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三十五年冬,终于就要到作战前夕,杨贺早就到坡垒关镇守,华锦他们几个人带着最新的兵器也出发了!
孙氏和杨惠他们站在将军府的大门,看着逶迤的队伍,还有几人骑在马上的背影,心中深深的叹息,孩子们并不知道,只以为这是平常一样的打仗,她是清楚的,这一仗,怕是会很艰难,没有退路,只能成功,他们除了能够在家中祈求,便没什么可以做的。
杨惠看着华锦骑在马上的背影,满眼的羡慕“师叔真的很厉害,第一次看到能上战场的女人呢!这就是巾帼不让须眉吧!”
“想什么呢,你六师叔只不过是从旁协助,又不是真的直接面对敌人!”孙氏听到女儿说起这个,说道。
“那师叔也厉害,师叔说过,看待世界不要用一种眼光,师叔正是因为能够走出一般眼光,才能有这样不一般的路吧!”杨惠以前不懂,现在有点明白了。
“这世上如她这样的女子,又有几个呢!”对于华锦,孙氏羡慕,但是让她也如此,却是怎么也做不到的,所以也只能羡慕罢了。
三日后,华锦等人安全抵达坡垒关,大军驻扎的地方,距离他们计划的正式攻打交趾的时间,也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
“小六,你快点啊!”行军帐外,徐深他们都还上了铠甲,准备作战前的最后一次会议,也是最后的安排,几人也是第一次这样的打扮,有些新奇的样子,一边还等着华锦出来。
“好了!”华锦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着,然后捧着头盔,掀开帐帘出来“等急了吧,走吧!”
宁淏看着华锦这样的打扮,也是眼前一亮,闪着银色金属光芒的铠甲穿在华锦的身上,腰侧还挂着佩剑,让华锦的身上少了平时的飘逸自在,多了几分英气。
“小六,我必须说,你穿成这样子,谁能看出来你是个……”徐深没说完就被华锘给捂住嘴了。
宁淏也瞪了他一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话注意些!”这周围全是军士,一群常年见不到女人的彪悍人,要是知道华锦是个女子,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呢!
徐深也是一时没有注意,被这么说了,马上意识到了,嘿嘿傻笑,华锦倒是没觉得如何“原本以为这铠甲很重的,原来也还一般啊!”华锦以前还觉得铠甲会很重的。
“咱们这本来就是轻铠的,但是我觉得一点也不轻啊!”他们几个书生,除了宁淏体质好,穿的是正统的铠甲,都是这种轻铠。这种一般都是谋士上战场的时候才穿的,保护一下,不用直接应对敌人的!徐深跟华锦的年纪差不多大,还是个半大小子,却觉得铠甲不轻,听到华锦说了以后,还很意外的样子。
华锦体质本就好,所以才会不觉得沉重的,听到徐深这么说以后,也不说什么了,一行人去主帅军帐!
杨贺和一群将领都已经到了,围着沙盘在反复确认最后的攻占方略,几个人进来的时候,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他们原本的事情。
“将军,交趾集中所有兵力在多邦城!”副将指着一个红色的旗子的位置这样说道。
“没错,所以只要我们攻下多邦城,之后我们就可以长驱直入,不会有大规模的抵抗!”另外一个小将也说道。
“众将士听令!”反复确认之后,杨贺深深的闭眼,定下心神,坐回到主帅的位置,其他的将领也都好好的站定,他们知道,这一次的攻伐,要正式开始了!
“末将在!”一群铁血汉子拱手冲着杨贺说道。
“收拾营帐,全军开拔富良江北!”随着杨贺说完,每个人全都高声答应着,出去安排了,随着这些人出去,所有的军士全都动起来,在这里不断的练兵,终于到了即将上战场的时刻。
“师兄,你还好吗?”华锦看着杨贺眼睛中的红血丝,担心的询问。
杨贺摆摆手“没事,昨夜想了一夜的策略,这一次只能成功,多考虑一下,免得出错!”现在各种压力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这些压力就是宁淏他们这些师弟也是没办法分担的。
华锦看到他这样,也没说什么“师兄还是注意休息,越是这样,我们就越要放松,适度的紧张有助于发挥,我们准备了这么久,军士们也是不断练兵,考验他们的时候到了,能不能大胜仗,得军功,封妻荫子,也终于到了最后一刻,只要齐心协力,我们的策略一定可以的!”
“是啊,肯定可以的!”徐深和华锘也跟着点头,这样细心的策划的,各种准备都做的齐全,一定会是成功的结果。
“嗯……”杨贺听到他们的话之后,点头,现在这样,也做不到更多了,拼吧!
一日后,三军驻扎在了富良江北,与对面的交趾遥遥相望,距离交趾集中守卫的多邦城,也不过千米之距。
明显的,他们这边的动作也被对方关注着,当他们到达富良江北扎营的时候,能感觉到对方也在紧张起来,加强了防御。
“不可避免的一场大战,即将开始了!”站在船上,华锘叹息的说道。
站在他身边的华锦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是啊,不过一瞬间,这样紧张的平静就会不见,而鲜红的热血,就会染红这条宁静的河流!”华锦不喜欢战争,就算她重生一百次,她也不爱战争,因为战争从来都是人心和**的产物,带来的,却从来是不可磨灭的伤害,但被侵略,被伤害,总是要反抗的。只是这一次,他们对交趾人来说,也是侵略者吧!
“原来,这就是战场!”徐深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大战前夕,那些大字不识得几个的兵卒们互相找到同乡,将自己要跟家人的话分享,他们不知道到底谁有机会活下来,只能靠着这个留下最后的话语。
没有想象中的热血,也没有逃避,好像是做过太多遍的事情,只是这样凑成一堆的说话,甚至是开着玩笑。
“是啊,这就是战争,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华锦回头看着那些将士们的笑容,等到战争结束,又有几人能够还在呢?
这就是战争,如此冰冷和残酷!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