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东门下。
陆信一马当先,指着城门下的兵马喊道:“吾乃安风候、骠骑将军、司隶校尉陆信,奉陛下旨意,我部正式接管东门防务。”
“从此刻起,上东门、中东门,所有兵马听我号令。”
城门下的西凉军校尉董刚,乃是董卓族侄,此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性如烈火,向来除了董卓的军令,谁得都不听,十足的莽夫。
“鸟,吾乃西凉兵马,没有吾家将军军令,谁的命令都不好使。”董刚看了眼城门一侧的西凉铁骑,胆气一壮,傲气的持枪指着陆信回道。
“以下犯上,藐视上官。来人啊,把此贼给吾拿下。”陆信眉头一皱,一声大喝,左右一伍军士便冲了上去。
东门外不远处的董卓、吕布统率的军队,此时也在一旁列阵,等候着陆信护送皇帝刘辫入城。
看到这一幕的董卓,若有所思的看着城门下的一幕,他也想看看陆信会怎么处理这事。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侄儿是个什么的主,他就是要看看,陆信究竟是什么态度。
“义父,难道正要交出东门的兵马?”
吕布见董卓无动于衷,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急,且看看。”董卓玩味的一笑,看着冲上去试图拿下董刚的士卒笑道。
“谁敢上前,老子宰了他。”董刚手中长枪一挑,指着奉命上前捉拿他的士卒,发出了一声警告。
“拿下,反抗者杀无赦!”陆信冷喝一声,发出了格杀令。
“找死!”董刚自持武勇,手中长枪一挑,对着冲在前面的士卒一枪刺出,当场就把那名士兵刺死于当场。
这一幕的发生,让陆信左右的赵云、许褚皆微微变色,他们倒不是惊讶对方的战斗力,而是惊异对方面对天子车驾,依旧敢杀人。
“大胆逆贼,天子驾前,安敢惊扰圣驾,论罪当诛!”
陆信策马而起,手中长刀随之斩出。
“当!”
城门下的董刚见陆信突然发难,吃了一惊的他,面对陆信杀气腾腾斩下的刀芒,慌忙举枪格挡住了陆信的刀芒。
但陆信这一刀可是用尽十成力量斩下的,加上又借助了战马的冲击力,力量何止千钧。
“呃啊”
长刀落在董刚枪杆之上,在斩断枪杆的同时,顺势从对方左肩部下斩下,锋利的刀刃破甲透胸而过。
城门下的董刚遭此重创,发出了一声惨叫,吐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了下去。
“惊扰圣驾者,论罪当诛!”
陆信一刀得手,喝住跳起的乌骓战马,怒视着城上城下的西凉军发出了一声怒吼。
惊得城门上下的西凉军,无不是倒吸一口冷气。
“惊扰圣驾者,论罪当诛!”
陆信身后的九千汉军士卒,在赵云、许褚的呼吁下,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山呼之声。
“尔等还不跪下,恭迎陛下回京。”不等城门上下的西凉军,以及董卓做出反应,陆信再次先声夺人,扬声大喝道。
“恭迎陛下回京,陛下万年!”
城门下一名面色黝黑的军司马,听到陆信的吼声时,神色一震,立即单膝跪地,拱手喊道。
“恭迎陛下回京,陛下万年!”
一时之间城门上下的西凉军,自是纷纷单膝跪地,行礼喊道。
“恭迎陛下回京,陛下万年!”
陆信所部的九千汉军人马,随即山呼而起。
面对城门内外兵马的山呼声,董卓、吕布身后的西凉铁骑方阵,也不得不顺应大势的山呼了起来。
“恭迎陛下回京,陛下万年!”
“二哥,吾和仲康护送陛下、太后入宫。现在起,你统领五千人马接管东门防务,趁势收编了东门的军队。”
陆信驱马看了眼一旁,迫于大势而未敢乱动的董卓、吕布,低声向赵云吩咐了一声。
“诺。”赵云心领神会的点头道。
虽然昨日他与吕布小战一场,受了一些皮外伤,但以赵云的实力、体魄,自是并不妨碍他的行动。
“入城!”陆信在吩咐完赵云之后,随即策马来到皇帝刘辫车驾前,护送车驾缓缓进入了中东门。
“义父,为何不下令,让孩儿发动突袭。”看着车驾进入城门,吕布瞪目问道。
“大势之下,你我冲上去,不说能不能取胜。即便胜了,必然惊扰圣驾,这就是陆信的高明之处,他就是看出吾不敢轻举妄动,才敢动手杀了董刚的。”
“李傕,你率军前往西门驻扎,还有立即通知军师查下这个安风候,究竟是何许人物。”董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上一个得罪自己皇甫嵩,如今可还在大牢蹲着呢。
“奉先随我入城。”董卓见陆信率领的军队,已经进入城池,遂招呼吕布,统率一队铁甲亲卫进入了城门。
进入东门的董卓,回头之际,看到吕布与城门下的赵云,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彼此眼神以及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分明是在较量。
“那个骑白马的将军,倒是英武气势不凡,你与他相识?”董卓小眼一眯,一副随意的表情问道。
“此人叫赵云,孩儿昨日正是他带领的文武百官,以及迎驾的军队,与布遭遇,此人在战斗中受了我一戟,侥幸逃了一命。”
吕布不以为意的回道,在吕布看来,赵云虽然很强,但吕布有自信,二十个会合,足以将此人斩于马下。
“哦,能够在奉先手下逃了一命,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董卓闻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赵云,却发现赵云此刻马前站着一人,竟然是原并州军帐下的一名军司马。
“奉先,那人吾若没有记错,应该是汝帐下的军司马吧?”
