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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_出国时的奇遇

张运来刚刚想睡着,就被电话铃声惊醒了过来,他拿起电话,喂了一声,就听见话筒里传来一个甜美温柔的女孩子的声音,说:“先生,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服务吗?”

张运来也知道,现在的星级酒店里,都有三陪小姐,但是,他以往在滨海大厦里住,从来就没有接到过骚扰电话,他明白,这都是下面的人,交代过的,不准骚扰他的房间,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有小姐这样大胆,敢于打他房间里的骚扰电话,你们就不想想,我一个堂堂的省委书记,能在自己省里的驻京办主管的酒店里,和三陪小姐上床吗!那要是传了出去,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了吗!

对于三陪小姐,张运来还是客气的,他觉得,既然现在的社会,禁止不了这个问题,那存在就是合理的吗!现在搞市场经济,哪一个地方,能少得了三陪小姐啊!扫黄扫黄,整个社会是越扫越黄。这没办法,市场经济就是残酷的竞争,竞争必然就有弱势的一方,大批的下岗职工,找不到工作的青年男女,在目前高物价,高房价,高消费的世界里,怎么办?他们凭什么活?人活着,总要吃饭,睡觉,穿衣,没有钱,寸步难行,于是男的鸡鸣狗盗,女的出卖肉体,社会一旦实行资本主义的发展方式,在中国这个人口多,劳动力过度供应的社会,被竞争挤压在社会底层的人,只能从事这些见不得人的行业,来获得一口饭吃。wutu.org 螃蟹小说网

怎么办?你要是全部取消这个行业,消灭妓女,在目前的国情下,根本就不可能。现在国家手里根本没有掌握多少企业,你解决不了全民的就业问题,人家为了活命,当三陪小姐,也是不得已吗!

所以,对于扫黄,张运来一直是不太积极,他觉得,这个一个系统工程,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从所有制和生产关系上解决问题,要想消灭妓女,完全不可能。全世界所有的资本主义国家都有妓女,许多国家,妓女还是合法的职业呢!人家靠身体赚钱,按章纳税,为国家创造了GDP,还维护了社会的稳定,不仅没过,还有功呢!

改革开放三十年,不知不觉的,许多以前被新中国消灭的东西,又死灰复燃。中国目前事实上,已经成为世界上妓女人数最多的国家,我们中国的女人,不仅在国内,现在就是走遍全世界,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里,都能发现中国妓女的身影。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前些年当部长的时候,一年到头,张运来都有许多出国的机会,几乎每半个月,都要坐上飞机,把地球转一圈。到了哪里,晚上没有正式的外交活动时,他自己喜欢叫上一两个熟悉的人,到当地的繁华商业区,逛逛夜景,欣赏欣赏当地的风土人情。

有一次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晚上他一个人悄悄出了宾馆,打了辆出租车,去了著名的红灯区。在那里,他看到在国内绝对见不到的风景。一个个橱窗里,站着的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女人,什么黑人,白人,黄种人,棕色人,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各种皮肤、各个种族的女人几乎都能见到,这真是一个空前繁华的人肉市场。在这里的女人,脸上的表情,你看不到丝毫害羞的意思,她们一个个身上的衣服都穿的不能再少了,站在橱窗里,一旦有男人经过,注视她们的时候,她们就站起来,做出各种各样勾人的动作。或者转过身,夸张的把只有一个小布条包着的屁股,撅给你。或者向你伸一伸舌头,摆一摆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她们不住的把自己身体的诱人之处,展示给顾客,招揽生意。

张运来就看到,不时有来自世界各地旅游的男人,在橱窗前流连,有的男人,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比较一下,思忖了一会儿,一推门,就进去了。橱窗小姐看有客人光顾了,连忙拉上窗帘,开始工作。在这里,卖淫嫖娼和上集贸市场一样,公平交易。光天化日之下,一切都在冠冕堂皇的进行。这是一个产业,一个城市必不可少的功能。

走到街道拐角,他突然看到,有些像是中国女人的样子,三三两两,站在路灯的下面,或者在商店的走廊里,她们穿着很暴露的裙子,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嘴唇涂的猩红,开胸很低的上衣,把整个奶子露出了一大半,看脸上的皮肤和身材,估计她们的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有的甚至有四十岁了。她们就站在路边,招揽着生意,一旦有单身男人走过来,她们都会微笑着迎上去,用英语和对方搭讪。有的外国男人,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们,故意把手放在她们胸脯上,捏了捏她们的奶子,或者拍了拍她们的屁股,感受一下她们的弹性。如果满意了,他们会把肩膀挎在这些女人的肩膀上,两个人像是情人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去女人自己的住处,或者男人居住的酒店。

张运来停下来,多看了她们两眼,立即就有几个女人围上来,她们用中国话向张运来打招呼,说:“你好,欢迎到阿姆斯特丹旅游。”

从他们的口音上,张运来就判断,他们确定是我们的同胞无疑,有一个一听就是东北口音,三十岁左右,个子高高的,足有一米七五,在几个妓女中,属于最高的,身体也发达,腿长屁股大,胸脯也高,属于大洋马的类型。

张运来看着她,笑了笑说:“老乡,你是东北哪旮旯的?”

