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美雅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因为她怀着孩子,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特别允许她把孩子生下来后再执/行。
过了年,沈琰给几个电器店和服装店,还有服装厂有员工都放了假,年前忙的连轴转,正月里大家终于能好好歇歇。
正月里,除了亲戚间互相走动,沈琰还带着年货去看望了京大的校长周沛源。
这一日,刚从周校长家回来,却发现自家也来了客人。
沈琰还以为是方云良他们,没想到进门却瞧见了沈成材。
“你怎么来了?”沈琰惊讶,第一反应是老家那边有什么事,忙问。
沈成材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就是……来给你们拜年的。”
他话音未落,沈父沈福顺便笑着开口:
“是啊是啊,我们家多亏了你照顾,我们早该来了,给您家拜个年,更是感谢你对成材的照顾。”
想想已经快大半年没见了。
以往沈成材喜欢穿着拖地的喇叭裤,带着墨镜,梳着偏分的发型,现在剃了寸头,换了穿衣风格,倒像个精神小伙了。
沈琰倒是明白了,赶忙招呼人坐下。
他自从沈福顺住院那次之后就再没见过,如今看他倒是比几年前精神不少。
“这些蘑菇干都是我今年秋天新采晾干的,野兔是冬天套的,还有豆角干、粉干……都是家里自个做的,不值什么钱,您别嫌弃。”
沈福顺带了一大堆东西,大包小包的可是不少。
“二叔太客气了。”
沈琰实在有点受宠若惊,这大包小包的,他们父子俩弄到这来就得费老鼻子劲儿了。
中午胡爱芬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招待着父子两人,下午临走时还给带了不少吃的,沈琰店里的礼盒也给拿了几大盒。
沈福顺一直推拒不要,最后好不容易拿上了,也是千恩万谢的。
送走俩人后,沈荣强忍不住感慨:
“二哥他们也太客气了,瞧给咱拿那大袋子山货,也难为他们父子俩个大老远的背过来。”
沈军也跟着点头,经过一番事情后,沈成材比之前懂事多了。
“当初小琰帮了他们一把,人家就这么感恩戴德的。”
好歹喊他一声二哥,沈荣强总觉得有点受不起,在他看来,兄弟之间相互帮忙其实这也没啥。
其实,他并不知道,沈琰当初的一次援手,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怎样的改变。
沈成材摆脱了犹如地狱—般的生活,自己父亲还在,他也能挣钱养家,像是浴火重生一般。
沈成材现在自己做了小生意,挣了钱,而同村不少与他同龄的孩子定亲的定亲、打工的打工……
就连沈福顺都在村里挺起了腰杆子。
如今在同村人眼里,都成了羡慕的对象,每次沈成材回家,总有人打听能不能托他把自家娃也带着挣钱……
这些自然都是沈荣强体会不到的,不过就知恩图报这点来说,沈琰倒是很同意,
“跟咱家那位老舅比起来,那可是强多了。”
一旁的胡爱芬听了,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快别提他了,说起来我就生气!”
胡宝根借到钱也买上了农用车,可就像沈琰之前说的那样。
他一没销路、二没固定的货源,生意哪里是那么容易做起来的。
刚提价收了一批货,就被几个人合伙给堵了,说再瞎涨价,就让他生意做不下去。
于小辉看在认识这么久的情分上,给他介绍了几个货源,总算没让人挨揍。
胡宝根还想让人帮着再介绍销路,人家却拒绝了。
“啥我都给你了,那我自个还做不做生意了?还是说,你这还算跟着我干?”
