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来的使者死在新郑城郊,不仅如此,就连韩非努力营救的太子也死了。
这什么啊?死亡笔记啊?
由于死人死的过于频繁,又都是重要的人物,导致现在朝堂之上气氛一片凝重。
死自己国家的倒还有得救,可现在死了秦国的使节,这就牵扯到外交问题,可以说是非常严重了。
韩国积弱多年,秦国与韩毗邻,又是强国,一旦这件事情没处理好,就给了秦国一个借口,无论是割地还是出兵,都变得顺理成章。
韩王焦头烂额。
“哎,哥哥最近很忙的样子,也没时间来陪我。”
小公主红莲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双手托着下巴,腮帮子嘟得鼓鼓的。
我坐到她身旁安慰道:“最近国事繁杂,九公子又被委以重任,红莲往好处想,这是不是韩王越来越倚重九公子的意思呢?”
红莲想了想,觉得我说的很对。
当然不是!韩王这是没办法只能靠韩非了,前任秦国使臣刚死,新任的使臣就到新郑了,这期间的衔接快得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而这位新使正是韩非彼时在小圣贤庄的同门,巧合还是必然不得而知。
“你说杀了那使臣的会是什么人啊?”
使臣死在韩国境内,是有意要挑起秦韩间的矛盾。姬无夜他们虽然一直都不干什么好事,但是像这种事情还是干不出来的,干这事儿的必定是想看韩王倒霉,看韩国倒霉,思路一顺那么这个人的名字也就呼之欲出了——
天泽。
果然是个不可控因素,韩非当时与天泽的交易短暂而脆弱,导致现在给自己身边绑了个不定时的炸/弹。
风止却林动,我察觉出一丝第三人的气息,抽|出腰间佩剑。
片刻后我意识到这件事似曾相识,在王宫戒备前所未有森严的时候还能闯进冷宫的,就只有卫庄了。
我已经放下戒备了,可卫庄却像有意要试红莲身手一般,身影极快从树后闪了出来。
红莲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
“哎卫……”
他抬手阻止了我。
我抚了抚额头,退到树边靠着看他们俩的好戏。
然而红莲根本不是卫庄的对手,就算卫庄手中的是树枝,也已将红莲打得连连败退。
我心说卫庄是不是有病,红莲和他差了多少个等级,虐菜很有快|感吗?
好吧,当然,肯定很快乐。
红莲打着转向后退:“啊呀。”
眼见她要摔倒,我急忙掠过两步扶住她的后腰,将她往前一带。
红莲刚站稳就气汹汹地与卫庄道:“怎么又是你!”
卫庄冷哼一声,将目光移向别处:“看来你的师父不怎么样。”
我寻思这卫庄还是挺讨人厌的,你虽然厉害是厉害,但也不至于这么损人,关键是损我还当着我的面,又不提我名字。
红莲自然是很护我,就怒:“不许说飒飒不好!”
卫庄瞟向了她,眼中又是一副嘲讽:“那就是你太差了。”
“你!”
卫庄满脸“不服气来怼我啊”的欠揍形容。
“所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叹了口气,“被人打了来找我们撒气?你还有没有节操。”
“节操?”卫庄的嘴角微微弯起,“你有这东西吗?”
这话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一时间我居然无法反驳。
“那你平时怎么不来?”为了找回场子,红莲怼了回去,“我平时也练剑,你怎么就挑飒飒在的时候来?本公主看你根本不是来测试本公主的,你就是来看飒飒的!”
我心说咔这不对,怎么怼人还带伤友军的呢?小公主你不对劲,有内鬼停止交易!
“呃红莲啊,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哪有。”
去紫兰轩的路上路过卖糖葫芦的,我挑了两串长得红艳艳又圆润润的,顺手递给卫庄一串:“呐。”
卫庄看也不看:“小孩子的玩意儿。”
“哦。”我点点头,“不要算了。”
下一刻手里的糖葫芦就到了卫庄手中,我讶异地瞪眼,心说你是闪电侠吗?
“小孩子多吃甜的会蛀牙。”
这话说得我就非常不服,气哼哼与他道:“我已经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要是加上我穿越前的年纪,你不叫我声爸爸你自己都不服。
卫庄咬了口糖葫芦,也不知是被酸的还是甜的,总之没控制住表情,脸上的肌肉像是纷纷脱离控制,形容很是精彩。
他盯着糖葫芦看了半晌,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良久之后他才道:“这很好吃?”
“也不是很好吃。”我舔了舔糖浆,“山楂酸的要死,糖又粘牙,可这不是没什么零嘴嘛。”
我也想吃薯片,那倒也是得有才行啊。
另外,糖葫芦不能做草莓的吗?山楂本身就酸,与糖浆两相对比之下更是酸出人命。哦我想起来了,这年头没有草莓。
“呐到点吃午饭了,我们去吃点什么吧?”
