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信统率两万七千士卒南下,加上六千一百匹战马,以及拉车的驴骡,光牲口就多达一万多头。
这么庞大的队伍,每日耗费的粮草,那可是数以千计。
在虎牢关屯驻的时候,军中主薄吕范就做过统计,那就是军中的粮草,根本无法支撑到安风侯国,更别提安全到达吴郡。
就在陆信犯难之际,吕范给陆信献了一计,那就是用俘虏的两千西凉骑兵,向屯兵成皋的黄琬换粮草。
被董卓假借天子名义,晋升为司空的豫州牧黄琬,前些时日就已经率部抵达了成皋,由于陆信率军在虎牢关驻扎,从而独挡了他入京的道路。
这期间董卓也曾催促黄琬,向陆信发起进攻,从而策应荥阳之战。
但黄琬在汝阳曾与陆信有旧,深知陆信为人坦荡,并非叛逆之臣。
加上陆信帐下人马也不好惹,为此黄琬虽然表面答应董卓,却一直都是按兵不动。
黄琬对于陆信派出吕范,约谈交换俘虏一事,也是乐于促成的。
这次黄琬从豫州牧的位置升迁司空,奉旨带了五千兵马入京,以及豫州几个州郡一年的粮草赋税,手头也是颇丰。
黄琬既能统兵,又经历了几十年的宦海沉浮,心里其实也清楚,这次入京担任司空,看似位高权重。
但实际上未必会有担任豫州牧这样的实权,但他却依旧义无反顾的入京了。
这就是大汉忠直大臣的风骨,事实上汉末时代,像黄琬这样的心怀忠义,对汉室忠心耿耿的人,其实大有人在。
比如身死的蔡邕、以及陶谦、包括曹操手下的王佐之才的荀彧,皆是忠直之臣。
黄琬也不是一个不懂得变通之人,用区区几万石粮草,换取陆信手中的西凉骑兵俘虏,这买卖不亏。
起码这一手可以赢得西凉军好感,其次表面上董卓也会感激自己。
同样陆信拿这些俘虏换粮草,也是因为这些俘虏,都是西凉子弟,让他们投降陆信,南下江南,这样巨大的生活差矣,他们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也是考虑到这些原因,加上军中确实缺粮。
正好可以转换一下,自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可以说这一次的换俘交易,绝对是一次双方一拍即合的买卖。
陆信用两千西凉俘虏,从黄琬换取了三万石粮草,自然也就可以从容支撑南下的路途。
“主公,前面就是圉县了,是否在此休整一晚?”撤出虎牢关之后,许褚率领的玄甲铁骑,一直都在队伍前头开路。
这日部队抵达圉县外,许褚眼看天色尚早,遂回马来到中军请示道。
“下令部队在城外驻扎。王列,同知诸位将军,凡是军中队率以上军官,每人可以各自带三名随从入城消遣,但不可违反军纪,如有违抗,军法处置。”
马背上的陆信,望着圉县那熟悉的城郭,沉声下达了一道军令。
“诺!”王列在马背应声道。
“陈到,你带一队士兵,随我入城。”陆信接着又点了陈到的将。
“诺!”陈到沉声道。
“绫儿、蝉儿今天我带你们去见一个姐姐吧。”陆信之所以要在圉县耽搁,自是这次他要带蔡琰走。
当初送蔡邕回圉县故里安葬,蔡琰要守孝三年,陆信也因为要入洛阳,因为不知道前途如何,所以也就把蔡琰留在了老家。
但这一次他已经准备在吴郡安家,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蔡琰接回去。
陆信承认自己就是占有欲强。
用后世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一个渣男。
虽然他对蔡琰是有真感情,但他同样喜欢韩绫,甚至貂蝉也因为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他也霸道的把她牢牢的抓走了手心。
若不是何太后的身份实在太特殊,加上实力实在不足,而何太后本身也不愿意跟随他浪迹天下,不然陆信也不会放手的。
“陆郎,我们这是去接文姬姐姐?”韩绫与陆信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自是听陆信提起过蔡琰。
所以听到陆信说要带她们去见一个姐姐,韩绫便猜到是蔡琰。
“嗯,文姬姐姐父亲是我的老师,当世大儒伯喈先生。”说起蔡邕,陆信多少有些感伤,毕竟蔡邕之死,多少是受了他的连累。
“那文姬姐姐,是陆郎准备迎娶的夫人?”貂蝉脸色有些不快的看着陆信,这小妮子显然有些吃醋,当初韩绫求她救昏迷不醒的陆信时,可是说过陆信没有夫人的。
为此貂蝉多少有些期待,希望能够嫁给陆信为夫人,也不枉她做出如此牺牲,主动与陆信双修,从而把重伤昏迷的陆信救了回来。
从马车内探出头的貂蝉,脸色有些不愉,妩媚漂亮的眼神,带着委屈之色的盯着陆信。
“蝉儿放心,文姬师姐与我并没有婚约,虽然我承认喜欢文姬师姐,但我们家蝉儿这样美丽可人,自是更讨夫君喜欢不是?”