董卓疑心顿生,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的灿烂了起来,这就是董卓,他越是对一个人不满,他的态度往往会越亲切。
待对方毫不知情下,他则会毫不留情致对方于死地。
“义父,此人确实是并州军司马,但此人是丁原招纳而来的,并非孩儿嫡系。”
吕布看着董卓那笑呵呵的笑容,心中却是莫名的有些一瘆,连忙解释道。
“义父若不放心,布这就去宰了这厮。”吕布把心一横,拔马便要冲上去。
“区区一介军司马,何足道哉。”董卓见吕布如此坦白,这才疑心尽去。
毕竟吕布也是他刚刚拉拢过来的,要说十足信任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吕布帐下的将领,如果与敌对方来往过密,他要是不起疑,那就真是心大了。
纷乱了大半个月的洛阳城,原本刚刚恢复了一丝平静,可结果昨日吕布率领的骑兵,在城中横冲直撞一番离去。
今日董卓帐下的大军,又闯进了洛阳城,十万大军入城,原本军纪就差的西凉军,给饱受了半个月的洛阳百姓,再次带来了沉重的灾难。
以至于洛阳城中的权贵大臣,世家豪门,无不是闭门谢客,以至于皇帝圣驾回京,都没有人接到消息。
直到陆信护卫皇帝抵达南宫外,河南尹王允、尚书令卢植、司徒袁逢、太尉袁愧、将作大匠吴盾、议郎袁贡、城门校尉伍琼、太仆朱隽等人。
这才闻讯蜂拥而至,簇拥着皇帝刘辫进入南宫德阳前殿。
由于皇帝车马劳顿困乏,当天刘辫并没有主持朝会,何太后也没有上朝。
但是中常侍赵胜,却当朝宣读了几封皇帝颁下的诏书。
“安风候忠心体国,护驾有功,诛杀叛逆……晋封骠骑将军、司隶校尉,增加食邑一千户,统领南北二宫羽林军,负责洛阳防务。”
这第一封诏书,陆信昨天就接到了,此刻倒也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皇甫嵩有功与社稷,平黄巾、堪雍凉叛军,居功至伟,理应无罪释放,官府原职,晋封太尉,授左车骑将军,领卫尉府。”
“太仆朱隽,忠心体国,素有清名,乃是朕之股肱,晋封为司空,授右车骑将军、领执金吾。”
“尚书令卢植……,晋封为司徒、录尚书事。”
“前将军、河东太守董卓,护驾有功,晋封为并州刺史,授卫将军,克日前往赴任,不得延误。”
“主薄吕布,护驾有功,晋封为河内太守,授前将军,克日起前往赴任……。”
这一连串多封封赏诏书宣读完毕,让大殿上不少人瞠目结舌,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而受到封赏的人,也是表情各异。
皇甫嵩如今还在大牢,自是不知道。
但朱隽、卢植确实有些惊喜,二人都是允文允武的名将名臣,但二人在朝中沉浮多年,却始终未能达到三公的位置。
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二人秉性过于刚直,为官不够圆滑,常常得罪人。
相比起来陆信显然是最淡定的,因为这封诏书,本就是他提议何太后的,可是昨天何太后明明拒绝了他。
但他真没有想到,何太后竟然同意了,虽然略有变化,但基本上也达到了陆信的预期。
而大殿之上要说谁最兴奋,那就非吕布莫属了,他之前跟随丁原数年,也一直就是一个军中主薄,秩六百石的小吏。
这对于做梦都能飞黄腾达的吕布来说,这样的小吏自然是无法满足的。
但要说丁原不懂用人,故意压制吕布,那显然是冤枉丁原了,毕竟丁原之前也不过是朝中秩比二千石的官吏,自是不可能提拔吕布,担任比自己更高的职务。
前将军、领河内太守,这可就是朝中秩真二千石的高官了。
这份高位,对于吕布来说,无疑是天生掉馅饼的大事,兴奋的无以复加的吕布,一脸激动的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谢恩。
相比起吕布的兴奋,董卓却是一脸寒霜的哼道:“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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