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愿落音未落,豆大的泪珠扑簌簌的滚了下来,月晗一听顿时慌了,她牵起宋愿的手,一脸严肃的对释流云道:“既然你铁了心要他命丧杏林寺,我也不会再让你勉为其难的救他,只是我如何做,你也不必阻拦。”
月晗说完不等释流云答复,带着宋愿匆匆离去,释流云伸手想要拉住,月晗却没有丝毫再听他解释的余地。
话说月晗跟随宋愿出来山门顺着山路直奔山下,在快到山下时,终于与沈云极一行人相遇。
都说近乡情更怯,月晗在看到沈云极的一瞬间,下意识顿住了脚步,只见沈云极整个人几乎是爬在石阶路上,全靠一双手臂攀爬着石阶拖动整个人前行,子睿跟随在身侧,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嘴里不停的喊着“侯爷”二字,生怕沈云极一个支撑不住就这么倒下去。
见此情景,月晗的眼泪早已朦胧了双眼,会想起曾经沈云极的鲜衣怒马,此刻只剩下锥心刺骨的疼痛,宋愿看着她愣怔在原地,牵着她的手晃了晃,才将她从悲痛中拉回了神,这时子睿正好抬头,也看到了她们母子的到来。
“少,少夫人?”子睿有些吃惊的喊了一声,沈云极恍然听到,艰难的抬起了脸,朝着那蜿蜒幽长的石阶路看去。
月晗在一瞬间松开了宋愿的手,仍由眼泪纷飞的狂奔向沈云极,而沈云极才一片朦胧的视线里,终于看到了那一个让他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身影。
“云极……”她扑到沈云极面前跪了下来,急忙将爬在地上的沈云极撑着扶起来,沈云极苍白的容颜十分消瘦,嘴角沾满了泛着黑色的血迹,她止不住的眼泪在汹涌。
沈云极由子睿撑着勉强坐了起来,他伸出骨瘦如柴的手颤抖着伸向了月晗,气息奄奄道:“月晗,我终于等到你了,你可知,能听你再喊我一声云极,竟是我此生,最大的奢望……”
月晗泪落如雨,她伸手将沈云极伸过来的手握住,悲痛万分道:“能再如从前般喊你一声云极,亦是这些年来深藏在心底不能说的秘密,云极,你毕生所愿,原本可以得偿所愿,都是因为我,才让你落的今日命丧他乡,我曾以为,此生再不相见,便可不相念,却不知道你早已是我上瘾的毒药,从前你总是舍命护我周全,只怪我能,如今看你如此我却救不了你……”
月晗几乎哽咽到说不出话来,沈云极吃力的扯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安慰道:“月晗,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不怪你,你不要哭,你为我流的眼泪已经够多了!”
宋愿站在月晗身后,看着眼前一幕,一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眼泪如小河一般,极力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沈云极将目光投向了宋愿,接着叮嘱道:“阿愿,对不起,我没有尽到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所以你不愿认我也是应该的,我离开敦煌时,已经写下了遗嘱,我死之后,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回敦煌,继任少家主,届时子睿会替将沈氏的一切都打点好,他会陪着你,绝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