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爸爸的骄傲吗?真好啊——你爸可真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父亲呢。”
距离白云居与白重夜谈,也过去三天之久了,原本少年以为的遣送回国,直到白重临走都没有提及过,唯有白云煦微红着眼眶,窝在白云居怀中撒娇的一句,有时间回家看看,当然,白重这个霸总留下的,还远远不止如此,比如为东京高专,在东京郊外特别买了一座全国闻名的私人医院,又比如在两校内花费巨额资费修建了影院,泳池,甚至是露天温泉,以保密的形式,再比如特地在两校门口构建起了铺设豪华商业街的设想,当然,考虑到咒术师职业需要隐蔽,这个提案瞬间就被否决了……但不论怎么说,从今往后,胖达和禅院真希再也不用为了吃一顿麦当劳和肯德基远走高飞了,更不用担心,学校里的自动贩卖机里供货不足了……
白云居吹拂着刺骨的凉风,那一件款式有些怪异的校服,如今又被痊愈的他套在了身上,而就这样依靠在操场树下的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盯着跑道旁的积雪,同时,耳畔传来胖达和真希的絮叨。
“温柔么?其实也就那一回吧,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夸我呢,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哪怕白云居的语气显得有些烦躁,但不可置否的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那原本白皙的脸颊,顿时就变得通红起来了。
“哟哟哟~还不好意思嘞,小白,你明明脸都红了,还假惺惺的装啥呢?”,胖达一掌拍开挥拳向自己打来的的禅院真希,还不忘对白云居甩一个鬼脸。
相比起狗卷棘和加茂宪纪的惨状,胖达,禅院真希,乙骨忧太,这三位可以说是受伤最浅的,禅院真依之流如今已经回归京都校,而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后,这三位大神,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出了院,只是关于白重的事,这些学生的印象都仅仅是停留在,他是白云居这方面上,这也是校方出于多层考虑,他们都不想因为白云居的富豪身份过早暴露,以免同学之间产生距离感。
“不要叫我小白啊!臭熊猫,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外号!?”,一提到这个外号,白云居一下子就变了脸,只见他一个趁其不备,瞬间便闪身到了胖达的背后,双手直接锁住了它粗壮的胳膊,而后,在它鬼哭狼嚎一样的吼叫声中,两人一齐被禅院真希用测踹踢飞了。
“诶,你不喜欢这个外号吗?我觉得挺好的呀,怎么了?小白——”,禅院真希大大咧咧的笑着收回了侧踢姿势,从她口中脱出的戏谑之音还被故意拉长,玩味十足。
“怎么连真希你也这样啊,不要学胖达那只熊猫给别人乱起外号呀!很不礼貌的!”,白云居张牙舞爪的扑向禅院真希,却被后者轻轻松松的便躲开了,还顺势踩了他背后一脚,将他深深陷入雪窝里。
三人就这样,做着好似孩童一般嬉戏打闹的游戏,幼稚,却能让人感觉到温馨,如果说,在横滨事变之前,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对于白云居这个中国少年,心中都还有着一层轻如薄纱的屏障,盖住了本心,若隐若现,那么时至今日,恐怕这次同行的所有人,都已经记住了,并真真正正认可了这位,在中华街力挽狂澜的少年,并将他彻底放入的心间,对他放下了最后一道防线。
“对前辈是不是要用尊称呢?小白。”
“用个屁,好家伙,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比我大,我才以前辈相称,后面还是老悟告诉的我,其实你还比我出生的晚一些嘞,我可是零一年就出生了啊,你说呢,小真希——”,面对禅院真希的反扑,白云居毫不留情予以回击,如果此刻有第三者站在这里,一定不会认为他们是前后辈关系,而是关系无比亲密的兄妹。
其实,在人与人之间,一直有一层防线,约束着两人,对彼此保留最后的一丝丝,只不过就算不破除,也不影响他们相交终生,但如果他们真的能破开这层窗户纸,那么他们的关系,也必将得到最终的升华。
乙骨忧太坐在离他们稍远一些的地方,将积雪清理到自己的座椅之下,手肘靠在膝盖之上,一双眉眼当中雀跃着满足和温馨的,他的童年过得不算痛苦,只是因为里香的出现,而掀起了终生难忘的波澜,可就是这样的他,却打心底渴望如今这样,堪称平凡的温暖和幸福。
“要是……可以一直,一直这样就好了……”,这一道声音,是从乙骨忧太的肺腑透出来的,尽管微不可查,却依然饱含深意,只是他那一直注视前方且怔怔出神的眸子,在不久之后还是被白云居注意到了,后者也对他挥了挥手,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起了他的名字。
“忧太,躲那么远干什么?快点过来呀。”
“嗯,我马上来!”
