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的林墨只稍微喘了一口气就立即起身，现在还不是放松到底时候，李素还在和复制体厮杀，最后看的那一眼李素已经陷入劣势。
林墨的大脑飞快运转着，寻找着能够帮到李素的方法。
司天监监正黄钧，这个人的名字从林墨脑海中冒出来，李素多次提到他，并且林墨陷入那神秘空间也是李素和他共同发现的。
思绪电转间林墨已然做出决定，司天监离永乐坊不算太远，现在去司天监还来得及。
想到就立即行动，林墨一边用调动气血让湿透的衣物蒸干，将剑鞘挎在腰间，提着灯笼就朝朝司天监所在方向走去。可他还没走几步就听见河边传来一阵河水翻涌之声。
林墨赶紧靠近河边，只见一道人影从水中一跃而起，掀起水浪将林墨再次打湿，那身影稳稳落到林墨身旁，正是刚刚还在厮杀的李素。
林墨看向他的手部，他手掌和小臂连接处的皮肤颜色和其他部位有着细微差别，袖口整齐断裂，这正是林墨最后看到李素所受的伤。
“这么快搞定了？你这伤恢复的也太快了吧。”林墨惊讶问道，离林墨进入通道到现在不过三分钟，就算李素在通道中耗时少，也说明他在一两分钟内就结束了战斗。况且李素最后所受的伤可是连骨头都消失了，这样严重的伤势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wutu.org 螃蟹小说网
李素得意笑道：“在被复制之后我一直在变强，那个复制体也一直在变强，现在来看还是我修炼比较快啊。”
“你赢了？干掉那个复制体了？”
李素突然眼睛一转，露出有点奸诈的表情，他用深沉的语气说道：
“林兄，你猜猜我是本体呢还是复制体呢？”
听到这话林墨心头一紧。
李素继续说道：
“其实本体和复制体是完全一样的，只要你不去想就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我确定你是复制体，那我一定会为李兄报仇。”林墨挤出这么一句话。
李素呵呵笑道：
“且不说你大概率发现不了，而且你这话很危险啊，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干掉你斩草除根？”
林墨飞快的将先前的真李素与眼前的这个人做对比，身形外貌没有任何区别，衣物伤口也完全一致，而李素本人会开这种玩笑也是毫不奇怪。林墨回忆着李素的每一句话，怎么也找不不出破绽。
“李素曾经说过如果他死了剑鞘就送我，如果眼前的是复制体，那么剑鞘应该是我的所有物了，如果能通过境界调整器卖掉就说明眼前这个是假货。”林墨赶紧心头一动将剑鞘预备出售。
非本人所有物，无法兑换。
是真人，林墨顿时心中大定。
李素见到林墨放松的表情反而脸上笑容垮了下来：
“蛤，你是怎么发现的啊，不可能啊，就算我真被替代了，那个复制体肯定也会说一模一样的话，做一模一样的表情。”
“你猜？”
林墨学着李素刚刚的语气反问回去，而后将圣人骨灯与剑鞘交还给李素。
不管李素憋屈的表情，林墨微笑着长舒一口气。
林墨又想到复制体和李素之间的对话，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洒脱大度又是绝世天才的李素也陷入在迷雾与阴谋中，甚至他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林墨斟酌着要不要宽慰李素两句，却见李素说道：
“真搞不懂，每个知道我真实情况的人都觉得我真的好惨，我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其他人凭什么又能帮我否定，那些肆意为我做决定遭到我拒绝，又喋喋不休的人和那幕后操纵我命运之人又有何区别呢？”
是的，人各有质，既然李素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无论他命运如何都不需要他人安慰，于是乎林墨没有再开口。
就在此时旁边永乐坊街上打更人将锣鼓一敲。
“三更半夜，子时已至。”
听到这锣鼓林墨从发现那黑色符箓后就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下，这一放下他感觉到一阵恍惚，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袭来，他差点没站稳平地摔倒。
结束了，不管怎么样，今天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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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与李素沿着建筑间的夹缝慢悠悠的来到大街之上，看着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大街宛如隔世。
李素转过头看着林墨道：
“林兄带钱了吗？”
“带了。”突然的问题让林墨有点莫名其妙。
“我记得林兄你说过来日必有厚报，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是报答我的时候，此时不吃夜宵更待何时。”
林墨今天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他也远远达不到辟谷的层次，此时李素提出吃饭正和他心意。
“梦春楼的夜宵闻名天下，可惜一直没来试过，正巧今天请李兄一起品一品。”
虽然李素说一顿夜宵就能报答恩情，但是林墨自己不会这么想，这顿夜宵就当是请朋友吃个饭，而救命之恩他会记在心里。
