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地理。
听到这四个字的刹那，秦亘仿佛被灼烧了一瞬，眼睫颤了颤，眼睑低垂，鸦羽似的长睫遮掩眸中异色。
半晌，才听闻他开口，问：“你不是学摄影的吗，为什么突然决定跨考地理？”
……从艺术学科到理学学科，是一个很大的跨度。
莫名的，说话时，他嗓音微哑。
彼时，叶洛正在斟酌着措辞，并未察觉到他微妙的变化。
她猜到秦亘会感到疑惑，等他提出这个疑问时，已经想好了回答：“正是因为学过摄影，我才意识到艺术这条路可能不太适合我。其实我高中的时候成绩虽然不是很好，但地理学得算是所有科目中最好的，而且我一直对自然界很多现象的成因和形成过程很感兴趣，希望能有机会深入探究，现在既然退出了娱乐圈，另外选一条路，我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
听起来，似乎她这个决定，只是一时兴起。
秦亘沉默地听着，不知信了还是没信。
不过于她而言，秦亘信与不信，并不重要。
毕竟这具身体的的确确是原主叶洛，即便他察觉到不对劲，也没法拿出证据。
叶洛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秦亘顿了下，沉吟片刻，告诉她：“我不常出门。”
不常出门？
这可不好判定啊。
叶洛还想追问，又听见秦亘补充了句：“我也需要备考。”
备考？
短暂愣神后，叶洛脑海中闪过早晨从书架上看到了那一排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高中课本，恍然大悟。
——高考！
秦亘17岁时意外沉睡，当时的他大概是错过了高考，甚至是错过了高三，所以连毕业证都没有拿到。
而且他沉睡七年，已经超过了学籍在学校保留的时间，只能以成人的身份参加高考了。
想到这里，叶洛莫名对秦亘升起一丝同情。
唉，有的人已经二十四岁了，但他还是逃不过高考。
“老板，你好励志，”叶洛轻笑了声，揶揄道：“正好我们一起备考，高中的知识我多多少少可能还有点印象，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找我啊。”
秦亘哪能听不出她话中暗藏的嘲笑意味，不过他懒得同她计较，偏头去瞥了眼窗外的景色，忽然问：“你高中学的是理科吗？”
“是——”啊。
闻言，青年眼眸微掀，视线猛然投向后视镜的方向，捕捉到了她神色间片刻的凝滞和错乱。
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捏紧。
叶洛应得自然，脱口而出后才猛然反应不对，连忙拖长了音，补救道：“是文科啊。”
说完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对啊，秦亘都知道她大学学的是摄影了，能不知道她高中学文学理？
奇怪。
“哦，”秦亘收回目光，面色如常：“那你可能教不了，我学的是理科。”
他不动声色地平复着过于异常的心跳频率，垂着眼睑。
……是他的错觉吧。
她身处异世，即便与这个女孩同名同姓，但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可相识不过两天，她已经不止一次让他感到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