张运来是吉林长春人,说话还有浓重的东北口音。

那女人一听,绝对是老乡,就说:“我是哈尔滨的。”

张运来说:“我们都是东北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那女人一听,也笑了,说:“大哥,看你的装扮和气质,是个大官吧?”

张运来说:“官不大,司局级,到这里出差的。”

那女人说:“我们国内到这里游玩的,不是当大官的,就是做生意的。”

张运来问她:“妹子,这里好挣钱吗?”

那女人说:“比在国内强些,就是租房贵,吃的东西也贵,来回的机票也贵,现在竞争又激烈,光是我们东北,估计在整个阿姆斯特丹,从事这个行业的,也有上千人。人多了,什么就贱了,原来一次能赚个三四百美元的,现在只有一两百美元了,生意不好的时候,一百美元也做。有的要的更低,五六十美元也做。现在那些来自非洲和其他亚洲国家的小姐,都对我们中国小姐有意见,说我们恶意降价,把大家的生意,都弄得不好做了。”

其他的妓女看他们聊天,越聊越热乎,估计也没有自己的生意做,于是就散开了,沿路招揽那些经过的男人,不管你是什么人,黑人也好,白人也罢,胖子也好,瘦子也罢,只要你是个男人,口袋里有钱,她们都丝毫不嫌弃,照样嬉皮笑脸,向你忸怩作态。她们也不管你长得多丑,身上有没有艾滋病,身体多强壮,她们能不能承受,反正她们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挣到钱。管你是谁,给钱就让你玩弄个够。

张运来怕和这个女人聊天久了,耽误了人家的生意,于是就说:“妹子,旁边有个咖啡厅,到那里你陪我再聊一会儿,我请你喝杯咖啡,我照样付费,一百美元两百美元都没问题。”

那女人听了,非常喜欢,拉着张运来的手,就走进了咖啡厅。他们进去时,找了一个角落里坐下,要了两杯咖啡,一个果盘,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趴在桌子上,鼻子几乎可以碰见鼻子。

张运来仔细打量这个女人的脸,在灯光下,皮肤还是显得非常细腻,这是中国人的优势,眼睛也长得很好看,大大的,水灵灵的,不过充满了风尘味。两个奶子,挤在桌子上,更显得大了。让张运来看着就有些眼晕。他不好意思继续看着这满园的春光,只好把目光从她的头顶越过。

两个人边喝咖啡,边聊天。张运来问:“妹子,来这里几年了?”

那女人说:“五年多了。”

张运来说:“为什么想着到这里来?”

那女人长叹了一口气说:“被生活所迫。我在国内,原来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质量检验员,还得过哈尔滨市整个工业系统的劳动模范呢!但前些年,厂子破产了,地皮也被卖了,说是还银行的贷款。我们这些职工都被扫地出门,一分钱也没有补偿,说不让上班就不让上班了,当时光我们一个厂子,就下岗了四千多职工,整个哈尔滨市,听说有几十万。国家全不管了,一把推到社会上,完全是主谋生路。当时我才二十八岁,以为下岗就下岗吧,反正自己年纪轻轻的,有个好身体,我又有中专文凭,不愁在社会上,找不到生存的路子。我也曾经到社会上找过工作,当过超市的收银员,到餐厅里当过前台经理,还到集贸市场,帮别人卖过服装,但收入非常低,还不稳定。碰到好的老板,累死累活的,一个月下来,有个一千多块钱的收入。我和我老公,都是一个厂子里的,他还是厂子里的技术员,大学本科毕业,同时下岗,大家谁也不埋怨谁,都成了无业游民,到社会上,重新开始打拼。我老公学的专业,到社会上根本找不到对口的工作,为了生存,没办法,只能靠出卖体力。我老公到建筑工地上,和那些进城的农民工在一起,住工棚,爬脚手架,学着绑钢筋。他脑子好使,时间不长,就当了小组长,每个月工资也有两千多块了,我们两个人的收入加在一起,养了一个上幼儿园的儿子,日子虽然是紧巴巴的,每买一桶油,都算计半天,但日子总算还是过得去。