卫庄一皱眉:“回紫兰轩吃。”
“啊呀不要啦。”我扯着他的衣袖,“紫兰轩里的菜精致是精致,但是都淡出鸟了,不能吃点重口味的吗?”
卫庄闲闲地瞥我,我从他眼神中看出来他想回去向紫女告状的意思。
这狗子跟着韩非学坏了。
“我听说隔两条街新开了一家做酸辣粉的,辣酱特别给劲,前段时间白亦非管得严我都没去吃,今天正好有机会。”我拉着卫庄就走,“我请客。”www.)
我请客这个条件还是很诱人的,卫庄跟着我走了。
那家酸辣粉门前的露天桌椅上已经坐了好几桌,看样子生意不错。我和卫庄坐到空着的一桌上,就对老板喊:“两碗酸辣粉,要变态辣。”
卫庄讶异地瞪了我一眼。
我心说怎么了,酸辣粉的灵魂不就是酸和辣嘛,就像螺蛳粉的灵魂是臭一样,不加变态辣的酸辣粉和不加酸笋的螺蛳粉一样莫得灵魂。
两碗酸辣粉很快端上来。
飘起来的香味里都带了辣辣的感觉,我狠狠吸了一口鼻子。
啊,真香。
却见卫庄迟迟不下筷,我问他:“怎么不吃?你该不会是——不吃辣吧?”
卫庄神色一凛,完全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挑起一筷子闷头就是一口。
然后就见他脸色迅速变红,鼻尖和额角肉眼可见地冒出了汗珠,活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愣了愣,随即大笑。
没想到你个除了生孩子外无所不能的卫庄,居然还不能吃辣!早知道当初我就往烤兔子身上多下点辣,看你还敢不敢老想吃我的兔子。
卫庄被呛得眼泪都泛出来,一边咳嗽一边还要抽空出来瞪我两眼。
我赶紧给他倒了杯茶。
“不能吃就不能吃嘛,你看逞强有什么好处?”
一杯茶下去,卫庄勉强能止住咳嗽,却仍然不想说话,就又瞪我。
“你早说我就让老板不要加辣了嘛。”我喝了口汤,“不过还从没见过吃个饭还这么狼狈,你也太惨了。”
卫庄持续用“这都是你的错”的谴责的眼神盯我,我逐渐心虚,吐了吐舌头闭嘴。
最末卫庄又叫了一碗,并且叮嘱老板绝对不能加辣。
彼时我正解决他那一碗,边吃边笑得头差点掉进碗里。
吃饱喝足就犯困,我打了个哈欠,想去紫兰轩打个盹。
刚走两步觉得不对,肚子一阵轻微的抽搐,继而一种轻浅但持久的疼痛袭来。
我心道糟糕,忘了来癸水是不能吃辣的了!
卫庄也察觉了我的异常,把我拉到一边问道:“怎么了?”
我凄惨惨地抬头看他,脸上一副悔不当初的神情:“生理期,疼。”
便见卫庄脸色一变,似乎有点尴尬。
“哎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该不会要见死不救吧?”我拉住他的腰带以防他溜走,“师妹有难师哥别光点赞啊。”
他继续瞥我。
我疼得面色煞白。
生理期实在是女人的宿敌,平时就算再怎么能吃香的喝辣的深夜欢唱通宵蹦迪,一到生理期都得乖乖地在保温杯里泡枸杞。
哦,还有红糖水。
突然之间卫庄背对着我蹲了下来,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了几下没说出话来。
“上来。”
“啊?”
卫庄好生无奈,叹气道:“上来,我背你。”
我趴在卫庄背上,被他的头发糊了一脸。
“你头发为什么会变白啊?”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我默了默:“呃……倒也没有,随便问问。”
卫庄沉默。
我挠了挠脸觉得有点尴尬,于是换了个问题:“第三年出师的时候,你和聂师哥谁赢了呀?”
这个问题一直没来得及问,鬼谷弟子在鬼谷中学艺三年,出师当日两者之间有一战。不为别的,只为看看这三年中两名弟子究竟谁更努力。
鬼谷中分纵横两派,纵剑以百步飞剑为绝学,而横剑以横贯八方为长,世人总以为百步飞剑更为强大,实则不然,两种剑招都是鬼谷绝学,应是相当。
卫庄还是没有回答。
我寻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不就是他赢了盖聂赢了或者平手的状况吗?
等等,他不回答,该不会是他输了吧?
这就更加尴尬了,他这么骄傲的人,要他亲口承认自己失败,实在是杀人诛心。
罢了罢了,这个问题还是别问了。
从这边到紫兰轩还有点距离,现在又是白天,卫庄总不能用轻功带我过去,只能背着我一步步走。
午后暖阳披身,我有点犯困。呵欠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我揉了揉鼻子,靠在他肩上舒舒服服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