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的生辰之后,就是十五元宵节了,到了晚上,通兆县是有花灯会的,原本华锦还想着带华锘去看看,虽说守孝,但成日的闷在家,她是大人都受不了了,何况是小孩子,但之前桂花婶过来说的话,都让华锦警惕,决定要更加低调才好。而且,她的布置也许就要发作了,不出门,才更好脱身呢。
华锦不出门,吴彩环和刘玲玲去有些失望,这通兆县的年轻小姐也就只有这么多,难得有华锦这个新鲜面孔,又总有新奇的玩意儿,她们自然愿意跟华锦玩儿,但华锦毕竟守孝,来玩算不上什么错误,年纪小嘛,又不是第一年,但不来,也是本分,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是元宵节,王夫人的小女儿王秋涵也闹着要出去看花灯,原本她还想约着华锦一起,正好与她女儿年岁相当,玩在一起也好,偏偏华锦拒绝了所有邀请在家,便只好和丈夫带着一双儿女出去赏灯。
王县令作为一县父母官,看到过节的时候人民过得安乐,心中也觉得安慰,对于一县之长来说,百姓过得富足,就是他最大的成就了。见到人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他带着夫人孩子,也站在人群中,猜字谜,看花灯,很是开心的样子。
李家村的小寡妇最近日子过得风流,李家村马上就要出一个童生老爷,这老爷是她的相好的,她算计着,等着华钢考中了童生,就可以让华家来提亲,既然占了她的便宜,就得好好的把她应回家做正头娘子才可以。
这小寡妇年纪不大,心思却很多,挑上华钢,也是看到他说自己要考中童生了,想到以后自己也可以做那使奴唤婢的官家夫人,小寡妇挺直了后辈,昂着头,很骄傲的样子。
这小寡妇做着当官家夫人的美梦呢,走在路上更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前面过来的人,章蕙兰也是跟着娘亲出来赏灯的,她穿着簇新的小袄,带着唯一的因簪子,因着她快到了说亲的年纪,她娘说了,虽然家里清苦,也要好好打扮一下,找个好夫家。
这章蕙兰眼高于顶,是不好想与的,被撞了以后,自然是没有好话“哪来的贱丫头,没长眼睛么,谁都敢撞!”
那小寡妇也不是一般人,哪里会这样安静的等着被骂,自然反唇相讥“也不知道谁没长眼睛,自己是个瞎子,撞了人还有理了,到底谁贱呀!”
章蕙兰一向仗着自己的父亲是秀才公,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的,小寡妇不过是乡野村妇,这般羞辱,她自然受不了。直接伸手一巴掌挥过去“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
小寡妇也不会站着挨打,弯着身子躲过巴掌不说,顺势一个巴掌挥过去,打到了章蕙兰的脸上,响亮的巴掌声,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来人,报官,贱民以下犯上,把她抓进去!”章蕙兰的嗓子很奸细,尖叫着喊道。
“什么以下犯上,都是泥腿子,你打我就可以,我打你就不行了?”小寡妇还理直气壮的,虽说是士农工商,但她也是农了,哪里来的以下犯上,对面的人穿着朴素,也不是什么官家小姐。
“你才是泥腿子,我爹乃是堂堂的秀才公,你居然打秀才的女儿,还不是以下犯上?”章蕙兰瞪大眼睛,声色俱厉的说道。
小寡妇原本还不信,秀才的女儿怎么会如此朴素,但周围有认识章蕙兰的,也议论着说章蕙兰是秀才老爷的女儿。小寡妇这才慌了,得罪了秀才公,她该怎么办?
其实也是小寡妇无知,所谓以下犯上,根本不是这个意思,章蕙兰也不知道,自己胡乱攀扯,小寡妇自己无知,也就被吓住了。
“你爹是秀才公怎么了,我未婚夫还是未来的童生老爷呢!”小寡妇一慌,就把华钢带出来顶缸了。
原本大家只是过来看热闹,现在听小寡妇这么一说,全都笑了,外面村里的人不知道,但住在县城的人可是知道,童生不过只是过了童生试的人,根本称不上老爷,只有过了县试府试院试三次考试的,才称得上秀才,被尊称一声秀才公,或者是秀才老爷,哪有童生就被称作老爷的呢!
“小娘子,莫胡说,童生哪里可以被称作老爷呢,而且,童生试还没有开考,就算你家未婚夫君是应考的书生,也未必可以中,未来的童生这说法,也是不要提了吧!”可是巧合,王县令一家正好就路过,听到了,便出来给小寡妇解释了。
小寡妇却不信,那华钢整日跟她耳鬓厮磨的时候,好话说了一大通,更是牛皮吹的震天响,现在随便一个人跟她说不是,她当然不信了。
“你莫唬我,我男人亲口跟我说,他是未来的童生老爷。别人是否能中我不晓得,但我男人是一定会中的!”小寡妇说道。
王县令觉得有趣,居然还有如此自信的学生吗?
“哦……小娘子对自己的未来夫君的学问还很有自信,不知道他姓甚名谁,等到了放榜的时候,我们也好看看,榜首是不是他啊!”今天王县令心情很好,才会故意这样说笑的。
小寡妇自然点头“那是自然,我家男人的学问自然是好的,还有那县尊大人既然收了我们五十两银子的好处,自然会让我家男人过了童生试了!”这还是情到浓时,华钢对着她吹嘘的,就是为了让她相信自己肯定能考上童生。
“什么,县尊大人收好处,不会吧!”周围的百姓听到了,纷纷议论起来。
“王大人爱民如子,家境殷实,应该不至于收受贿赂吧!”也有人相信王县令。
“大胆,哪儿来的刁民,居然敢诋毁县令,来人,将人押回县衙,好好审问,我倒要看看,你们从什么时候送给我的五十两!”王县令吹胡子瞪眼,这收受贿赂的事情,对于当官的来说,本来没什么,但他再大胆,也不敢在科考上动心思。
天子对于贿赂,不是特别大的,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科考舞弊,就绝对是抄家的大罪,何况为了五十两银子就做这等掉脑袋的大事儿?(未完待续。)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