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没想到白芷会这么爽快,他是岛为数不多去过乌伯国的人。
乌伯国也有医生,专门给人看病的医生。
那样的人,寻常人是见都见不到的,更何况是请医生来给他们这样的人看病。
多少人病倒在路边,而医生在他们身边走过,也不会斜眼看他们一眼,哪怕只一眼。
他求沙原时,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想尽一尽自己身为人子的责任。
却没想到,那姑娘竟然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沙原带着白芷和小青跟在阿鲁的身后,突然问:“你父亲没跟你们一起住?”
阿鲁叹了一气,道:“我们这里有一个规矩,得了病的人,都要被送到山去,不可以再和我们健康的人住在一起。”
二人交谈时用的是乌伯语,白芷听了后,立时插嘴问:“你已经多久没见到你父亲了?”在这完全没有医疗环境的孤岛,生了病的人,如果不能自己好起来,意味着等死。
被他们送到山,也是让他去别处等死的意思。
阿鲁道:“我三天前给他送了些食物和水,这三天没再去过。”
白芷微皱了眉头,又抬眼打量了阿鲁一眼,见他不过是三十岁出头的模样,想来他父亲应该年岁不超过五十。
这样的年纪,还不至于一病呜呼。
希望现在去还来得及。
在白芷问过后,阿鲁似乎意识到什么,心里也开始着急,立时便加快了脚步。
岛的山头有好几个,都不算高山,紧赶慢赶,终于在一个小时候到达山顶。
山顶的几棵树下搭着几个十分简易的木屋。
站在外头也能看见屋子里的情况。
阿鲁径直往间的木屋走去,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里头传出说话的声音。
似乎是一个男人在询问另一个男人什么。
阿鲁大步迈入木屋,朝那裸着身的男人道:“你在做什么?”
男人扭头看向阿鲁,面色冷淡,接着用纯正的美式英语道:“你父亲口渴,我给他另喂水,怎么?真的这么担心他?那为何不接他回去,而是让他孤独的这里等死?”
听着这纯正的美式英语,白芷的身形猛然一震,伸手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沙原,望向那捧着树叶的男人。
男人大约四十出头的模样,一脸胡子,皮干肉瘦,裸着的身体也没有几两肉,只那双眼睛特别的明亮。
男人也发现了白芷,见到她的模样,她的穿着打扮时,面立时露出了喜色,可当他的目光落在了小青手的医药箱时,他的面部表情再次发生剧变,震惊亦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可一时竟忘了该怎么说。
被困在这岛十数年,他已经忘了曾经的语言要如何开口。
阿鲁前,看见男人手里捧着的树叶,还残留了一些清水,面色这才好看了许多,朝那男人道:“我请了医生来给父亲看病,谢谢你照顾我父亲。”阿鲁朝那男人道。
白芷终于知道,阿鲁妻子身的那件男性长衫是从哪里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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