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蕊和杨惠到的时候便看着孙氏她们也是出门的样子,还有一个十分威严的老人,想也知道这位就是那位老侯爷了,果然肖蕊见着这一群人之后,就是行礼“祖父,祖母,叔叔婶婶,杨夫人!”
杨惠也是一样的礼貌行礼,其他人都是之前见过杨惠的,老侯爷却是第一次见,看了杨惠“原来这就是令嫒,果然是娴雅的好丫头,可定亲了?”
孙氏忙笑着“多谢老侯爷夸奖了,她已经是定了亲事,下个月就嫁人了。”
“嗯,杨夫人会教育女儿!”老侯爷这话说的,反正内里的意思大家怕是明白的,顾氏和老夫人都有些变脸。
只是孙氏今日已经是达到了目标,也不打算掺和到人家的家事里面,所以客气几句就出门了,倒是老侯爷看着肖蕊“蕊儿来我的书房!”
“是!”肖蕊本来也打算和自己的祖父说一下今日的事情的,所以答应了,祖孙两个缓缓的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顾氏没说什么,倒是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也不知道云儿到了没有?”
倒是老夫人看着和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夫婿这样的表现,皱眉了一下“信儿,你看看你父亲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啊,是的,母亲!”肖长信不知道自己母亲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听了也不大放在心里,他的概念里,父亲已经老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冲劲和动力了。
“那个杨家小姐可是今日与你说过什么?”进了书房,老侯爷问肖蕊。
“祖父,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怎么办啊,祖父!”肖蕊也是慌乱了。
“傻丫头,看你慌的,没事的,祖父还在,这家就不会有事的,只是你这次去苏州,祖父怕是不能过去,你那个婶婶也是个不像样了,你自己一个人嫁过去,徐浅哉那小子虽说比不得他那些个师兄们,可是未来总是有前途的!”老侯爷一脸的慈爱。
“祖父素来知道你是个聪明善良的孩子,什么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计较,所以你该有好的未来和姻缘,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去和你夫君多交流,多听听他的意见,就是他糊涂了,也可是找他爹娘老师或者是他父母做主,我和他谈过,是个好家庭教养出来的孩子。”
“咱们看人以后不是只看那门第,好的爹娘怎么也都会养出好的孩子的,徐家不错,你也聪明,以后日子总是过得不错的!”老侯爷到了现在,也知道自己这些年不管事的颓废害了孙子,也害了这侯府,只是看着肖蕊这般懂事,总还是有些欣慰的。
“祖父,家里会怎么样?”肖蕊担心的只有这些,又把今日杨惠和她说的话都说了。
“果然,我就说呢,华隐秀,嘉善郡主,总看着故弄玄虚的模样,原来真的是一个人,如果是这样我就更放心了,哪怕以后祖父不在了,你多学学嘉善郡主做事,她是个仁义的,这次有她在,咱们家总是保得住的!”老侯爷这才有些明白过来,他年纪是大了,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能看清的。
肖蕊红着眼睛“祖父一定要好好的!”
“哈哈,丫头别哭了,只是委屈你嫁的匆忙,这里是五千两银票和京城两个庄子的地契,你好好的拿着,你婶婶怕是不会给你多体面的嫁妆,这些都是祖父的私产,本来就该是给你父亲的,也只有这点是干净的了,你好好拿着,祖父这样也放心了!”老侯爷给了她这些东西。
“祖父,孙女不好,祖父自己留着,自己用吧!”肖蕊总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大好的。
“给你就拿着,就是不给你也拿不下什么了!”老侯爷叹息一声“孩子,以后咱们侯府还能不能好起来就看你了,无论你多么发达,便记得现在祖父对你的一切,莫要怨怼你祖母和叔叔婶婶,以后多帮衬一下府里,祖父不要求你更多,只这样就足够了!”
老侯爷也知道今日这怕是最后的见面了,肖蕊远嫁到了苏州,要回来多么难呢,所以这一次该说的也都说了。
肖蕊已经哭成了泪人,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家了,即使可能之前也不止一次想过,离开了就不用再去应付这些复杂,可是看着祖父年迈的脸庞,还有那鬓间的白发,她舍不得了。
“别哭了,丫头,你能好好的就够了!”老侯爷到最后也没有说更多,他那个大儿子,贤德明智的大儿子,本来是这个家的希望的儿子,拼命也护着的这个丫头,他总是把她安排的好了。
也不负这一生的父子之情,祖孙之情了“记得,嘉善郡主是十分仁义之人,以后若是祖父不在了,也多听听她的!”好像这是最后的交代一般,老侯爷嘱咐。
“祖父你不要做傻事,嘉善郡主说了,她会尽力的,她会护着我们的,祖父要看着我夫君金榜题名,看着孙女诰命加身,看着孙女生儿育女!”肖蕊怕祖父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你这丫头,祖父还不知道怎么做吗,快回去吧,自己选好了自己喜欢的人,把东西收拾了,后日一早就去吧!”老侯爷笑了,安抚道。
肖蕊一步三回头的,哭着离开了老侯爷的书房,看着这丫头不舍的模样,老侯爷的眼睛里,也多了一点浑浊,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一封信出来“嘉善郡主,华隐秀,到底是你懂得算计人心!”
那信中赫然是华锦十分熟悉的字迹,狂放随意,又揣度精准了人心!
“好一个嘉善郡主,好一个华隐秀,连老夫这最后的一步也算得如此清晰,罢了,我终究是老了,人在希望就在,便是出头被利用,也就这样吧!”
说话的时候,老侯爷将那信投入到了一边炉火中,火苗迅速的吞噬了所有的字迹,也吞噬了华锦和老侯爷所说的一切,老侯眼睁睁的看着信件被火烧没,又转身看着渐渐深的天空,不知是想了什么,又决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