乙骨忧太站起身来,心中即使再如何不愿意,犹豫再三,他终于还是决定,将那件事告诉自己最好的伙伴们。
……
“什么!?你要走了!?”,脑海中,乙骨忧太刚刚神色凝重,语气坚定的话语,让白云居愣在了原地,他完全没有想到,咒术高层会让这样一个堪称杀器的底牌调离东京,于情于理,白云居都想不通他们这么做的理由。
“为什么要走?那些老家伙脑子又跳了?明明这次横滨都出现了这么多未登记的特级咒灵,有你在日本的话,也可以增加对抗咒灵的把握啊。”,禅院真希撸起袖子,这就要去和夜蛾校长对线,但白云居还是比较冷静,伸手勾住了她的臂膀,用眼神制止了她,尽管如此,他接下来的话,却还是满含失意。
“你,要去什么地方?”
乙骨忧太深深的看了白云居一眼,仿佛有千万语言想要诉说,然而他清楚,自己肩上所担负的力量,不允许他被儿女情长绊住,因此言简意赅的缓声道:“不远,不如说很近很近……中国。”
“什么?去我们国家干什么?”,一听到这个答案,白云居在怎么压抑,还是表露出了大喜过望的神色。
“锻炼呗,总不能一直待在一个温室里吧,再加上……”
乙骨忧太如此说着,可他的话却只说到了一半,便被白云居生生打断,后者的眼睛都快到了瞠目欲裂的地步了。
“你好好说话……锻炼?锻炼啥?锻炼怎么窃取情报吗?喔喔喔喔,我告诉你忧太,虽然咱两是铁哥们,但你要是敢打我们神州大地的主意,我让你知道什么叫跨雪山过草地!”
“你在乱说什么东西啊!”,乙骨忧太无奈的用双手推开快要怼到自己面部的白云居,一边解释道:“发动战争这种事,可以说是我们咒术界最忌讳的事了,毕竟如果大规模战争打起来的话,那么在全球范围内,恐怕向火山头那样强悍的咒灵,都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到时候我们可就分身乏术了啊。”
“额……好像是哦。”,白云居转念一想,也对,如果再往广岛长崎放点东西,估摸着死者临死前的咒怨都足以造出数百个漏壶了。
“所以你去干嘛呢?”
“拜访五条老师的故人,不对不对,应该说是远房亲戚,然后就是去你们国家交流交流袯除咒灵的经验。”,乙骨忧太说出的两件事,每一件都在白云居的意料之外。
“老悟怎么会在中国有亲戚?”,白云居将头转向不远处的侍茶居室内,如果他没猜错,此刻的他应该正在品味着自己父亲刚刚空运来的各种中华美食,并泪流满面的夸赞他们国家美食文化的博大精深。
“都说是远房亲戚了,当时我问五条老师时,他的表情有些怪,只叫我把这封信给他们家家主,这也算是他对我的私人委托吧。”,乙骨忧太说着,掏出一个洁白干净的信封,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如同是用草稿纸简单折出的一样。
但看着这个信封,白云居却丝毫没有打开的欲望,他知道,有些秘密不能说,更不能看,知道的越多,只会越来越痛苦,于是跳过了这个话题,直奔他最感兴趣的下一个问题,问道:“交流经验?你的意思是,我们国家也有咒灵?”
乙骨忧太点点头,肯定的说道:“你们国家国土如此广袤,千百年来所流传下的志怪故事简直如同天空之外的寰宇星辰,怎么可能会没有能人异士和怪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