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表妹觉醒了》全本免费阅读
宫宴流水席中间搭了一个亭子,是用于给人展示才艺的地方。
兰雅芝从筵席上起身,她步子不紧不慢,走到亭台上后,先是从容的向贵妃和圣上行了万福礼,接着便由宫女抬上了她的琵琶,抱着坐在石桌上缓缓弹奏。
她眉目下敛,神色平静,手法老练。
一曲《相思》毕,底下的人啧啧称奇。
只是同为习乐之人,秦湘却能听出兰雅芝的琵琶声里,并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等这女郎从台子上下来时,早等的不耐烦的魏玫便直接跳了上去。
旁的小娘子都是矜持地小走两步,到了魏玫这却全乱了套了。她扛着枪就跑了上去,一个横劈,以势如破竹之气跳上了台阶。
一套行云流水的沧海枪法,与风中飞舞的花瓣相衬,凌冽的枪风扫破柔软的花瓣,空中弥漫着花的清香。
枪法展示完后,魏玫立在台上,被高高束起的黑发飞扬,漫天飞舞的粉红花瓣漫无目的的落在她身上,颇有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好些人都惊叹般地起身,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会耍枪的小娘子。
秦湘握着手里的箫,踟蹰了一二。
下一个便是自己了。
犹豫了片刻,她终究是迈上了亭台的楼梯阶,然而心跳的极快,腿也有些发抖。
但是等秦湘开始吹奏时,悠扬的箫声混着春日的风,一曲毕,鸟雀呼晴,她站的笔直。
魏子初有些怔然地看向亭台上的女郎,他不算是第一次听秦湘吹箫,但是却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第一次来魏亲王府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小女郎,如今竟也成了名门闺秀,满身才华。
他站在流水对岸,而她站在亭台之上。
他们的距离,很近,又很远。
魏子初能听见身边的人正在低声议论着他的女郎——“真美啊!”
“吹得真好啊!”
“不知道她有没有婚配了?”
甚至还有几个平日里怕他的纨绔子弟,主动上来腆着脸套近乎,“大舅哥,你妹妹喜欢啥啊?”
于是那色胆包天的纨绔便看到,魏子初常年面无表情的俊脸,第一次出现了刻薄的神色。
“你再说一遍,你刚刚叫我什么?”
声音微凉,目光含雪。
他旁的什么都没多说,可那双眼睛里却全都是刀锋。
纨绔讪讪地摸了摸头,懂眼色的退了下去。
杨柳依依,李千丞弯眉。
他想,自己的眼光诚然不错。
台上的秦湘却无暇顾及底下的反响,她一曲完毕,却忽忽然地感受到了浑身发烫,腿跟和手心都抓痒挠腮的痒。
像是一千万只蚂蚁在身上撕咬。
受过了贵妃娘娘的封赏后,秦湘便匆匆离筵,连那群男郎的比试也不去看,也来不及理会成灵烟的追问。
只让魏玫去知会大秦氏一声。
她脑袋晕乎乎,许是因为身上发热,脸颊像被蒸过的一般,透出一抹晶亮的薄红。
她想,千防万防,却还是中了三皇子的计谋,只是不知道他是把药下在哪里了,定然不会是流水桌上的吃食,那便只能是自己刚刚喝的一口茶水里了。
堂堂一个皇子,居然真来针对自己一个女眷,用的还是下药这样不入流的法子!
不,秦湘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宫女,不能再让这个宫女跟着自己了。
这个宫女如果是三皇子的人,那中了药的自己将会十分危险。
因此十分勉强地打起精神,自己已经让人去只会大秦氏了,大秦氏若是反应的过来,加上自己提前塞给她的那一封信,她必然会出来寻自己。
只要挺到那一刻便好了。
她一边这么想,一边趁着宫女不注意,拐到一个角里快跑了几步后,摸到一扇红木门,便飞速地钻进了屋子里。
然而刚踏进屋,她就听见一个男子诧异地咦了一声。
……
男郎们的比试正刚刚开展,李千丞坐在筵上,似乎并不着急下场。
立在旁的侍卫忽然弯腰递给了他张写着字的纸。
他漫不经心的打开,却在看清纸上的内容后,面色顷刻间便阴沉了下去,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那张薄如蝉翼的纸,压出分明的印子。
霎时间,李千丞便从筵席上起身。
他是万万没想到,前些日子里还笑过的那个倒霉女郎,原来就是秦湘!若是早知道三皇子要把手伸到秦湘身上,他必然不会在前几日轻飘飘地揭过,只等着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李千丞此刻脚步如常,鸦青色的大氅披在他身上,风度万千,可他的眸子却仿佛被点了火,看着像是深渊。
阴沟里翻船。
他眸中含阴翳,狠狠剐了一眼三皇子李千潭。
李千潭却无所知觉,还在同旁的人议论刚刚写出来的诗。
“这诗好啊,把池中的荷花比作美人出水,韵味有,殿下是怎么想到这么妙的诗的?”
三皇子笑而不语,却在脑海里回忆起刚刚的惊鸿一瞥——那是书里都没有的美色,惊心动魄,吹箫的时候更是让人心悸。
只可惜,李千潭微微轻叹了声,他是要做大事的人,一个小小的秦湘还动摇不了他的心智。就是不知道,饮下合欢散的美人,此刻又该是何等的千娇百媚?
……
暗不透光的屋子里,秦湘同陈子安面面相觑。
他身上的湿衣已经被换了下来,可兴许是因为方才周围没有旁的人,所以领口大敞,露出来刀削般的锁骨。
许是现在的秦湘过于头晕脑热,竟听见了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
“郎君,好巧。”她干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身上却是愈来愈痒,血液翻涌,凝聚在面上便衬着脸色红如滴血。
陈子安看着也没有刚刚宴会上被针对的从容了,反而是有些急促地整理好领口,白净的面容红了一片。
“姑娘是哪家的小女郎?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湘鼓着气摇了摇头,她现在头脑已经有了几分的不清醒,只剩下一点点的警觉之心。
红艳艳的嘴被紧紧撅起来,任陈子安和她说什么她也不去回答。陈子安无奈,只好从坐榻上起身,还没等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