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攀从千萦山庄出来时,已经是涨灯时分了,原本高攀是想早些回雪云庄的,可宁闫却缠着他,直到高攀求饶,这才放他离开。
一想到自己定会被沈槿婳她们盘问,高攀内心便有些发怵,想好了理由,这才敢走进雪云庄内。
可让高攀意外的是,他准备的说辞根本没用上,因为在摸牌的四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已经悄悄流逝了。
高攀见此,一边吩咐人去传饭菜上来,一边来到她们身边,提醒她们不能沉溺太久,平日里,消磨一下时间还可以,切不可一直沉迷于此间。
四女都是聪慧通明之人,听了高攀的诫勉,又见外面都已经天黑了,这才知道,她们这一开场,就是一两个时辰了,皆是明白不可再轻易上手。
倒是沈槿婳来到高攀身边后,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女子香味,瞬间明白了什么,不过,她却也没有多问和多说。
自从知道宁闫的存在后,沈槿婳就已经明白,高攀不可能时时陪在自己身边,甚至连落萤去了哪,沈槿婳也是只字不提。
半夜睡下时,见高攀很是疲累,沈槿婳还轻言劝说,要高攀注意身子。
高攀却以为沈槿婳并不知情,只道她关心自己身体健康,并不在意。
……
翌日,雪似乎没有下这么大了,高攀便又准备领着众人回府。
却没想到,刚要出门,却被任夫人领着高濯堵在门口。
任夫人严厉地看了一眼吕思萱和高兰姝后,又拿着眼色看着高攀夫妇,以及高若倩:
“呦,攀哥儿真是好福气,这么大的庄子,人家说借给你用,就借给你用呢?昨夜在这里睡得可还好?”
高攀几人都是后辈,见任夫人来了,便都恭敬地行礼,唯独高攀只是微微欠身,眯着眼睛看了看,在任夫人身后的高濯。
任夫人一大早便赶来这里,高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定然是听了高濯的话。
对于高濯,高攀倒很相信他,知道他想着独善其身,谁也不得罪。
可大房里,任夫人可是他的主母,如果任夫人逼迫他说实话,他肯定不敢不说的。
看看眼下高濯满脸惭愧的样子,高攀便已经猜到,是任夫人逼迫他,他才说出这里的情况。
高若倩这时站出来说道:
“大伯母,这冰天雪地的,您怎么来这里了?”
任夫人却冷哼道:
“哼!我若不来,还不知你们这些后辈在这里干了一些什么勾当……”
说着,任夫人盯着吕思萱说道:
“成儿媳妇,你现在可是高家的掌家少奶奶,整日和他们几个厮混,成何体统?那家中的事情,还管不管了?”
吕思萱听了这话,颤抖着身子,一句话也不敢回,高兰姝也是低着头,站在吕思萱身后。
高攀见此,冷冷地接过话道:
“大太太,您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大嫂子为了咱们家中的事情,呕心沥血,兢兢业业,临近年尾,偶然休闲一天,如何打紧?”
“况且,前儿个就已经跟内外管家,各处的管事吩咐过了,昨日的事情推到今日来,想来一天的事情,也没多少。”
停顿一下后,高攀接着说道:
“再者说,大太太您不也在府中吗?即便有紧要的事情,您也可以做主,何必如此做贱大嫂子呢?您曾经也是我祖母身下的媳妇,将心比心,您就不多为她想想吗?”
任夫人听后,大怒:
“放肆!大房的事情,何时需要你来指画,别以为你现在得了势,我就会怕了你…”
说着,任夫人怒不可遏地指着这雪云庄道:
“就拿这个庄子来说,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什么朋友可以如此大方,借你用还让你们住在里面?”
“濯儿跟我说了,说是里面的丫鬟们个个都唤你为五爷,你敢说这庄园不是你的!”
沈槿婳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满脸的惊慌,又想劝说高攀,又想去给任夫人告罪。
到最后,什么举动都没有,只急得俏脸通红,美眸紧紧地看着高攀,生怕他突然恼怒,和任夫人发生更大的冲突。
而高攀则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又朝着里面喊了一声,出来了一个管事,高攀让他去将这庄园的地契拿来给任夫人看。
这管事自然不会违逆,很快就去拿了地契来,上面盖有县衙的大印,假不了。
“大太太,您可看清楚了,这庄园可真不是我的,这里的下人喊我五爷,也不过是尊称而已,您这都要怀疑吗?”
高攀将地契敞开,打开给了任夫人看,并且冷言质疑道。
任夫人见此,目眦圆睁,喘起了粗气,看样子是被气到了。
高攀则不会对她有任何好心,接着说道:
“大太太以为,这庄园是我的,便可以去祖父那告我一状?顺便将这庄园充公是吗?”
“可惜,您这如意算盘打错了,这庄子还真就不是我的……”
说罢,也不再理会任夫人什么神情,拉着沈槿婳手,便上了自己的马车,回城中而去。
高攀做事向来谨慎,向这样的产业店铺等等,他都挂着宁闫的名字。
高家还没分家前,高攀自然不可能这么好心,用自己的钱去养任夫人这样的刁蛮的长辈。
若是任夫人对他还算可以,高攀不介意帮扶一点家中,可任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制裁他,高攀自然不可能给她什么好脸色。
况且,在此之间,有高老太爷的‘默许’,任夫人可算是对前身,十分苛刻,什么东西都不给,这些高攀可依旧记着呢。
如今,他可不同往日了,用不着去任夫人面前乞讨什么,甚至连高家所有人的面子,他都可以不给,对于任夫人,高攀就更加不屑一顾了。
倒是跟着高攀上了马车的沈槿婳,有些担忧地说道:
“夫君,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大伯母,你这样拂她面子,是不是……”
话音未落,高攀便接过话,平静地问道:
“婳儿,你可还记得,你我初次进京时的景象?”
沈槿婳听后,有些不解:
“自然记得,当初妾身正因为如此,才知夫君的艰难,那夜船头之上的言语,妾身现在还记得…”
高攀则双眼闪过一丝冷漠,依旧平静地说道:
“造成我当时如此凄惨的主要缘故,就是她…”
说着,高攀将自己和任夫人的恩怨说了一遍,沈槿婳听得满心颤抖,这下才明白,为何高攀刚刚态度如此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