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你这个不孝子,养你有什么用

恰在这时,萧逸辰风风火火地走进病房,手里还攥着银行转账的单据,他刚去给田丽云转了赔偿车损的钱回来。

一推开门,眼前这剑拔弩张、混乱不堪的场景让他瞬间呆立当场。

看到妻子秦美艳满脸泪痕、脸颊红肿,嘴角挂着血丝,

再瞅瞅一旁怒目圆睁、胸脯剧烈起伏的母亲,萧逸辰的脑子“嗡”地一下懵了,

脸上满是惊愕与困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不解喊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可回应他的,只有病房里那令人揪心的死寂和妻子悲戚的哭声。

他脑袋“嗡”地一响,心瞬间揪成一团,

还没等缓过神,目光又扫到一旁满脸怒容的老妈李红梅,她双手叉腰,胸脯剧烈起伏,

那架势仿佛一只斗胜的公鸡,眼里还燃着未消的怒火。

萧逸辰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长期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开,对母亲强势的无奈,在这一刻拧成一股绳,化作满腔怒火。

“妈!”他扯着嗓子大吼,声音震得病房窗户都似微微颤了颤,“你打美艳干什么?”

说着,几步跨到病床前,侧身挡在秦美艳身前,像是筑起一道屏障,隔绝所有伤害,

“我才出去没一会儿,就这么会儿工夫,你怎么能对她下得去手啊?

她还病着,刚遭了那么多事,身体虚弱得不行,你怎么能欺负她!”

萧逸辰双眼圆睁,死死盯着母亲,胸脯也跟着起伏不定,每喘一口气,都裹挟着内心的愤懑与不解,

额头沁出细密汗珠,那是焦急与愤怒交织的产物,他攥着单据的手更用力了,指关节泛白,仿佛下一秒那纸张就要被生生撕碎。

李红梅见儿子萧逸辰这般袒护秦美艳,还对自己大声叫嚷,那暴跳如雷的模样瞬间收起,

像是川剧变脸一般,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受尽委屈的神情。

她往后退了一小步,身形微微佝偻,双手慌乱地揪着衣角,不停地揉搓着,那模样像极了一个无辜被冤的可怜人。

“儿子啊,你可真是冤枉死妈了呀!”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颤巍巍地拔高,尾音打着哆嗦,眼眶也迅速泛红,

泪水在里头直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你前脚刚走,你这老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凶神恶煞起来。”

说着,李红梅抬手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抽抽搭搭地继续诉苦,

“嘴里嘟囔着对我不满的话,那眼神,恶狠狠的,跟要吃人似的,上来就推搡我,

还扬手要打我呐,我这把老骨头,哪经得起她这般折腾,慌乱之中才不得已还手的呀。”

为了让戏更逼真,李红梅还轻轻抽泣着,肩膀一抖一抖,时不时偷瞄萧逸辰一眼,

观察他的神色,试图用这副楚楚可怜的表象,将儿子的天平拉向自己这边,

好让他相信自己才是那个无辜被欺的受害者。

萧逸辰眉头紧锁,满脸狐疑,眼睛紧紧盯着母亲李红梅,

那目光犹如两道探照灯,似要穿透她刚刚佯装委屈的表象,直抵真相。

他身体微微前倾,像是一只护崽的猛兽,虽仍保持着对长辈的基本敬重,可语气中的质疑却如利箭,毫不掩饰地飞射而出。

“妈,”

他开口说道,音量不算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你说美艳打你?”

边说边侧过身子,手臂朝病床上虚弱的秦美艳扬了扬,展示她那扎着输液管、苍白消瘦的手臂,

点滴正不紧不慢地顺着管子滑落,注入她纤细血管,整个人像一朵被霜打过、无力飘零的残花,毫无半分攻击性。

“您瞧瞧,她现在这模样,连坐起身都费劲,还打着点滴被困在这病床上呐,能腾出手、攒起劲儿去打您?

我怎么都觉着有点难以置信呢!”

萧逸辰的语调微微上扬,透着不解与不甘,额头因情绪起伏沁出了细密汗珠,

他抬手随意抹了一把,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母亲脸上移开,

像是在等待一个能说服自己的合理答复,又像是在用眼神施压,不愿轻易被这漏洞百出的“说辞”糊弄过去。

李红梅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整个人瞬间僵住,脸上神色急剧变幻,

先是难以置信的惊愕,紧接着涌起被儿子驳斥后的羞恼,

那涨红的脸如同泼了朱砂,从脖颈一路红到耳根。

“哎呀!”

她凄厉地叫出声,手指颤抖地指向萧逸辰,像是要戳穿他的“不孝”,

“你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彻头彻尾的不孝子!”

她边嚷嚷,身子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鞋跟在地面磕出“哒哒”声响,

好似每一步都踩在愤怒的鼓点上。

“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为你操碎了心,今天倒好,你竟和你媳妇合伙来欺负我这老太婆!”

提及赔偿款,她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夺眶而出,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肆意流淌,双手在空中慌乱挥舞,像是要抓住那消逝的“恩情”。

“亏我刚刚还掏空家底,拿了那么多钱给你去还赔偿款呐,想着帮衬家里,帮你解决这烂摊子,结果呢?

换来的就是你这般质疑、这般冷眼相对!”

说着,她双腿一软,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一屁股重重坐到地上,双手拍打着大腿,

哭声愈发响亮,直震得病房四壁都似有了回音。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养儿子有啥用啊,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被亲儿子这般嫌弃、误解,我活着还有啥盼头,不如死了算了!”

那哭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引得走廊上路过的护士、病友纷纷侧目,病房门口瞬间聚起一小圈人,

都探头探脑想看这屋里究竟上演了怎样一出“闹剧”。

萧逸辰眼见老妈这般德性,恰似被戳破的气球,那股子对峙的气势瞬间泄了个精光,

心猛地一沉,慌乱如潮水般瞬间漫过心头。

刚刚还带着质疑的强硬劲儿,这会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满脸的无措与焦急。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匆忙间差点被旁边的凳子绊倒,膝盖磕在床沿,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可也顾不上许多,双手急忙伸到老妈李红梅腋下,使出浑身解数往上搀扶。

“妈,您快起来,地上凉,别伤着身子呐!”

他声音里满是慌张与愧疚,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李红梅的肩头。

“对不起,我错了,全是我不好。”

萧逸辰一边费力地扶起老妈,一边不迭地道歉,脑袋像捣蒜似的点个不停。

“是我猪油蒙了心,不该质疑您,您说啥我都该信的呀。”

见走廊已有好事者探头探脑,他眼神里闪过一抹难堪,愈发急切地恳求,

“求您别这样了,旁人看着,咱这脸往哪儿搁呀,传出去不得让人嚼舌根。

妈,您消消气,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犯错后急于求得原谅的孩童,话语里满是懊悔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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