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八章 孤苦前世

宁淏以为华锦是真的累了,干脆直接把人抱起来,两人就这么进来,又这么大大方方的出去了。

本来有人是要拦着华锦和宁淏的,被周存英给拦着了,他这还有其他的事情,现在看不出什么,也只能以后仔细查查这两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了。

从刑部大牢出来之后,华锦和宁淏一起上了马车,看着到了京城喧闹的大街,华锦命令“停车,你们先回去吧!”

茉莉她们行礼之后坐车回去,华锦则是牵着宁淏的手下车,看着街边的小摊位,笑着“许久没有和师兄一起出来逛街走走吧,不如今日一起?”

宁淏如何不知道华锦是知道自己见了邱南冲心情不好,所以这样想着安慰华锦,他过去给华锦紧了紧披风“小六想做什么,师兄都陪着你!”

牵着手和宁淏一起走在路上,看着路边那些廉价的饰品,宁淏也看着华锦的笑容,跟着笑着,拿着一枚红豆的簪子到自己的头上,华锦问道“好看吗?”

“好看!”宁淏点头。

此时华锦是一身男装,戴着的又是女式的簪子,这打扮本来就不一般,便引得不少人侧目,甚至有人认出来她是嘉善郡主。

可是华锦却完全的不介意,听着宁淏说好看,便直接要了这个簪子,让宁淏给自己付钱,不过连一两银子都不值得的簪子,倒是和她本来带着的簪子一起在她的发上戴着,华锦也笑着“师兄给我的,我也觉得都好看!”

“其实,我和师兄也是一样的,在我的那个世界里!”眼看着一直盯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华锦拉着宁淏躲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手牵手的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什么?”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有些惊讶的停下脚步,实际上,宁淏几乎很少听到华锦说起她从来的世界是如何的,不过是偶然之间露出来的一点,可也大多与华锦本人没有太多相关。

“我的那个世界里,男人和女人明文规定的是平等的,男人和女人没有差别的做着一样的工作,当然了,有的工作男人擅长,有的是女子擅长,而且也不乏有一些男人还是觉得女人是弱者的,不过至少没有人敢直接表现出来这样的直男癌,因为会被骂!”

“所以那个世界的男人和女人面对婚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喜欢了就恋爱,不喜欢了就分手,便是成婚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可以结束婚姻关系,分割了财产就可以各自寻觅自己的下一段缘分和婚姻,这就是离婚还有再婚,而我的父母,就是在我五岁那年就离婚了的!”华锦回头看着宁淏“但是我没有你幸运,伯母也许有时候会疯癫,但是心里也不是不想照顾你的,虽然也许也还有其他的心思,比如想让你争气报仇什么的,可是总还是顾着你的。”

“但是我不一样,我父母离婚的时候他们都还年轻,也都遇到了自己的下一个真爱,而我只是他们的拖油瓶而已,所以我五岁就被丢在他们曾经住在的房子里,没有人顾着我,亲戚也不想养着我,就把我送到了福利院,大概就是一群没有家人的孩子们一起的地方。”

“那里面有很多孩子,有的孩子有病,有的孩子看着没有病,心理也是扭曲的,我就是在那个地方到了十三岁,为了上学读书,也不愿意再继续在福利院和那些孩子一起,因为我真的怕自己也变得扭曲,所以一个人回到了那个房子里。”

“当初他们离婚的时候都不想被对方占了便宜,那个房子就是他们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之后我把房子租出去一间,用这个钱继续读书,后来上大学的钱也都是这个房子的租金,一直到我硕士毕业,他们日子过得不好,没有钱了过来找我,我就把这个房子卖了,给了他们一人一半,从此以后,他们再次从我的生命里面消失。”

“后来我就自己一个人生活,一直一个人,没有父母,孤儿一样,即使我们有着不错的相貌和学历,即使我们也很有能力,可是依旧还要面对太多人异样的眼光,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师兄,我们没有所谓的好的爹娘和所谓的原生家庭,可是有哪一个人可以否认我么的优秀呢?”

华锦说起自己过去的时候,脸上是浅浅的笑意,可是眼睛里却漫着红色,多少年来,即使从来知道他们不爱她,也从来知道那两人没有做她父母的资格,也从来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这些人的所谓爱护和怜悯,便即使如此,每每提及,心依旧不会放松。

所以她懂宁淏,不是不知道他们不值得在乎,可是有时候人心就是这样的呀,就算多么明白不该去在意的,可却已经不能收到控制的在意着。

为什么不能原谅秦尚任对他们的误会,因为前世她真的被太多人这样看待了,便是她那么努力的成就了自己,总也已经是有了自己的成绩了,但知道她的经历之后,便总有异样的视线,有些东西不会因为你不在意就消失不见。

所以华锦慢慢的学会了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这个世界上,说到底值得在意的真的没有太多,外界的那么多纷扰,若是接触和在意,便也真的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华锦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幸运的人,特别是前世,她经历过太多,所以睡不好的时候多于睡好的时间,如果不是遇到那个人,也许没有人能看穿她笑容下的脆弱,也没有人能让她感受到温暖。

所以后来她又变成一个人了,也总是按时在九点半到十点钟入睡,像是完成一个任务,每一天都努力的笑着,积极的告诉每一个人自己活得很好,告诉自己只要努力,就可以真的很好。

华锦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转眼他们相遇到现在已经匆匆数年,少年终究长大了,好似参天大树一样的陪在她的身边,包容着她的任性,她的古怪,还有她的固执和许多许多的小毛病,这是对她那般重要的人呢,她怎么受得了他那样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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