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您?!”
妙玉一脸吃惊,怎么额头点了一下,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就好转起来了呢?
岂止是她吃惊,连着苏醒过来的静尘师太也是满心震骇,自已的身体什么情况她清楚,适才都入了鬼门关了,却突然间被一道金光大手给拉了出来!而且她还发现醒来后自已体内的生机完全不是先前能比的!
若说之前命数不足三年,如今却是能寿终正寝,保不准还能再活三十年!!当然,前提是这具虚弱的身体要好起来。
千般疑惑万般惊骇,只不过当她再一次见到贾珺的那一刻这些疑惑全都解开了,无需质疑,一定是这号无法言状的存在救了她!
明白如此,她也再不敢妄言那些神鬼之事露了天机,于是缓了缓气,道:“贫尼谢过...谢过大人活命之恩!”
贾珺心中虽还存有疑惑,对方可能已经知道自已不是这方天地之人,但已不再计较,相信经过这一回这师太是再不敢吐出半个字来,便笑着道:“师太言重了,我带着家中姐妹在此唠叨多日,若说要谢的,合该我们谢师太才是。”
静尘师太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活命再造之恩岂是这点琐事能抵?何况大人又...又解了我这徒儿的命中灾劫,此恩贫尼铭记在心!”
妙玉会意,高傲孤冷的她就要给贾珺跪下,可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拦了下来,只听贾珺说道:“你不必如此,你是林妹妹她们的好友,便也是我的好友,此事到此为止罢,再别来提。”
又说:“师太身子还很虚弱,我先开副方子给她调理调理,你且去取上笔墨来。”
妙玉听他这样说,又逢今日差点和师父生离死别,此刻心中早已没了主见,遂扭头看向她的师父。
静尘师太心中思索了一番,打量了没了神虎虚影的贾珺一眼,又看了看自家徒儿,方才点头。
妙玉会意,忙起身进屋寻起了笔墨纸砚,接着就见她抱着一张小桌子出来。
研墨洗笔,抬手落字,不多时一副书法超绝的药方子就呈现在这对师徒二人面前。
不管她们如何吃惊,贾珺将笔架好,起身整理了下衣物,而后朝着静尘师太说道:“你这也算是大病初愈,倒没什么大碍,这汤药每三日一服,三月便可痊愈。”说罢便是转身离去,不过在中途又顿了顿脚步,意有所指的说道:“师太这一回算是死里逃生,那什么神术往后可不能再轻用了,能逃一死,难逃二死。”
这话有叮嘱关切,也有生死威胁的意思,若再说那些什么龙虎之资的鬼话,天谴若不罚你,自有人亲自下场了结。就看听的人能不能听出来了。
很显然这师太听出来了,原本渐渐恢复了些血气的脸颊又变得苍白起来!她急忙起身想要跪地做保证,谁知贾珺早就过了一道拐门,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
但静尘师太的这一跪还是跪了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重新抬起头来,目光深邃的看着妙玉。
“世人皆言命数难改,偏你得了苍天垂怜,遇上贵人,从今往后你将再无灾劫,再无祸难。”
“徒儿,下山去罢!入那喧嚣红尘体人间烟火、看那世间百态去罢!你本凡心未了金玉质,何苦入这空门损华年。”
“去罢,徒儿。”
...
凡心未了金玉质,可怜青灯损华年。
而今幸逢天垂怜,得归红尘觅青颜。
...
天雷滚滚,余响阵阵,贾珺听到,那采花回来的黛玉等人自然也全皆听着了。
黛玉惊着说道:“这雷来得好生古怪,原是好好的天儿不消半会子便就乌云遮日了。”
探春心有余悸,也说道:“不瞒姐妹们,我在神京从没听过这样叫人心底发寒的雷,若非我没做什么亏心事,这会子指不定就瘫倒在地了,可是江南的雷声皆是这般吓人不成?”
宝钗同样是惊魂未定,回说:“没这说法,我也是头一回遇着这样的奇雷,听着倒像是老天爷发了怒。”
湘云、迎春等人也讨论着。
却不知有两人正因探春的话而惴惴不安着,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小安儿和小宁儿。
“姐,我昨儿偷拿晴雯姐的头花带了一会儿,前儿还偷用了她的胭脂,这...这算不算得亏心事?”小宁儿哆嗦着身子悄咪咪道。
“妹,我昨儿藏了两块宝姑娘给香菱姐的雪花酥,大前儿睡迟了,三爷的衣服都叫香菱姐一人洗了,这...这算不算得亏心事?”小安儿慌忙四顾,也悄咪咪的说道。
只可惜二人再是悄咪咪也难躲过某些个闲得冒烟差点就在她二人头上装探头的“有心人”关照。
只见得那湘云也不知何时竟摸到二人身后仔细听着,她也不吱声,只捂着嘴巴一个劲的憋笑着!那肩膀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好家伙!她听着什么了?本以为是两个老实巴交的傻憨货,没想竟也是些心里藏着奸、胆大包天的!!一个是勇!连着晴雯那炮仗儿的东西都敢碰!一个是黑了心的!竟是贪睡欺负起香菱那老实人来!!
身怀侠义肝肠的她今儿说什么也要为那晴雯香菱二人做...做...不做!
香菱的雪花酥她能叫小安儿双倍吐出来,衣服也能要挟她洗上三几日!这倒无妨!重点是那晴雯!自已若说出去岂不叫“亲者(小宁儿)恨!仇者(炮仗儿)快!”
做不得!此事断乎做不得!划不来!
当然,小宁儿这一遭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对于如何“谈判”如何愉快的达成“共识”这一点她极有经验!且不多提。
却说那边正讨论着这道骤然间出现的巨大奇雷,另一头贾珺也出了寺庙朝此处走来。
一时近前来,就见得一众姐妹个个脸色煞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心里便知定是受着那道天雷的惊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