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时时刻刻看顾着你,”宋温如一面说着,一面暗想就算天枢天权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你若有危险将它吹响,尤其遇见平都公主。”
逍潇明白了,这就是在詹怀宫外宋温如说的“办法”,她点点头,“那这本是送你妹妹的吗?她送给我是否……”
“你不必介意,我还没告诉她用途……”
李戈此时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又狂挤眼睛,宋温如见状,话锋一转,“其实这就是为宋家女眷而准备。”他的手掌包裹着逍潇的手,将她的手握上,“我倒希望你一次用不上。”
最后一句却是真话。
逍潇道了一句“多谢”,回到马车内。李戈架起马车前行,她重新摊开掌心观察着那枚小小的玉兔,作为前世已经成为宋家女眷半年之久的人,她都没听闻宋温如提及这件事,要不就是这一世的宋温如诓他,要不就是不是每个女眷都有这个玉兔保命。
一提到宋温如,她又立刻想到方才他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说男人情动时,那个地方会很……也是最脆弱的时候,若给它致命一击,就算不废,也半晌痛得爬不起来。
逍潇光回想着这些都嫌臊得慌,更别说刚才他冲她亲自教导,宋温如都在教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想到此,她就有些气恼,打起前面的帘子,冲着李戈怒道:“你家二爷是个衣冠禽兽。”
……
詹怀宫。
有侍女给平都公主报:“宋二公子又抱着一个女子当街纵马,这次瞧见的人不少呢。”
“又是吗?”她不自觉地攥紧指尖,细长的指甲陷到皮肉里。自己也分明知晓的,他是为了那个女子能发疯的人,怎么可能因为爱着的女子与旁人定亲而断了念想,她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一样。
平都公主闭上双眼陷入那日的回忆中……
她本去示好,结果却换来他将她推开,还一直在呕吐,原来他那样讨厌她。那一刻,她是癫狂的,是痛苦的,是绝望的,她只想同他一起赴死。
于是就拔出匕首伤了他。
后来,被人阻拦之后回到自己寝宫,她终于冷静了下来,
宋温如,你就算讨厌我到令你恶心的地步,就算我此生嫁不了你,我也不会让你娶王逍潇。
不光如此,我还要毁了你,让全天下的女人都得不到你!
她需要权力,需要兵权。唯有权力巅峰,她才能把他碾在脚底下,任她摆布。
于是转头就给皇兄说,她答应平承侯世子。
季阳虽为世子,但比其父还刚猛善战,李云骁从北疆撤兵回西境之后,北疆一直由平承侯父子俩镇守,起初可能因对地形不熟悉导致战事不利,但现在已经打得北疆外族不敢来犯。
季阳承袭侯爵之位是早晚的事,皇兄也希望有能倚仗的势力,他封王拜将也不是不可能。
王逍潇那边,只有让她入后宫,成为皇兄的妃子,宋温如不死心也毫无办法,否则就算她和别人定亲又怎样,照样他还不是如以前那般不敢不顾在街上抱着她。
而似乎,在她的暗中撮合下,王逍潇也引起了皇兄的兴趣。不过皇兄向来不是为一个女人而脑热冲动做事的人,更何况她还是皇兄最倚重的宋温如喜欢之人,他更不可能做那种事。所以,她总得再去想其他法子。
“给王逍潇赏赐的红珊瑚头面送去了吗?对了,加几样首饰,以皇帝的名义私下送去。再送一张帖子,邀请她明日去香云楼。”平都公主收回思绪,唇边带着一抹冷笑。
翌日,百官下朝之后,宋温如准备往官署走,被皇帝身边的公公笑着拦下:“宋大人,请移步御书房。”
宋温如到了御书房内,见到尚俊卿躬身作礼:“臣叩见皇上。”
尚俊卿道:“不必多礼。”随即扇子指向桌案奏本,继续道,“宋爱卿,你可知这一大摞来自御史台殿院的奏本,本本都是在参你。”
宋温如看了一眼,“臣不知。”
尚俊卿口中含笑,“参的便是昨日你当街抱个女子纵马违法礼仪法度。”顿了一下,“不过,都被朕压了下来。”
宋温如做下此事便不怕承认,但毕竟他现在还在试探尚俊卿阶段,他不敢剖开自己的软肋给他看,便道:“那女子是臣妹。”
“哦。”尚俊卿再次笑了笑,“下次注意,坐马车里那些言官可看不见。”
宋温如闻言,眸色转暗,这话听着倒像别有深意了。“臣谢皇上提醒,那容臣先告退了。”
宋温如离开御书房后就到官署办公,直到酉时散值归府。今日申国府热闹起来,是远在西境驻守的国公爷回来了。
申国公是个刚过半百的老人,但因常年保持习武作战的习惯,精神矍铄,身材魁伟,那风貌比当下有些年轻公子还阳刚健硕。
他本人刚正不阿,带领的兵士亦军纪严明,他曾言,先效忠于民,社稷次之,君再后。
宋温如回府之后先换上常服,便打算去正堂给父母亲请安,怎奈刚走出自己的院子,申国公多年的贴身侍从上前请他去祖祠。
他便随着侍从前往。祖祠大门洞开,一眼便能望见宋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和站在排位之前负手而立的申国公。
宋温如走入祖祠,他行礼,恭恭敬敬喊了一声“父亲。”
祖祠的大门被关上的同时,申国府喝了一声:“跪下!”
宋温如一撩袍裾,端直地在排位前跪了下去。
“你知道为父为何罚你吗?其一,你不听教导弄权上位。”
说的便是宋温如本是礼部侍郎,却耍奸弄权又在大长公主的协助之下坐上吏部尚书之位。
宋温如道:“儿子有自己的抱负,不该成为他人拉扯筹码而牺牲掉的棋子。”
申国公霍然回头,自有一番能压迫人的气势,他重重哼了一声,“你倒会为自己分辩。好在你尚书首做得不错,整肃吏治、惩治贪腐,便是为国为天下,将功抵过,为父不罚你。”他用手抚过灰髯,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