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头的曳薇在睡梦中被吵醒,满心不耐,正准备斥责,却听到这么一道清润的声音,顿时被安抚了。
在脑海里面思索出这个人是谁之后,曳薇直接踩着拖踩着拖鞋穿着睡衣,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鸡窝一样的头发就下楼去了。
她打开大门的时候,雨幕里的人也抬起了头。
慕倾衍单手撑着一把雨伞,站在瓢泼大雨中,冰姿玉骨,从容优雅,他身上的衣服被打湿了一部分,但是他却不显丝毫狼狈,清俊斯文。
“我们谈谈。”他冷玉一般的声音穿过重重的雨幕,直击她的心脏。
时间定格在这一秒。
曳薇不由自主地看向慕倾衍,和那双好看的眼眸来了个对视。
明明风平浪静,她却感觉周遭好似波涛汹涌,把她毫不留情地卷入其中,让她的心跳止不住地加快。
她也只是愣了片刻,就扬起一抹笑容,侧着身体,抬了抬下巴,说道:“上去说。”
这件事情有点复杂,慕倾衍也正有此意,于是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上楼。
这个时间点还早,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别人,两人进入了曳薇的公寓里面。
进去之后,慕倾衍正想开口说话,曳薇已经先开口了,“我睡出了一身汗,先去冲个澡,你在外面自便,我二十分钟就出来。”
说着,已经蹬掉拖鞋,走进了浴室里面,把门给关上了,没有给慕倾衍说话的机会。
慕倾衍以为她是在拖延时间,于是走到浴室门口准备敲门。
可是这个时候里面就传出来了的声音。
慕倾衍的眼眸暗沉不见底,到底还是收回了手,在距离比较远的沙发上坐下,通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的暴雨陷入了沉思。
没有过多久,曳薇的声音从浴室里面传出来,“慕医生,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浴巾,应该就在浴室门口的柜子里面,我刚才忘记拿进来了!”
慕倾衍不为所动,也没有什么回应,像是没听到曳薇的话一样。
然而曳薇又说话了,“既然你不帮我拿进来,那我就只好自己出去拿了!我现在就出去拿了?”
慕倾衍忍无可忍,只好起身,在浴室门口的柜子里面随便拿了一条浴巾,然后敲了敲门。
浴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只白嫩纤细的手臂从里面伸了出来,似乎还带着热气,在去拿浴巾的时候,故意往慕倾衍的手上摸过去。
慕倾衍淡淡垂眸,躲开了她的手。
里面的曳薇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给我?那就算了吧,我光着出来!”
但是下一瞬,她脚下一个打滑,就朝着外面摔了出去。
原本是来个优雅美丽的美人出浴来诱惑慕倾衍,结果现在变成以一个狗吃屎的姿态摔出去。
不过慕倾衍作为医生,应该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吧?
但是她真的猜错了,慕倾衍是个医生,看惯了生死,反而凉薄透顶。
在曳薇摔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动作轻巧灵活地躲开,手里的浴巾同时盖了过去,挡住了那片春光。
于是曳薇直接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两眼一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正当慕倾衍思考着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曳薇自己醒了,在地上翻了个身,湛蓝色的眼珠子看着天花板,满脸惊奇与不解。
余光在看到慕倾衍的时候,波光粼粼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惊喜地喊道:“二哥!”
这样一个普通又平常的称呼,却是让慕倾衍瞬间僵硬,梗着脖子低眸,看向了地上躺着的那个人。
她白净的脸上有一个大大的包,是刚刚摔出来的,圆润的眼睛里面泅着泪水,模样娇气又可怜,咬了咬嘴唇,声音更咽地问:“二哥,你是专门来瑞国找我的吗?”
“你不记得现在在哪里吗?”慕倾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这个问题的,问完之后心脏就已经吊在了悬崖上方,等待着处置。
曳薇忍着疼痛坐了起来,下意识地用浴巾挡住自己的身体,左右看了看,看到全然陌生的房间,眼里全是茫然。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来这里?我记得,校长已经在我的申请书上盖了章,我去拿,然后和别人发生了矛盾,他们想要抢我的东西,我不让,然后就摔倒了........”
是她,自己认识的曳薇,而不是那个陌生的曳薇!
短短的时间里面,慕倾衍想要验证的事情,已经得到了验证。
曳薇有两个人格,而且那个人格知道这个人格的存在,但是这个人格不知道另一个人的存在。
“二哥,我好疼啊!”曳薇可怜巴巴地仰着头,用求救的目光看着慕倾衍。
慕倾衍一下子就心软了,眉目舒展,眼角带着笑,上前把曳薇抱了起来,放在了房间里面,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说道:“你先自己找一套衣服换,我待会儿给你包扎。”
曳薇的眼睛一直黏在慕倾衍的身上挪不开,闻言开心地点头,“好啊好啊!”
门外的慕倾衍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陷入巨大的惊喜当中,忍不住发笑。
曳薇很快就换好衣服出来了,一出来就张开双手要抱人。
她都已经做好要被躲开的准备了,但却是没有想到,她落入了一个带着淡淡清香的怀抱里面。
曳薇愣住了,仰着头,兴奋得眉飞色舞,“二哥,你抱我啦!你抱我啦!”
慕倾衍敛眉,“嗯”了一声,然后把曳薇抱到了沙发上,在客厅里面找到了医药箱,拆开,很认真地给曳薇额头上的伤口消毒。
曳薇现在还处于一种飘飘然的情绪中,幸福来得太快,她都没有一点准备!
“二哥,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呀?”
慕倾衍视线往下一扫,近距离观察着这张古灵精怪的脸蛋,勾了勾唇,问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曳薇点头,结果额头上的伤口被面前擦过,疼得她龇牙咧嘴,眼里有有了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