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有如此爱恨情仇,我等也并非无情之辈,自然不会拒绝阁下主动的援手。”千钧对着布莱恩一拱手,应了下来。
他不怕布莱恩别有所图。论修为,布莱恩不过一个低阶魂斗罗,而他和降魔都是站在魂斗罗顶端的强者。论软肋,他们和达克尔城的任何人都没有什么交情,而布莱恩还身负保护七名修为尚浅的天才的职责。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妖蝠的修为也只是魂斗罗,他有信心在正面对战时将对方完全拿捏。
“那么我也为阁下分享一下我方掌握的妖蝠的情报吧。”既然决定了合作,千钧自然不会吝啬于情报的共享:“我等与妖蝠在五年前有过一次交手,对其有不浅的了解。”
布莱恩立刻身体前倾,做出仔细倾听的姿态。
“妖蝠,武魂梦魇妖蝠,五年前交手时修为中阶魂斗罗,在八十四级至八十六级之间。上次交手时,我和降魔亲手将其杀死,将他的心脏与头颅都破坏了。但如今他却仍然存活,想来是当初用障眼法或是什么保命技能骗过了我等。
他的第五魂技是一种诡异的精神攻击,虽然造成的威胁不大,却很难防御。
第六魂技为范围性黑暗攻击,并无突出之处。
第八魂技威胁不小,是杀伤力极强的单体攻击。
其他魂技因为年份较低,故而我等当时没有太过留意。”
布莱恩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很多时候,提前知晓了敌人的魂技,就能够占得先机。
“需要留意的是,妖蝠能够影响操控别人的精神以及使用特殊方法致其肉体异变。所以在战斗时如果他利用其他普通百姓来干扰你,绝对不要手软。”
……
当会议室的四人正在熟悉着彼此,为之后的猎杀布莱克进行准备时,刘浩君办公室内却是温馨的重逢。
办公室的墙壁上挂着水墨画,描绘着美丽的山水景色。温柔的阳光从窗外撒下,在木制地板上形成了金黄的光斑。
林亦飞和古榕一左一右坐在刘浩君身旁,给他讲述着六年来的经历。
从初入七宝琉璃宗成为刘紫宸的弟子到两个月的文化知识集训,再到帮助何川与结识风若雨。从被张继鹏下黑手,再到刘紫宸帮其出头整顿七宝琉璃宗风气。
六年的时光积累了太多的思念,林亦飞和古榕你一言我一语的如同叽叽喳喳对着成鸟求食的雏鸟一般,将这些年大小繁琐的事情都一股脑的对着刘浩君倾诉着。
刘浩君的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他默默聆听着两个少年的讲述,心中感受到了满满的欣慰。这些年来,他一直期盼着与两个孩子重逢,看到他们成长的样子,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他恍惚间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激情和朝气,仿佛回到了那个精神矍铄的时光。这一刻,他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希望这时光可以永恒。
古榕紧握着刘浩君宽厚温暖的手掌。这一路上,他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逐渐成长为一个坚强自信的少年。而在其中发挥着最大作用的三个人,便是林亦飞、刘浩君和刘紫宸。
假如说他是一棵树,那么林亦飞就是在这棵树快枯死时浇下救命之水的人,而刘紫宸是为他提供成长的养分的人。
刘浩君,却是在一开始埋下种子的人。
一切的开端并不是那一个月的相处,而是在他饥肠辘辘快要一无是处的死在路边时,刘浩君给了他几个铜魂币以及一块面包。当时,刘浩君给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没有刘浩君的话,或许古榕根本撑不到偷林豪的苹果进而与林亦飞相识的那一天,就会死在某个角落,发霉腐烂了。
另外五人在一旁看着一老两少温馨的重逢,都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听亦榕二人讲完了他们这六年的经历,刘浩君欣慰的笑着,混浊的老眼又绽放了些微的光亮。
只不过他却突然转而叹了口气:“孩子们,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城里潜入了一名强大的邪魂师,现在的达克尔城十分的危险。”
他宽阔的手掌抚摸着林亦飞和古榕的头顶,指尖划过两人柔顺的发丝。
不过林亦飞和古榕早在先前布莱恩被千钧降魔误伤的时候就明白现在的达克尔城必然处于多事之秋。但既然有总共四名魂斗罗修为的魂师于此,那邪魂师除非是一名封号斗罗,否则也难以翻起什么风浪来。
毕竟邪魂师虽然诡谲多端,但这只是因为其有许多邪异的,不常见的奇特手段。单论纸面战力,邪魂师和正常魂师并没有高下之分。
“没事的刘爷爷,这次有这么多强者,那邪魂师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林亦飞笑着握住刘浩君的手。
况且,如若在此地的四名魂斗罗联手都解决不了那名邪魂师,那布莱恩单独带着他们离开反而更加危险。
……
达克尔城,一条寻常的巷陌街道内,一群熟识的邻里百姓们正在紧张恐惧的观察着与往日截然两样的环境。
“没事的鸢儿,这里有这么多人,哪怕有鬼怪也害怕咱们身上的阳气。”一名少妇正抱着自己的女儿,轻声宽慰着对方。
但她颤抖的嗓音,还有眼角惊恐的泪光都表明,她只是在勉强的安慰自己的孩子罢了。
因为这片她出生长大的,无比熟悉的街道,现今已经宛若阴曹地府一般,阴森且陌生。
街道两旁的房屋几乎都化作了破败的石墙和陈旧的木门。
门缝中,一些诡异的声音不时传出,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低吟。它们有时嘶哑而冰冷,有时深沉而嘲讽,让人不寒而栗。这些声音透露出一种邪恶的力量,让人感到心神颤抖。
街道的地面上,鲜血从门缝中流出,形成一条诡异的红色小溪。它们不按常理流动,而是如同有生命一般,在街道上蜿蜒曲折。这些血液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充斥着整个街道的空气。
一股冰冷的寒意逐渐爬上了所有人的脊梁。哪怕他们这里有数十人抱团取暖于一起,却仍然无法克制住这种绝望与恐惧蔓延。
“痒!痒!痒!!!”少妇不远处,一名面色蜡黄的少女突然急切的开始用手指使劲扣挠自己的头皮。
看她的架势,仿佛是头发上满布着跳蚤一般。
少妇认得这个少女,她经营着一家花店。她家的花总是新鲜美丽,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但就在众人抱着怀疑与谨慎的眼神看着这名少女抠挠头皮时,“撕啦”一声,少女将一片头皮连带着其上的头发全部扯了下来!鲜血飞溅,猩红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
瞬间,她身边的人们都拥挤着后退,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片空地。
只见卖花少女的皮肤逐渐变得苍白如雪,眼睛中流淌出黑色的液体,她的头发不再浓密而是脱落殆尽。在她的头皮上,一对修长而弯曲的触角开始生长,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同时,一双巨大的蝠翼伴随着血肉撕裂声在她身后展开,浓稠的漆黑液体沿着蝠翼滴落。
“我的头不痒了。但是我现在有点渴了。”她甜蜜的笑着,看向了身边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