只是觉得很不解,如果乙骨忧太和白云居都不在的情况下,究竟还有谁能够袯除堪比一级咒灵的青淤相?
“哈哈哈哈,算了算了,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咒胎九相图里,只有前三相是原本就活着的咒物,其他六相都是已经胎死腹中的死婴,如果不是我用无为转变强行改变了它们的灵魂形态,让它们强制活跃,恐怕它们连这一点点苟且的时间,都不会有吧?”,真人笑意吟吟的又拿出一个棋子,放置在棋盘之上,掷地有声。
“既然都是要死,我倒是希望,它们能死的稍微有价值一些,最好,能杀死几个咒术师。”,漏壶轻描淡写的结束了对它们死亡的议论,紧接着将棋子放在了棋盘的另一侧。
“哦对了,坨艮……没问题吗?它貌似没有完全恢复啊。”
“没事的,经过真人你的无为转变治疗灵魂之后,我能感觉到,它的气息比以往更加强大饱和,能逼迫它在生死一线间领悟极之番的咒术师,肯定很有水平。”,说到这里,漏壶火山口下的一只大眼内,燃起好战之意。
“唔,那要是它没有撞上那个家伙,而是歪打正着的遇见了白云居怎么办?”
“那……就用他的尸骨,来吓唬吓唬咒术高专就好啦。”,漏壶无所谓的笑道:“夏油那家伙,说什么人类阵营内,有我们绝对不可能战胜的存在,小题大做,夸夸其谈!”
呼呼——
中华街中心,一片厚厚的黑云窒息般覆盖在咒胎之上,透露着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力。
而那所谓包含着宿傩手指的咒胎,如今已经接近完全变态,如同蛛卵般,死死攀附在一栋高约十米的小楼之上,青色的角质层之内,透出微弱的莹色绿光,天雷滚滚,而在偶尔的间隙之时,则可以隐隐约约的听见从咒胎内传来的,如同击缶般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整栋大楼,此刻也已经被咒胎完全霸占,无数绿色的,形如章鱼须般的触手,以咒胎本体为起点,在不知吸取了多少咒力之后,已经彻底包裹住了大楼的里里外外。
……
“那咒胎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办?”,漏壶眼看着要落下最后一子,赢得这局棋的胜利。
“还能怎么办?用完后,丢掉咯。”,真人笑眯眯的耍赖,将棋盘全部颠覆,满不在乎的吞了吞舌头,笑道:“宿傩的手指,我们当然需要,并且必须要牢牢掌控在手里,花御在寻找合适的受肉体,不过近十年应该是没有希望了,既然如此,稍稍利用它一下,将价值最大化,不是很好吗?”
漏壶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你的目标是谁?白云居一人吗?还是要带上乙骨忧太?”
真人咂咂嘴,学着人类装模作样的端起一被热茶,微微抿了一口,随后却全部咳出来了。
“呸呸呸,这什么东西,这么难喝?”,真人吃到了苦头,笑容也收敛了一些,微微正经道:“当然是白云居,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活捉,有他这个筹码在手里,我们可是能做到很多事喔。”
“至于乙骨忧太嘛,就再说咯。”
“为什么?”
“因为我打不过呀——”
“你这家伙……”,饶是脾气暴裂的漏壶,看着眼前这个完全没个正行的同伴,也只有无奈的叹息,谁让他,才是领导咒灵的真正首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