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去的路上,秦安煦有些沉默,大概是听到的消息太过惊悚,虽说阳光不错,风也比夜里那样的凛冽温和了许多,他一路上却是偶尔看看华锦,偶尔低头陷入沉思。
走了快一个时辰秦安煦还是保持这样的来回看的动作,华锦终于憋不住了,看着他“少年,你再这样看,我会以为你爱上我的!”
说完之后,原本骑的还算稳当的少年被吓得抽了一下马鞭,那马儿突然被打的疼了,突然加速冲出去,一下子冲出去很远,华锦在后面慢悠悠的看着,却是让小枣花放慢速度,闭着眼睛开始思考起来。
幸亏这官道平坦,也没有其他的行人,否则看到华锦这样闭着眼睛随着马儿自己行走,那马儿却是好像自己认识路一样的,小心的避免颠簸到骑着自己的人也会十分惊奇吧!
不得不说,今日华锦过来见南安王,收获比想象的大了很多,从前觉得不理解的自然已经被解了疑惑,结果却是陷入更大的坑当中了,忍不住的叹息“果然人生就是无数个坑,出了这个坑就是进下一个坑啊!”
秦安煦刚刚惊了马,走了好远才让马儿安稳下来,看到身后的长长的道路上一直见不到华锦的身影,便停下来等着华锦的出现。
虽然现在他这位六师叔还是跟从前一样玩笑戏谑,但是秦安煦却没办法如从前那样对待这个人,每每听到从南安王口中说出来的那些惊悚的话语,那些事实,他之前从不知道,原来所谓的政治,所谓的朝堂,所谓的世家,甚至是所谓的皇帝,竟然是这个模样。
南安王利用自己和高太后年轻时候的感情,欺骗皇上是自己的儿子,皇上多年来受到先皇的呵护疼爱,最后都跟他一起,让他的皇位坐得更稳,可是南安王却说自己才是他的亲生父亲,痛哭自己当初被先皇抢了两次未婚妻。又说了自己如何对不起皇上,惹了皇上也觉得对不起南安王。
如果说这已经是胆大包天的欺君之罪了,之后南安王和李家一起合谋做下来的事情才更是骇人听闻,合伙盗卖国家兵器和消息,与海盗合作敛财,后面更是一起跟蕃人合作,好一个李家,好一个燕国最大的世家,好一个家风鼎盛。
秦安熙也真是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和师叔他们一直努力的冲破这些世家的打压,一定要争取自己的力量,这些从小就不曾受过苦,不曾见识过百姓疾苦的世家,嘴上说的道貌岸然,实际上谋的,不过都是自己的私利。
为了自己的家族,自己的私利,国家,百姓都只是可以随意牺牲的对象,即使是那坐在皇位上高高在上的对象,也不过是傀儡,秦安煦叹息,做皇帝有什么好?
“做皇帝当然好了,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每天宠幸不同的女人,一年不带重样儿都可以,铁杵磨成绣花针呀,啦啦啦,多美好!”秦安煦低头想的时候就出生说出来了,结果就听到华锦的声音。
抬头看着华锦骑在她那匹枣红马上,正一点笑意的看着他,表情照例是不太正经的调戏模样,秦安煦现在可是对华锦十分佩服,恭敬行礼“煦儿听出来师叔在反讽!”
“没想到呀,智商见涨!”华锦挑眉“别停着休息了,你父亲还在等着咱们回去呢!”
“师叔,真的就放南安王自己走吗,他醒来之后想起来师叔那样羞辱自己,会不会?”秦安煦骑上马,想着华锦问了所有需要的问题,基本上把南安王藏的那些秘密全都问了个底朝天之后,却是让剩下的人假装松懈,把人扔下就好了。
华锦微笑看着秦安煦“煦儿是担心师叔吗?师叔还以为煦儿很讨厌我呢!”
秦安煦被这样调戏,红着脸道歉“从前是煦儿无知了,请师叔大人大量,不要与煦儿计较!”
华锦听了却是撇嘴“要说起来,你六师叔我到底也算不上一个深明大义和宽大的人,不过这次就算了吧!”
“那南安王?”秦安煦问。
华锦摇头“没事,他不会说的,那么丢人的事情,男人哪会说呀!”华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也亏得秦安煦这时候年纪小,发生了那么多事,自己最后被华锦催眠修改了一定的记忆这种事情都不曾发觉,至于南安王,已经被华锦深层催眠,又埋下了足够的种子,今日他见得人,自然不是华锦和秦安煦,在慕容股的记忆力是没有华锦和秦安煦的。
有谁呢,华锦这样擅长找背锅侠的,自然是找到了个最合适的。某个在京城被御史好好招待的知州大人突然打了个喷嚏,莫名的看着京城外面干冷的天空,还是蜀州的天气好啊,这京城着实太冷了些。
“哦……”秦安煦现在对华锦简直是盲目相信,话说认识华锦的人很多人刚开始都会有这个阶段,然后才慢慢的能分辨华锦有时候一本正经,有时候其实就是胡扯的差别。
“加快速度吧,回去好好休息,之后就等着看好戏!”华锦笑着说道。
秦安煦想到从前赵氏与他说的话,路上便问了华锦“师叔是否觉得煦儿并不适合做官?”
“怎么会这么说?”华锦听了以后还有些诧异“哪有不适合做官的,不过就是看做的是什么位置罢了,就拿你父亲来说,大局观很好,胸怀宽广,坐到首辅自然容易,至于你师叔我,性格古怪,还任性不务正业,便是做官,能当个封疆大吏已经是运气好的走到极限了!”
秦安煦听到华锦居然如此评价自己,很想笑,这个师叔貌似对自己认识的还挺直白,不过“师叔不是不务正业,不过是觉得那些不在心上吧!”
秦安煦总算稍微了解一点华锦了,这个师叔真的是那种不怎么将事情留在心上的性子,所以一切都是游戏,不在意一般的戏谑,也有能力,有本事,便也支撑了他一直如此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