“但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天,我老公在工地上出事了,我接到通知的时候,我老公已经进了手术室了。说是工地施工时,脚手架突然倒塌了,我老公和另外十几个工友,就从二十多米高的脚手架上,摔下来了。当场死了七八个,我老公算是命大的,被安全网挡了一下,反弹到地下的,但已经是深度昏迷了。在医院了住了一个多月,终于度过了危险期,生命是保住了,但整个腰部以下,是瘫痪的。大小便都要人伺候,床上屙床上尿。他所在的工地,是私人老板承包的,出了事故,老板也被抓进了公安局,关了半年。等老板从拘留所出来后,就再也不见了踪影。到哪里也找不到,听说是到南方去了,不敢在哈尔滨呆了,这里连死带伤的,都要他赔偿,官司都打了,法院也判决了,整个赔偿,听说要五百多万。现在的商人,能有几个讲良心的东西,他一听,就立马跑了。他就是有钱,也不会赔的。他反正法院、公安都有人,有些人为他通风报信,他能赖掉就赖掉。到现在,我们一分钱的补偿也没有拿到,什么工伤都算不上,我老公一个人,呆在家里,等吃等喝。我一看这,知道天塌了,自己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如果我拔腿走了,扔下他们父子俩,再找一个有钱的男人,我相信凭我的姿色,是不愁找不到这样的男人的,我立马能过上好日子,但他们父子俩,特别是我老公,还能活在这个世上吗!思前想后,我下不来离开的决心。当时我老公也看出来我思想有变化了,他对我说:‘老婆,我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成了一个废人了,你还年轻,犯不着受我这么多连累,年纪轻轻的,就守活寡。你走吧,再找一个比我强得多的男人,嫁了算了。孩子还有爷爷、奶奶照顾着,爷爷、奶奶侥幸退休的早,还都是事业单位的,老了老了,还有一份稳定的工资收入,照顾一个孩子,还不成问题。我你就不要管了,我能活一天,就活一天,等我活腻了,我自己就解决了算了。找根绳子,一用力,不就去了吗!反正这样活着,也是活受!’我心软,一听就哭了,我这个人,看不得别人给我放小架,他越说让我走,我越觉得,这个男人有良心,我不能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绝情绝义。所以,我就去了南方,说是去打工,其实是到街道上的美容美发店、按摩店里,做了三陪小姐。反正我老公,他现在也是没有男人功能的人了,对我的身子,已经不在乎了。我们做女人的,现在只能靠这个,挣钱快。要是干别的,累死累活的,一个月下来,还挣不到两千块钱,一家人要吃要喝,要买药,要交物业费、水电费,根本没法过。”

张运来听了,心里对她也是充满了同情,张运来虽然是出身于高干家庭,父亲当年曾做过东北某省的省委书记,但文革的时候,也受过批斗,张运来和父亲一起,全家七口人,都被下放到东北一个农场里,劳动改造。文革结束后,父亲官复原职,又做了东北某省的省委书记,全家的厄运,才算结束。恢复高考后的第二年,张运来考上了北京一所著名的高校,毕业后,就留在了国家部委机关工作。这个时候,他父亲已经从岗位上退了二线,到了全国政协,做了专门委员会的主任。有父亲的人脉关系,张运来的仕途,显然比一般人要顺利的多,他一路升迁,从处长,副司长,到司长,再到副部长,只用了十五年。四十岁出头,就是副部长了,在北京城里,也属于少壮派了。副部长当了七年,他终于再次等到升迁的机会,出任S部部长,不到五十岁,就成为部长的,当时放眼全国,也是为数不多的。虽然现在是高官了,但早年下乡锻炼的经历,还是让他能够体会普通人的生活境况。他和劳动人民,还是有感情基础的。现在想起来,他倒觉得,要感谢那些年在乡下农场锻炼的经历,如果他的人生里,没有补上这一课,张运来相信,自己作为高干子弟,也会颐指气使,见了普通人,也会止不住的摆臭架子,不可一世,自以为高人一等。如果那样,自己也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是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升任部级干部的。整体素质就不行。一看就是没有生活阅历的人。没有深度,没有生活的积淀,举止轻浮,这样的人,怎么能当高级干部。怎么会对劳动人民充满感情呢。

张运来问她:“你后来又怎么到了国外呢?”

那女人说:“跟别人学的呗!我们有几个姐妹,出去了一年,挣了上百万。比在国内好赚钱得多,还安全,没有什么扫黄的,这里干这一行的,光明正大。但现在不行了,都是出来的人太多了,把价钱都降下来了,现在干一年,还没有原来几个月挣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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