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极话没说完,子睿突然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公子,不好了,郡主一大早将流云师从水牢带走了!”
沈云极月晗一听顿时紧张起来,沈云极也顾不得跟秋月置气,眉头一皱道:“带去哪里了?”
子睿忙回答道:“红漪别院。”
月晗一愣:“那是?”
子睿有些难为情道:“是青楼。”
沈云极眼波一沉,眸中暗潮汹涌,他侧目看了月晗一眼,随后大踏步离开,月晗子睿亦急忙跟了上去。
红漪别院,是徽州城最大的青楼,不同于敦煌飞天楼的异域风情,也不同于青川桃夭楼的纸醉金迷,更不同于金陵落仙阁的附庸风雅,徽州城的红漪别院,给人的感觉如同流淌的春江水,烟雨朦胧,吴侬软语。
身为出家人的释流云被带入这风月场所,在红漪别院可谓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在一间种满了水仙花的雅间里,蒙着眼睛的释流云被粗暴的丢在了地上,他急忙将蒙着眼睛的布条撤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护卫捏着下颌骨强行灌了一杯酒。
释流云一阵呛咳,这时几个侍女簇拥着一身红衣的永宁走了进来,永宁手握马鞭双手抱臂,来到释流云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抬着释流云的下巴将其一张脸抬了起来,眉眼间勾着几分调笑道:“流云师,你一身正气洁身自好,确实是人们口中所说,雅正端方的正人君子,只可惜呀,在我永宁看来,所有美好的人和事,除非归我所有,否则我宁愿将其毁掉,也绝不会便宜旁人!而你,真是不幸,若是没有遇见沈云极,或许你会成为本郡主的挚爱,只是如今沈云极已经彻底占据了我的心,你却只能是成为被我毁掉的那一个!”
释流云隐隐觉得浑身的力气正在一点点的消散,他用力将自己的脸从永宁的手中别开,眉头紧锁道:“你给我喝了软骨散?”
永宁咯咯一笑:“到底是杏林高手,你猜的不错,确实是软骨散。”她说到这里,一只手轻挑的拂过释流云的脸颊,勾着几分明艳的魅惑道:“流云师温润如玉,从骨子透着清净,像是一只被浸润在清水里的玉壶,冰清玉洁白璧无瑕,而本郡主要做的,就是要亲手将你这只稀世玉壶摔得粉碎,将你这冰清玉洁白璧无瑕彻底染污,流云师,你期待吗?”
释流云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寒气侵袭,他挣扎着将永宁从自己面前推开说道:“永宁郡主,你毁出家人修为,害出家人破戒是有业障的,你如此做,就是害人害己!”
永宁站立起来,直起身子若无其事道:“业障?你觉得本郡主会怕吗?”永宁说到这里,转身对门外吩咐道:“都进来吧!”
永宁话音落下,五六名衣着艳丽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永宁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释流云,语气轻松道:“你们一定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好好侍奉好这位师父,侍奉好了,本郡主重重有赏!”
几名女子一听,笑意盈盈福身道:“郡主放心,奴家一定让郡主满意,让小师父从此以后流连忘返。”
永宁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到了不远处的椅榻上坐下,已经有侍女准备好了美酒佳肴,永宁一边饮着酒,一边看着释流云的热闹。
释流云因被灌了软骨散,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几个女子来到释流云身边,伴随着一阵软语娇音,一双双手已经在他身上行动起来,又是宽衣解带,又是一顿乱摸。
“你们不要这样,走开,快走开!”释流云不停的挣扎抗拒,想要将几个女子驱赶开,奈何几个女子如同一滩水一样在他身边化开,根本就是赶不开推不走。
没一会儿的功夫,释流云的袈裟已经被丢在了一旁,身上的僧袍也已经被撕扯的脱了下来,里面的中衣也已经被解开了带子松散开,一侧的肩膀身子已经彻底被扒了出来。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房间里让人春心荡漾的声音还未来的及停止,沈云极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只见他一身白衣七彩生辉流光溢彩,手中冰魄玉箫青碧通透,隐隐折射着亮光,玉质金相的容颜笼罩清冷之感,清潇飘逸湛然若神。
沈云极的出现,永宁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只是看到如此落地生华的沈云极,一时间竟有些恍神,而此时沈云极身后月晗也随后冲了进来,她一眼看到被几个女子围困的释流云,忙冲过来将几名女子推开,将瘫软无力的释流云扶起来靠近自己怀里,紧张道:“流云,你怎么样?还好吗?”
释流云点点头,吃力的伸手拽着自己身上的衣袍,说道:“你们来的还算及时……”
月晗急忙将释流云凌乱的衣袍帮着重新穿好,一边帮忙系着带子一边说道:“都是因为我,连累你受此无妄之灾,你若因此出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释流云握住她有些慌乱的手,温润道:“你不要紧张,我没事,只是被灌了软骨散没有力气而已。”
沈云极看着月晗对释流云的紧张,冷若冰霜的目光里是难掩的酸楚与苦涩,他将目光从月晗的身上收回,转身面对永宁时,已经是一片孤寒:“你不是将他交由我处理,你这是做什么?”
沈云极冰凉的声音将永宁从痴迷中带回,她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来到沈云极面前,仰着脸笑道:“我并没有伤他性命,不过是让这里的姑娘们好好招待招待他而已,免得他在水牢太过孤寂,以至于你会不记得这桩事。”
沈云极垂眸,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道:“让他们走,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月晗抓了释流云的一条手臂,让他搭在自己的肩上,她用手臂揽了释流云的腰,撑着释流云站了起来,沈云极看不下去,回头看了眼子睿,子睿会意忙上前帮着月晗将释流云搀扶着站好。
永宁看着沈云极志在必得道:“好啊,我可以让他们走,但是释流云得去你的绿玉馆院子里跪着,免得你贵人多忘事。”
沈云极冷冷的看了永宁一眼,转身来到月晗身边,不动声色的将她从释流云身边拉开,然后和子睿一边一个搀扶着释流云走出了红漪别院。
绿玉馆,释流云端然如常的跪在院子里,月晗按照释流云的指示,在房间里手忙脚乱的配制着解除软骨散的解药,因为太过心急,在从药炉上端起煮沸的药壶时,不慎被蒸腾的热气扑在手腕上,她一时吃痛手一松,药壶脱手而出跌落在了地上,滚烫的汤药并药渣四处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