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万人嫌表妹觉醒了》全本免费阅读

翌日清晨,秦湘是被院子里的一阵喧闹声响起的。

她睡眼蒙眬,还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身着单衣被人服侍着起来洗漱了。

“小姐,”为她梳头的杏儿是个手稳的,秦湘鸦羽般的长发在杏儿手里轻轻理顺,“刚刚院子里来了个新的教箫的先生。”

“就算是教箫的先生,先前那个女先生来时,也没得这么喧闹过。”秦湘敛眉,略有些起床气。

杏儿凑到她耳畔,低声道,“小姐,这可不是个女先生。”

她顿了顿,好像有些苦于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先生...一会子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湘听了这话,脑袋才嗡嗡地转了起来。

先不说怎么换了个男的教箫先生,就是光杏儿这丫鬟的语气,这个教书先生好像,很不一般。

大周朝虽是先皇马背下打下来的江山,却极为地讲就风雅,然而与男子们尚乐不同,大周的小娘子们,都效仿打下半座江山的女将军,颇爱舞剑。

偏偏秦湘自幼无力,软绵绵的双手是举不起剑的,就算举起来了,也舞不出型。

于是大秦氏反其道而行之,她便为秦湘寻来了几种教乐器的先生们,而练习过一段时日后,秦湘又在箫上颇有天赋,所以最后才选定了箫作为她的才艺。

一直练习,几年如一日,未曾松懈。

只是如今,突突告诉她换了个教书先生,她还有些不太适应。

原先的那个女先生,虽是严厉了些,但却是教的极好的。

只是上个月,听秦湘吹完一曲《迎春》后,女先生就自请辞呈了,她拍着秦湘的手,无不欣慰的说,已经没什么能教秦湘的了。

大秦氏只好又为秦湘去寻了个教箫的先生。

但箫毕竟比起琵琶什么的乐器都要小众一些,水平高的先生也要更难寻一下。所以直至今日,秦湘才久违地上起了礼乐课。

她有些好奇地向纱窗外张望。

隔着一层薄纱,她看不清院子里站着的男人。

隐约只看见了身长如玉的身姿,还有反着光的骨箫。

常人的箫都是用紫竹、玉、树脂这些器材制成的,只是虽看得模糊,但秦湘也敢断定,这是一支六孔骨箫。

一支用某种动物的骨制成的箫。

哪怕在日光下,骨箫也显得有些阴森。

待到杏儿为秦湘的垂头髻两侧各别上一枝杜鹃花后,秦湘才算是洗漱完毕,慢吞吞地踱步走了出去。

“见过先生。”

她弯腰行礼,眼眸如春水晃动。

以秦湘现在的视角,比刚刚更清楚地看到了先生手里拿着的骨箫。

“女学生不必多礼。”

这个先生说话的时候嗓子便是火燎燎的,秦湘一抬头,看见他有半边完好无损的脸温润如玉,而另外半边脸上却是扭曲可怖的疤痕,密密麻麻地渗人。

这个先生,许是经历过一场九死一生的火患。

秦湘隐约明白刚刚为何院子如此喧闹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样,一半是神邸的轻吻,另一半是魔鬼的烙印。

秦湘有些替这个先生感到可惜,但她知道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所以过了会,秦湘又佯装不经意,把眼眸移开了。

教箫先生的神色不变。

两人移步到院子里才修缮好的亭台处,因着这是一位男先生,便不便在闺房中进行授课,只能寻个有台子的院子里上课。

秦湘对于箫是有一番自己的见解的。

世人都以为笛多轻快,箫多沉闷,其实不然。秦湘认为,乐器只是歌以载志的一种工具,表达情绪的一种媒介。

所以她拿起箫,除了满腹愁肠外,还有着少女心事的轻快。

若是音乐都不能让人快乐了,那还有什么能让人快乐。

之前的那个教箫的女先生,对她唯一的不满便是源于如此。

而那本书里,关于秦湘的剧情描写里也有这么一块:

“秦湘这小娘子好卖弄,好与众不同,旁的贵女该做什么,她反其道而行之。旁的人舞剑是英姿飒爽,她却偏偏要学习乐礼。

学习乐礼却也不安分,非要把原本是凄厉哀婉的萧音变成卖弄风情的无病呻吟。

李千斛便是自那时起,觉得秦湘这小娘子不甚安分的。”

秦湘看的时候便觉得委屈,她想写这本书的人到底是谁。

若真是老天,那不应该书众生平等吗?

何源只是如此针对她。

都是女子,李千斛便可处处成为众人中心,她学了箫,便是不安分。

况且她学箫,是因为百种乐器里,只有箫最契合她,和旁人张三李四的又有什么关系。

“上课要专心,小娘子。”

教箫先生道。

遽而,秦湘烧红了脸,糯糯道了句好。

她还是头一次在上课的时候开小差。但是在教箫先生眼里,她恐怕是一个第一节课就开小差的浮躁小娘子。

正日上,太阳不是很烈。

教箫先生为秦湘展示了指法后,就听她奏了一曲。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对她弹的欢快的音色没什么反应,反而问她说:“我听你弹的虽是箫,却有一点南疆的笛音的感觉,你去过南疆吗?”

南疆?

秦湘没怎么听过,书里倒是写过一嘴南疆的圣女。

写这个圣女有七八个男宠,活的比一般的男子都要逍遥快活。

也写南疆那边有种很古怪的蛊,叫做同心蛊。圣女还险些想把这种蛊下在魏子初身上。

传说得了这种蛊的人,同生共死,不得分离。

不过最后却没成功,被李千斛一脚踩死了这蛊。

“那你印象里,南疆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教箫先生看秦湘面色有些迟疑,于是又缓了声音问道。

“那边的人,好像都善于虫蛇之道。”

秦湘皱巴巴地挤出一句话后,就实在是想不到什么了。

教书先生:“……”

“那你看我能善御长虫么?”

秦湘仿古听到他笑了一声,古怪的嗓子像含了沙。

她闻言仔细地观察了教书先生几秒。

抛去那一半烧毁了的面容,剩下的一半却是是温润如玉的华美。只是这种美,是一种中原的君子之美,和邪说盛行的南疆沾不上一丝半点关系。

若说像,李千斛男装的时候比他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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