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温如上朝时才知晓西境北疆同时有乱,兄长宋温磊和李云骁在昨日已带兵赶往西境了,他不禁疑惑,为何两边的探子都没报?
李云骁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他便没办法与逍潇一同和李云骁摊牌,不过逍潇已给他明确的回复,他在她心中是唯一的丈夫。
就算他再着急想把逍潇娶回府,但李云骁此去是为社稷为家国,他不能让对方分出心神忧虑别的,还是等回来再说吧。
一整日宋温如都是在无比欣悦的心情下办公,散值之后,他更是迫不及待要见逍潇,同她看昨晚没看成的戏,可意外的是,天枢天权在皇城外带来了一个消息。
陆离寻到了,此时就在大长公主的上阳宫。
他眉头皱起,陆离他寻了那么久,一点眉目都没,怎么自己就回来了。当初查办鬼市的时候,已经对他有了怀疑,他现在忽然又回到上阳宫也不知是什么目的,会不会将逍潇的事告诉大长公主?
不管怎样,现在还是去上阳宫探探他的虚实。
而此时,在皇宫内,早已埋伏好的士兵就等暮色四合,夜色浓郁的时候。
还未到关闭宫门的时辰,可宫门紧密,宋温如心中那团疑云越发浓厚,他道:“吏部尚书宋温如求见大长公主。”
宫门“吱呀——”打开一道缝,恰好露出一个人影,那守卫道:“今日皇上有令,任何人现在都不得入宫,宋大人请回吧。”
宋温如时常入宫,轮值守宫门的卫士他都能记得,但此人他见着眼生,且让他更加意外的是,他已有大长公主特令,可随时出入皇宫。若只是新上任的守卫,那其他守卫与他交接之时肯定会被告知,便绝不会拦他,而且同他一起守卫的兵士也会提醒。
但此时,没一人出声。
宫墙内巡逻的御林军整齐划一的脚步落地声,似乎也比往常多。
他沉吟片刻道:“本官明日在来。”
说罢,他转身疾步离开,在望了一眼要暗下去的天色时,更是加快脚步往外走。
出了皇城,他扬身上马就往烨王府赶。京中几个常年戍守边疆掌权就是他父兄和平承侯,而他们现在都不在京内。但平承侯世子言朗……平都这是又蛊惑着言朗行刺吗?
所以,他推测,宫内的大长公主要出事。他身系要职,但并无军权,只能去求助烨王。烨王虽无实权,但好歹是一品亲王,他可以联系京内的皇族后裔一同前往皇宫,保下大长公主。
好在烨王今日没有出府去寻花问柳,宋温如将他猜测的事情大概给烨王叙述了一遍,烨王神色肃容,道:“这天色马上就要黑了,若本王一个一个地废口舌去请王叔堂兄弟们,只怕早都宫变了。”他从袖中掏出一个腰牌,“你现在拿这个去本王私宅找管事,管事会立刻给你一些人手,本王现在去向兵部和京兆尹借人,我们在皇城东边见。”
“好。”宋温如应答,便拿着腰牌去往私宅。
他将腰牌亮给管事之后,不到一刻钟,就来了近三百人,宋温如打眼一瞧,从这些人的身形就能看出个个都是精锐,且他们除了拿武器之外,还拿了攀墙蹬城的器具。
宋温如骑在马上,让他们分散着从偏僻的街巷去往皇城东边。
皇城东面较隐蔽,也是最容易攀附直接入皇城内的地方,三百人已不算一个小数目,甚至入皇城后目标都有些大,但不知言朗带了多少人,也不知烨王能借到多少人。
故此他给这三百人全部部署之后,就让他们都进去了,而此时烨王也带着一众人来了。
上阳宫。
大长公主双目不错地看着陆离的脸,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指尖几乎都要掐在她的皮肉里了。
陆路却始终闭着双眼。
她伸出手,捏着他瘦削地下巴,拧着眉头冷冷道:“谁?”
陆离倔强地将脸别在一旁,长长的睫毛间隐隐渗出一丝水汽。
她眯着双眼,这次声音带着愠怒和上位者的施压,“告诉本宫,是谁干的?”
陆离知道自己此时有多狼狈,就有多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在那暗牢里死去,也好让她记住自己最好的那一面。
可是,尚俊卿不允许,他留着他,还有最后的任务要完成。
大长公主看着陆离这个模样,既心疼又生气,据说在他府内被发现的时候,他犹如街上的乞丐一般糟污不堪。虽然现在被清洗过了,可依然能见到那些触目惊心的新伤旧痕,十根手指被折得弯成各种形状,而且连……连舌头都被割掉了。
他时常在她面前夸耀自己的身体,想来是又中意且爱惜的,可现在却成了这般?
她亲自给上了药,又让太医给他的手指重新固定在夹板上。
“陆离,你看看本宫……看看我……”
陆离的眼睫颤了颤,却依旧没有睁开。
大长公主低低叹了一声气,松开了手,“这些时日你就在本宫这里,好好养着吧。”
让她日日对着自己这般残破不堪的身子,简直比杀了他都难受。
他想摇头。
忽然殿门外传来兵戈相交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宫人急匆匆地跑进来,“不好了,殿下!”她神色慌张地跪在地上,指尖都在颤抖,“殿下,外面……外面有人打进来了。”
“什么!”大长公主猛然站起身,“谁打进来了,反了不成!”她眉头一蹙,扬声道,“来人,让禁卫军前来!”
在皇宫,本来禁卫军由皇帝亲自统领,但现在大长公主把持朝政,她能调动半数的禁卫军。
可陆离知道,如果这时候有人攻到上阳宫,那尚俊卿早都做足了准备,且他绝对是借他人之手,事成了,那这把刀就助他夺回皇权;事不成,也是这把刀来抗责任,且……他心里更清楚,这场行刺也是他做给自己看的,就是逼着他完成任务。
哗啦一声,上阳宫的殿门被推开,平都公主率领一众兵士入内。
大长公主走了出去,喝止道:“平都,你又要反了吗?上次围猎宋温如已经查出端倪,本宫见你年幼暗中敲打过你,还让平承侯收了世子的兵权,怎么,你如此不知悔改?”
平都公主道:“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不会了。”说罢,她一抬手,身后的士兵举止兵器纷纷将大长公主围住。
大长公主神情都没有变,依旧袖着手道:“你这是行刺,你这是逼宫!你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吗?你要杀你的姑母。”
平都道:“姑母?姑母有把持着朝政不放权的吗?你还口口声声说是我们的姑母,你不但不是一个好姑母,还不是一个好姐姐,逼死了我父皇,现在又打算在逼死我皇兄吗?”
“你胡说什么,本宫哪里逼死先帝?先帝于朝政一向无力,是本宫一点一点稳住了江山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