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丽云在绵软的被窝里翻了个身,缓缓睁开惺忪睡眼,意识还在回笼,就听见卧室门“咔哒”一声轻响。
萧景辉放轻脚步,高大挺拔的身形自客厅穿过门道,稳步走进卧室,生怕惊扰到她。
他径直走到床边,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轻拨开田丽云额前的碎发,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老婆,你醒啦。”
说着,顺势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看你最近都憔悴了,咱们今天抛开一切,去外面吃顿大餐。
正巧,今天公司也没什么要紧事,那些杂七杂八的琐事我一股脑全交给小陈处理了,他做事向来靠谱,我放心。”
萧景辉牵起田丽云的手,轻轻摩挲她的手背,眼里满是期许:
“我呀,就打算今天一门心思陪着你,咱们去常念叨的那条老街逛逛,再挑几件漂亮衣服,你看怎么样?”
田丽云心头一暖,嘴角噙着笑意点了点头,掀开被子起身。
洗漱完毕,田丽云站在镜前整理衣衫,萧景辉从身后环抱住她,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两人的身影在镜子里紧紧相依。
出了门,田丽云自然而然地挽上萧景辉的胳膊,手臂交缠,步伐默契。wutu.org 螃蟹小说网
一路上,萧景辉时不时偏头,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趣事,逗得田丽云眉眼弯弯,二人周身都氤氲着甜蜜恩爱的气息,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暗自艳羡。
此时萧逸辰情绪如脱缰野马,搅得他心烦意乱、坐立难安,只想找个地方把这股邪火宣泄出去。
不知不觉,他晃到了街边大排档,寻了个角落空位坐下。
“老板,来瓶白酒!”嗓音沙哑,透着浓浓的不甘。
酒很快上桌,他一把抓起酒瓶,仰头灌下一大口,辛辣液体滑过喉咙,呛得眼眶泛红、咳嗽连连。
他全然不顾,抹了把嘴角,又猛灌几口,闷酒入肚,却丝毫浇不灭心头怒火,反倒让酸涩、愤懑一股脑翻涌上来。
“哼,田丽云,小叔,你们别嘚瑟太早。”
萧逸辰眼神发狠,紧盯着虚空一处,喃喃自语,像是诅咒又似笃定,
“整日在我面前装恩爱,假惺惺的,总有一天,你们这层伪装会被撕开,感情出问题是迟早的事,到时候,有你们好受的!”
说罢,他又灌下一大口酒,任由酒水浸湿衣襟。
夜幕低垂,墨色如浓稠的绸缎,缓缓铺展开来,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晕出暖黄的光圈,
萧景辉和田丽云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两人推开家门时,墙上的挂钟指针不偏不倚,刚刚好挪到晚上 7 点的位置。
萧景辉刚把钥匙轻搁在鞋柜上,兜里的手机便似被点燃的鞭炮,急促又尖锐地响了起来。
他微微皱眉,掏出手机一瞧,屏幕上闪现的是一位极为重要客户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了预感。
电话接通,那头的声音透着几分急切:
“萧总啊,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可这笔生意时间紧、利润厚,细节还得当面锣对面鼓地谈清楚,今晚你看能不能抽空见个面?”
萧景辉下意识攥紧手机,抬眸看向身旁满脸疲惫的田丽云,眼里闪过一丝歉意,斟酌再三,还是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他转身面向田丽云,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满脸愧疚地说道:
“老婆,实在对不住,客户那边催得紧,这笔生意关乎公司下半年的业绩,我实在推脱不开,只好这会儿又出门去赴约了。”
说着,抬手温柔地理了理她鬓边的发丝,
“我今晚可能回来会晚点,你白天跟着我逛了那么久,累坏了,一会儿洗漱完就早点睡哦,千万别等我。”
田丽云仰头看着他,嘴角扯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意,抬手替他抚平衣领的褶皱,轻声叮嘱:
“嗯,老公拜拜,路上开车慢点,谈事儿别太急,我在家等你,你放心去就行。”
目送萧景辉出门后,田丽云轻轻叹了口气,甩掉拖鞋,拖着步子走向浴室,准备洗漱。
温热的水流淌过脸颊,驱散些许疲惫,她心里默默念叨着,希望萧景辉这单生意顺顺利利,今晚也能平安归来。
田丽云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随意翻着一本旧相册,思绪却早已飘远。
白天与萧景辉一同出门,碰上点小意外,有莽撞路人差点撞到她,萧景辉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用自已坚实的臂膀稳稳护住,
关切的询问在耳畔不停响起,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泛起层层涟漪。
田丽云抬眸,望向窗外被暮色笼罩的街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此刻她心里满是笃定:
萧景辉真的很爱她。
过往的桩桩件件涌上心头,生病时他彻夜守在床边,眼睛熬得通红也不肯合一下;
在田成刚和林秀凤那里受委屈,他耐心听她哭诉,递上纸巾,再把她爱吃的甜品悄悄摆在面前;
闲暇出游,他事无巨细规划,背包里永远备着她惯用的物件。
桩桩件件,皆是爱意。
有这样一个事事护着她、满心满眼只有她的男人,田丽云眼眶微微泛红,鼻尖发酸,只觉得此生足矣。
不过,一想到萧逸辰,她眼里的温柔瞬间凝了冰。
那家伙,总见不得她好,时不时冒出来找麻烦,这次还故意歪曲事实,想挑拨离间她和萧景辉的夫妻感情。
田丽云攥紧相册一角,冷哼一声,暗暗发誓:
往后萧逸辰要是再敢使坏,她绝不手软,还要原封不动地把难题丢给萧景辉。
她就是要让萧逸辰那个渣男,每次都只能铩羽而归、气到吐血,
自已则安安稳稳地守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与萧景辉携手余生,任谁也破坏不了。
此时,萧逸辰形单影只地蜷缩在角落的卡座里,仿若被世界遗忘的孤影,面前的桌上酒瓶横七竖八,威士忌在杯中晃荡不休,映出他满眼的落寞与愤懑。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丝毫浇不灭心头那股无名火,反倒让灼烧感愈发强烈。
隔壁桌几个青年勾肩搭背,脸红脖子粗地扯着嗓子,聊得唾沫横飞。
高分贝的谈笑声、哄闹声,像尖锐的锥子,直直刺入萧逸辰愈发敏感的耳膜,搅得他本就烦躁的神经濒临崩溃。
终于,积攒的火气如决堤洪水,萧逸辰“嚯”地一下站起身,借着汹涌酒劲,涨红着脸破口大骂:
“你们几个王八羔子,声音能不能小一点,吵死了!”
那几个青年先是一愣,酒意瞬间被这话冲散大半,脸上纷纷露出不悦之色。
当中一个染着黄毛、胳膊上文着刺青的青年,歪着脖子,满脸戾气地啐道:
“你个龟孙,我们聊天干你屁事,有本事你去高档场所啊,别在这儿瞎逼逼。”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七嘴八舌的嘲讽如枪林弹雨般砸来。
这时,人群里冒出个戴眼镜的青年,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阴阳怪气地补刀:
“我看你小子是女人跟人跑了吧,要不也不至于情绪这么不稳定。”
这话仿若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萧逸辰的痛点上,
他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双手握拳,周身散发的怒火似要将周遭空气点燃,一场冲突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