“我虽然在梦春楼蹭过几顿，可惜住东的太小气，没尝到几个菜，今天倒是可以一饱口福了。”
两人一走入楼内，立即就有小二连同美人前来迎接。
那小二看到两人楞了一下，李素还好，只是衣冠有些许凌乱，衣袖少了半截，这么亮的地方提着盏灯有点奇怪。而林墨就离谱了，他衣服到处都是破洞，虽然经过河水的洗刷当时衣服上满满的血迹没有那么容易洗掉，他的伤口也还没有愈合，总的来说他现在就是一个血人。
那小二也是见多识广，楞了一下后马上换回笑容到：
“客官里边请。”
一边朝里走小二一边询问两人需要什么，同时介绍梦春楼的各类服务。
林墨现在还算富裕，随意就点了一千多两的吃食酒水，以大云极贵的银价这一千多两已是不少，小二这下更不敢怠慢立即安排两人到了三楼雅间。虽然林墨声名不显，但是李素还是很有名的。
“二位客官可还需美人陪侍？”
因为今天的事情比较复杂，待会可能还要讨论较为隐秘之事，只得拒绝了美人陪侍。
两人刚刚坐定仆从就已将火锅架好，将瓜果甜点端上了桌来。
桌上摆的瓜果是培育的灵果，杯里装的是用灵果酿的淡酒，锅里烫的也是异兽血肉，各类小吃点心所用材料也是不凡。
林墨还从来没有这么豪横的吃过饭，虽然今天之前他就算想这么吃也会被撑死。这些灵果灵肉都是需要长期食用才会对修行产生好处，想天天这么吃至少得是大家族里最核心的修行种子才有机会。
两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着指点江山，什么太和殿内放条狗都行，政事堂内一群虫豸，天下英雄唯你我二人之类的垃圾话都冒了出来。
不过林墨还是有些担心隔墙有耳。李素却告诉他没有问题：“当窥视者朝我们这边试探时，圣人骨就相当于太阳之光般晃眼，我们的话语就如同萤火之光，想从圣人骨发出的无穷又杂乱的信息中分离出我们的话语，这几乎不可能做到，如果直接引动空气窃听，我轻易就能发现。”
既然如此林墨也开始提及今天发生的事。
“你还没有干掉那个复制体？”
“哪有那么容易啊，虽然我单论实力是比它提升大，但是它的能力实在过于恶心，打还是打不过的，还好永乐坊内虽然有足够修行资源，却学不到厉害的神通法术，我这才碎了金丹逃了一命。”
碎了金丹.......李素的境界更超乎林墨的意料，让他去将调整器的上限提升的想法更加紧迫，也感觉自己欠的人情更大了。
“金丹是可以随便碎的吗？”
“品级越高的金丹碎掉付出到底代价越大，而我的金丹是随便修来凑合的一转金丹，现在不碎以后也是要碎掉重修的。”林墨毫不在意的说道。
金丹品级林墨也略有耳闻，九转为尊，一转最弱，能修成一转金丹也不是容易的事，这么废物能修到金丹期也不简单。不过林墨现在还不知道金丹期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肯定不只是一颗金丹那么简单。
而后两人又叹气京城如今的局势，谈到林墨疑点重重的联姻，以及林家诡异的气氛，林墨还不至于说出符箓的事，只好讲成林家内部气氛诡异。
“最近这京城真是越来越怪了，不行我得找个机会跑路了，学宫的入学考不能去了，真乱起来院长和老黄恐怕保不住我，倒是林兄你现在的情况去学宫着实是个好办法。”
李素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后突然手指林墨用老大哥发现小弟错误的语气道：
“老弟，你中计了啊！”
林墨听见他这语气就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于是也装作惊慌道:
“大哥，小弟应该如何是好？”
“你单知这退婚之事长辈不会以大欺小，却不知去退婚是不能带武器的，上了擂台他们可不会好心的给你武器，你怕不是要赤手空拳对人家法宝啦。”
这........林墨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件事。就着退婚的话题林墨念头一转问道：
“我爷爷说半个月后柳家人绝对不可能出手打死我，请李兄帮我查一查那天有什么大事。”
这件事在安定坊说不定会有消息流传，然而林墨现在暂时没有办法回到安定坊。
李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的，然后他说道：
酒足饭饱，林墨打了一个饱嗝道：
“终于可以休息了，李兄知道哪些客栈比较安全吗？”
李素思索了一下道：
“梦春楼就可以住宿，这里客房的禁制可以防备大部分中低层修行者，而高阶修行者想强闯先得和梦春楼大老板打一场，除非来对付你的人达到九重天或者元婴后期，否则你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如果真的来的是九重天呢？”林墨可不敢大意。
“那你就千万不要独处，大考前就算不睡觉也得待着大庭广众之下，越靠近官府越好，或者.....”李素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介意到司天监住几天吗？我这几天要准备跑路的事你恐怕不太适合住在我家，司天监的黄老头觉得你可能是个变数有点想交好一下你，你去司天监住到大考还是没问题的。”
“正合我意。”短时间内最后一个麻烦也解决了，休息一晚后林墨就可以继续他差点夭折的稳稳发育大业了。
希望新的一天能有个好运气吧。
.....
“梦春楼内所有人休要轻举妄动，现在开始梦春楼许进不许出。”
林墨脸皮一抽，妈的，又来了
对面的李素笑道：
“林兄你今日可真鸿运当头啊。”
对于睡着的人来说睁眼才是一天的结束，对于熬夜的人来说天亮才是新的一天。
所以，
今天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