于小辉他哥哥是这么说的,
“这么着吧,咱俩二一添作五,你要是同意,我就把自个手里的销路都介绍给你。”
胡宝根自然是不乐意的,他自己出本钱,费劲吧啦开车收上来的,却要给人一下子分走一半,自然不肯。
最后,又求到了胡爱芬头上。
他也不知道搁哪打听的,知道了果丹皮厂的刘大爷,儿子是副厂长。
果丹皮厂山楂需求量那么大,自己这些简直是小儿科,要收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胡爱芬本来不想管的,胡宝根死气白咧的求,又是指天发誓,又是说好话的,还说他这生意要是做不起来,借的那钱就还不上了。
胡爱芬为着自己那两千多块钱不至于打水漂,咬牙让沈琰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帮他引荐一下。
就这也没指上胡宝根过年来看她一趟啊,不得不说人跟人真是不一样。
沈福顺走的时候,没跟沈荣强提沈老太太的事,之前老太太她们来了京都一趟没找到人,钱还都花完了。
沈福顺不想在大过年的给沈荣强一家添堵,就让沈成材偷偷跟沈琰说了下。
一直到正月初十,迎来送往,走亲戚拜年的才终于消停了,同时肖美雅已经给判了无期,等她生完孩子就走。
苏幼雪觉得这是件开心的事,总算尘埃落定,肖美雅也算罪有应得。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贺教授有可能要回来了。
也等于苏幼雪可以回学校上学了。
他们发现了关键性的证据,所以被允许回京。
易国超死了。
他被关在医院,终日抱着那个花盆,对前来问话的人一句话也不理睬。
他虽然不说话,但还是长着耳朵的,门外护士和警卫员不经意说出的几句话让他彻底断了自己之前那个天真的念头。
易国超在短短的时间里想了很多,也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一个肖美雅排遣寂寞的玩物。
他的恋人更甚至数次试图杀了他们的孩子,现在他则成了大家随意拿来当谈资的笑柄。
他的自尊、他的爱情、他的幸福,一夕之间忽然全都没有了。
对于一个对爱情抱着热烈信念的年轻人,易国超在他的爱情“死”了之后,选择了自杀。
他抱着肖美雅给他的那盆蔷薇花,打破楼上窗户的玻璃,一同跳了下来,结束了他年轻而短暂生命。
易国超的死是个意外,在现场取证的时候,工作人员却在碎裂的花盆里发现了一个用层层油纸包裹严密的小纸包。
纸包里放着的是一把已经被泥土侵蚀的有些生锈的钥匙。
钥匙上刻着一串特定的数字,上报给上..级单位之后,便引来了一队人来严密看护。
这队人领子上都带着特殊的徽章,身上也比普通人煞气更重些,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似的,举手投足间便可杀人。
钥匙的线索一层层查下来,最后打开的是肖美雅埋藏在小楼墙壁缝隙里的一个特殊材质的档案盒。
档案盒上标注着编号,里面竟然是当年贺教授曾留下的一份机密研究报告。
这份研究报告曾经遗失了。
有传言称报告的丢失是贺教授之过,是他窃..取机..密监守自盗,间接导致贺教授的罪名。
后来又因为贺教授走了,无迹可查之下,相关好友更是多次受到牵连……
没想到如今却在肖美雅手里找到了它。
钥匙牵扯出来的这份研究报告,关乎重大,章公亲自坐镇指挥,苏老爷子更是盯紧了这个关键线索,马不停蹄的调查。
调查很快有了结果,最终矛头直指肖美雅。
没有人比她更有条件拿到这份研究报告。
当年贺教授身陷囹圄,他的不少物品都是由女儿贺昭箐收起来的。
肖美雅当年同贺昭箐姐妹相称,更是频繁出入贺家小楼,顺理成章的拿到了这份研究资料。
她本来是将其留给肖玉玲的最后筹码,没想到因为易国超的死,彻底暴露了出来。
“之前不是说让你们想办法拿到那个花盆么?!”
