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按照一家几口,一口分多少份额粗略分了一下,让他们按一人多少领回去。
最后剩下的那部分再均分出去。
份额敲定,荣府一府小厮们干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旁支亲戚们也是个个欢天喜地,心情美妙比之过年还要过年。
果真的,三爷果真的!管是说到做到!
这一处,望见贾政贾赦他们主持分年货,贾珺也知无他什么事情,遂去抓了两把烤熟的松子装进口袋里,安安静静的离了这地儿,转而回了新府去。
那些个年货贾珺并不稀罕,他也并非没有,夏侯的西戎西邙年货、上杉虎的山海关年货、多九公的金州半岛年货想必也已经在路上,也就这两日功夫就送了来。
上杉虎和多九公二人已离京四月,年货总归是有时间备的。
前岁不稳,去岁又在江南过年,今年算是站住了脚跟子又开了新府自立门户,这年货总归是要送来的。
兄弟们有心,他拒绝不了。
除此之外,周莹还有不一样的年货呢,当然,都是给女人用的,乌鸦喜欢喷的那种鼓驰香水不算。
...
贾珺一边磕着松子,一边将磕过的壳装进另一个口袋,一路往新府而去。
若要问因何不随手扔地上,咱们得讲究文明不是?huye.org 红尘小说网
他近日还听说那乌鸦在城里搞出了一套“树新风”来,成日间领着珍大爷几个走街串巷,专盯着随地吐痰和扔垃圾的人镐!
抓到一次就往人裤裆里塞五颗拳头大的雪球,抓到两次就不消细说了,脑瓜崩那是一崩一崩的。若你还要问脑瓜崩崩的啥,脑瓜子是啥?当然是头啦。
如今任谁才刚起了乱扔垃圾乱吐痰的念头,那丁儿指定一阵凉。
不过贾珺气血旺盛,倒也不会凉,且他又不乱扔,这便挨不着他。
但不得不说有了乌鸦的神京确实比先好了不少,虽然个别时候也会特别埋汰。
说起这乌鸦,看看时辰这会子估摸着已经在天牢里头关着了。
不必大惊小怪,这天牢就跟他家一样。
话续前言,那些如何埋汰的且不多提,且说比先好的一部分,这也是他又一回被打入天牢的原因,原是十日前南边押回来一个贪官及一家老小来京受审,这官的职位着实不低,贵为一省巡抚。
贪腐银钱巨大!连防洪清淤筑堤的民生钱都特娘的贪,若非今年雨水并不多,可就要致使沿河百姓遭受洪灾,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
这是发生在今年七月中的事情,锦衣卫查出来的,而后他们又往深里挖去,罪责累累简直是触目惊心!以权谋私、子女管教不严、大肆插手工程、涉案金额巨大!
兴平帝本就痛恨贪官,正好这巡抚的老臣靠山已经挺尸多日,无需顾忌他之颜面,他如何能不逮着这个机会立一下威,震慑一番那些个贪官污吏?
然因此人毕竟官拜一省巡抚,牵扯甚广,又因在封建时代当中的官僚体系之间总有着一股说不明的潜在规则在干扰着,俗称“你做初一我十五”、“今你宽容别人,他日别人也宽容你”、“今天的他就是明日的你”等等观念和利益的牵扯,兴平帝终究下不去狠手,这也是前朝历代官僚观念。
单靠兴平帝一人就想要扭转这样的形势终究无力,其实若要狠下心来并非做不得,只是弊大于利,朝堂也必然动荡不安,遂只得暂且打入天牢,主犯择日流放,家小妻儿念其无辜,一省巡抚也该有些体面,便就关个十天半月再放出来。
此是前话,也是乌鸦今日要入天牢的起因。
在封建时代的京畿之地扬起“树新风”的乌鸦如何见得一个大贪官就这样一句流放完了事?妻儿家小更是关不到一月就放出来?这不在打他乌鸦的脸吗?
当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孙绍祖差点就被打断了一条腿。
乌鸦气急,这树新风树新风,不单单是市井的新风,朝堂的新风他也要树!
市井你讲和谐讲文明就成,咱朝堂得讲究反腐决心、对腐败零容忍不是?
这特娘的妈个鸡零容忍?
当即飞鸽传书得了准,便是气得喷了满身子鼓驰香水,又拿了十瓶从天竺行脚商那买的活络邦邦油带着小弟和贾珍们一路直奔天牢去!
及至天牢处,自然是被狱卒官兵拦了下来,那些官兵听乌鸦骂得很脏很脏,还扬言要干死那贪官。
官兵哪能不当一回事?只得忙层层往上报去。
因乌鸦的行事已在上回在北静王府上乱砍被放出来后就成了特事,总有人暗中监视着他。
故而不等狱卒报上,管屠早已得了消息并第一时间告知了兴平帝。
兴平帝听了不但没生气,反而两眼不由一亮,这乌鸦是在作死给贾珺拉仇恨,若真嘎了那巡抚,他必然是要站在大多数群臣的对立面!且又能真正的震慑那些贪官污吏。
好啊!你要干死那贪官那自然是极好啊!
快过年了还有这好事?兴平帝非但不阻止,反而当即命管屠暗中传旨下去,叫他们全把乌鸦等人当成一群鬼,直接别管了!
回信传来,天牢的狱卒们便开始演了起来,乌鸦见状眉头悄悄一挑,一挥手带着小弟们杀往天牢里头那贪官的关押处。
一时进来,便见那贪官单独一间,隔壁一间关着他的一家老小。
老小哭着悔不当初,顶梁柱没了官当,贪官知是无力悔改便也认了命,遂并无落泪。他搏了这一场,藏起来的那些银钱也够妻儿老小几辈子挥霍了,官途走到尽头总算不是一场空。
他虽不甘却也有所慰藉,家小无虞,有昔日同僚门生照顾,又有没被查抄出来的金银财宝,几辈子无虞了,不外是换个地方安家罢了。
他流放十五年,也必有昔日人脉关照,倒也不必吃太大苦头,说不得哪年大赦天下,他又能回来当个富家公甚至重新启用也亦未可知。
至于那些家破人亡、含冤而死的百姓商贾和一省民生工程等,他倒是不曾放在心上,谁都这样捞这样干,若非他运道不好,朝堂里一个致仕多年的老靠山去世了的话也不至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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