陆信翻身下了马背,坐上马车,亲自为貂蝉赶车,一行人朝着圉县而去。
“怎么样,我说了吧,陆郎肯定更喜欢你的,你看看你这肌肤,还有这让人沉迷的容貌,别说陆郎了,就是姐姐我都眼馋呢。”
陪坐在貂蝉旁边的韩绫,笑嘻嘻的搂着貂蝉的小蛮腰,闻着她耳畔的发丝,一脸陶醉的笑道。
“傻丫头。”貂蝉板着脸,学着陆信的语态,娇嗔着苦笑一声:“谁不知在姐姐心中,陆郎就是你眼中的日月星辰,只要你家陆郎皱个眉头,你都会心疼半天哩。”
“讨厌,哪有妹妹你说的那么夸张嘛,人家顶多就是有一点点担心啦。”韩绫噘嘴反驳一声,可实际上何尝不是如此呢?
圉县城南蔡氏家族家宅。
之前城外出现军队,城内的官吏世族自是接到了消息,当时众人还都紧张了一下,当心这支军队会进城,给圉县造成纷乱。
但很快军中便派出主薄吕范,入城递交了公文,表示奉旨南下,并不会叨扰城中百姓。
蔡琰和妹妹这两年一直在府宅内,除了去蔡邕坟前守孝祭拜外,基本上都是深居简出。
蔡邕一家在圉县属于望族,自是颇有私产,虽然这两年,蔡邕名下的田产、地契房产,本家族侵吞了不少,但蔡琰姐妹都不是生活奢靡之人,整日粗茶淡饭的,自是要不了多少开支。
偌大的蔡家老宅,也就一对年老的奴仆,这对老夫妻仆人也是蔡家多年的老仆。
“小姐,今年咱们家的收成,比去年又少了三成,除去赋税,仅剩下五百石精细麦面,八百石粗粮了。”
“唉,想当年老爷在的时候,咱们一家收成,精细麦面每年都不下两千石,粗粮更是高达五千石,家中奴仆都是五十个呢。”
古婶娘正是蔡琰家的女仆人,他与丈夫古乐在蔡家一家待了三十年,他们夫妻属于蔡家奴隶,但蔡邕却放了他们儿女奴籍,并赐给了古乐的儿子和女儿良田二十亩。
这一恩德,自是让古乐夫妻对于蔡家,那是感恩戴德。
如今蔡邕虽然死了,但看着蔡琰姐妹长大的老夫妻,自是对把这份恩情转嫁到了蔡琰姐妹身上。
“无妨,这些收成已经够多了,明日让古叔拿出二百石粗粮,施舍给城里那些困难的百姓,也算是我的一些心意。”
蔡琰放下手中的书简,脸上无喜无悲,蔡家那些子弟,侵吞她们家的田产、地契房产,她又岂会不知道,只不过是她不想计较罢了。
“小姐你就是太心善了。”古婶娘叹了口气,却不敢违背蔡琰的主意。
“小姐,小姐,那个、那个……”就在这时,古叔从大门外小跑着来到后院门口,喘气呼呼的,张口说了几遍,都没有说出后续的话。
“你个死老头子,天塌下来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古婶娘瞪了自己老头一眼,上前扶着丈夫,伸手拍着他的后背,埋怨又心疼的说道。
“古叔,是有客人来访了吗?”蔡琰性子恬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实际上她骨子却是刚强的很。
“是,是河东卫氏来人了,还有族老,说是要商量小姐的婚事。”古叔顺了口气,终于把完整的话说了出来。
“还是来了吗?那就让他们在大堂稍候,我随后就过去。”蔡琰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但眼神却是格外的坚定。
说来卫家这一年来,已经派人来了几次,催促蔡琰前往河东与卫仲道完婚。
但每次蔡琰都借口搪塞了过去,而蔡家的几个不屑子弟,也多有替卫家奔走,这次竟然连蔡家的族老都请来了,显然是志在必得了。
“姐姐,信哥哥不是当大官了,要不我们向他求救吧?”蔡琰的妹妹贞姬,这两年也长大了不少,这丫头显然也继承了蔡邕的基因。
不但人长得漂亮,读书识字一学就会,特别的聪明伶俐。
“你信哥哥现在有大事要做,我们就不麻烦他了。”蔡琰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柔声道:“贞姬乖,姐姐会有办法的。”
“蔡昆这个混蛋,他就是想要霸占咱家的宅院,所以才希望姐姐远嫁出去,一定不可以让他得逞。”蔡贞姬气呼呼的骂道。
蔡昆正是蔡是族老蔡声的儿子,蔡声是蔡邕的伯父,也是蔡家前族长蔡质的兄长,蔡质本是朝中九卿高官,后来得罪十常侍,死于牢狱之中。
而蔡家随着蔡质、蔡邕二人先后逝世,加上子孙后代不孝无能,已经彻底走上了没落之路。
蔡声与儿子蔡昆,之所以上杆子为蔡琰的婚事奔走,并不是简单的想要谋夺蔡邕名下的财产。
主要是因为卫仲道的兄长卫觐,去年在洛阳求官时与当时在京城的曹操,结下深厚的交情,这不曹操出任北中郎将、东郡太守后,卫觐便成了曹操手下的长史。
前不久张邈出任陈留太守,由于张邈与曹操有旧,自感手下无可用之人,便让曹操推荐可用之人。
卫觐就这样被借调到陈留担任郡丞,成了张邈的左膀右臂。
【作者题外话】:第一更。。。
不知不觉又100章了,这本书老鹿是准备长篇幅来写的,所以情节推动自然没有明末的快。
但老鹿是有认真在写的。
可惜成绩有些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