肖玉玲脸色铁青的呵斥。
“我们原本想去拿的,可那边看守的太严了,医院也不好进去……而且,而且你不是说可以慢慢来吗……”肖家兄弟小声分辨。
肖家兄弟近些日子是惶惶不可终日。
肖安进去了,他们俩就更不能离开肖玉玲了,只有死死抓着她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肖玉玲脸色格外难看,她之前也并没有对一个小小的花盆在意,但是肖美雅再三对她提起,所以也就随口嘱咐了肖家兄弟。
只是没想到,肖美雅会在花盆里留下这些。
肖家兄弟还在一边惴惴不安,他们身份受到限制,无法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最近的消息肖玉玲显然并不乐意同他们分享,他们能做的只是小心弓腰站在一旁忍受肖玉玲的怒火。
肖玉玲烦躁的转了两圈,看到肖家兄弟那样又忍不住心烦。
她知道母亲这次彻底没了翻身的希望,而肖家兄弟没了肖安,要想不被牵连。
将来出人头地只能更紧的依傍着自己,这两个人虽然蠢,但却足够忠心,留在身边倒也是两条好用的狗。
“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我会去叫你们的。〞肖玉玲最后道。
肖家兄弟对视一眼,小心应了声是,离开了。
肖玉玲打发了两人,自己坐在那兀自想着,她思绪很乱,低头看看掌心,上面的纹路已经乱了。
原本肖美雅曾经笑着指给她看的几道代表运势的线乱成一片,零碎无法整合。
肖玉玲握紧手,唰的一下站起身,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肖玉玲回了苏家,刚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狼藉,家里的东西七零八落的被砸在地上,肖玉玲眼神沉暗。
她蹲下身,默默收拾起脚边的东西。
终于在捡起几张被撕碎的全家福的时候,手指微微额抖。
原本的相册已经被摔的四分五裂。
而这些照片也被撕碎或者踩踏的不成样子,照片里的人还在笑,只是拼凑起来之后,脸上的笑容也扭曲了,再也无法还原。
肖玉玲站起身,迈步走向苏劲松的卧室。
苏劲松喝的烂醉,胡乱的躺在床上,屋子里凌乱不堪,都被他砸的差不多了。
就连摆在柜子上的结婚照也未能幸免。
连玻璃框带照片一起被摔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地的碎玻璃渣。
苏劲松躺在那已经醉的人事不知,手里握着的酒瓶撒了半床,他紧紧抓着酒瓶,嘴里喃喃骂着什么,神情扭曲难看。
肖玉玲心里发凉,她觉得自己手里握着的那点希望简直渺小的可怜。
肖美雅做出这样的事,苏劲松对她也是迁怒的,更甚至带着她找到苏贞,非要抽血验身不可。
肖玉玲觉得被苏劲松压着去抽血,简直就是抽在她脸上的一道响亮的耳光。
她想起肖美雅对贺昭箐母女俩做的那些事,又想起沈琰看她眼神阴戾的模样,忽然打了个冷颤,丝丝寒意笼上心头。
乌沉沉的眼睛里半天没有波动,就这么死死盯着苏劲松,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很可能是他最后的依仗。
肖玉玲看了一眼地上那个摔碎了的相框,心里做了最后一道赌注。
肖玉玲去探视了肖美雅。
她的母亲挺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坐在医院的病床上,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像是看到了救星,披散着头发扑过去:
“玉玲!玉玲你相信我,妈妈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帮帮妈妈,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快带我离开这里啊!”
她奔跑的太急,肚子又重,几步就急促的喘起来,抓着肖玉玲的衣袖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像是在看着最后一线希望。
肖玉玲蹲下身,把她脸上汗湿的头发整理好,露出肖美雅苍白无力的脸颊。
她看着自己的母亲,声音说的缓慢又柔和,“妈,我是爸的女儿。”
肖美雅怔愣住,她呆呆的看着肖玉玲,似乎不太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渐渐的似乎明白了些,脸色便愈发难看起来。
肖美雅看着已经长大的女儿,手上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拼命摇头:“不,不!你是我的女儿,我女儿……”
肖玉玲不推开她,却也不扶着她,只是蹲在那看着她不说话,眼睛像酝酿了暴风雨前的海面,安静又压抑。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都是为了你啊!那个花盆,花盆也给了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是我女儿啊!”
“够了!!”肖玉玲愤怒的低喝,打断了她的喊叫。
她伸出手重重的按在肖美雅隆起的腹部上,声音酸涩又嫉妒:
“妈,你肚子里的,也是你的孩子吧?我不过是在对的时间出生,不过是你的工具…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坐上那个位置吗,你再帮我一把!〞
肖玉玲的眼神里野心勃勃,她看着肖美雅忽然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蛊惑道:
“既然你什么都为了我,那就再为我牺牲一次好不好?妈,你会再帮我最后一次的吧?”
肖美雅呆呆的坐在那,看着眼前变得有些陌生的女儿,一时有些分辨不清。
肖玉玲就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说话,可是说出的话无论如何组合,她也理解不清其中的含义。
只是在肖玉玲开口说出送她出去这句话之后,肖美雅的眼睛忽然亮了,她抓着肖玉玲的胳膊,面容因兴奋而扭曲:
“你,你真的送我出去?玉玲,你会送我出去对不对?”
肖玉玲笑了,声音比之前更加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