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中,跟顾劭有过节的人多不胜数。
许多人纷纷落井下石,为此,皇上不能坐视不理,只得让吏部尚书受理了那个名叫褚子远的状告。
接到任务的吏部尚书也很为难,皇上又没给他明示,如果顾劭真有罪的话,到底是依法处置,还是替他遮掩罪行。
在皇上眼中,顾劭是大有用处的国之栋梁。
要是他将这个栋梁给处罚了,皇上会不会怪罪他?
吏部尚书犯难,吏部侍郎可不纠结。
他摩拳擦掌,打算再干一票大的。
“顾劭这人最是睚眦必报,要是这一次不能让他再也翻不了身,还是别太较真,不然小心他日后的报复。”吏部尚书劝诫道。
吏部侍郎不以为然,“那这次就让他再也爬不起来。顾劭触怒了民怨,再有朝中多数官员都与他有纠纷,皇上不可能为了他一个,得罪大多数。”
“边疆多有战事,皇上应该还是会力保顾劭。”
“攘外必先安内,顾劭做的事情人神共愤,皇上要是一意孤行力保顾劭,那他必会招致流言蜚语,有损他一国之君的名誉。”
上位者都怕被世人冠以昏君之名,吏部侍郎认为当朝的皇上也会爱惜自己的名声。
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声讨顾劭的言论越来越多。
皇上顾及名声,终于给了吏部尚书明确的指示,让他依法办事。
褚子远提供的证据尚且不足以至顾劭至不能翻身的困境。不过,他的证据不足,还有其他人积极主动地为官府提供顾劭干坏事的证据。
没过多久,吏部尚书就上交了足以让皇上对顾劭彻底失望的罪证。
顾劭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会重蹈凤昊天的老路。
顾淮之也懵了,他还等着他爹把他给捞出去,结果等来的会是这样的结果。
被人从大牢里带出去时,顾淮之朝庄赫所在的牢房里吐了口唾沫。
“庄赫,老子这辈子最蠢的就是听了你的话!”顾淮之是悔不当初。
他觉得顾家是受了他的连累才会从云端跌落下来。
庄赫阴沉着脸,默不作声。
他又何尝想过会是这样的走向。
最该怪的,是庄晋那个傻子!
顾劭落马,功劳最大的莫过于褚子远。
庄成可怜这孩子再无亲人,便打算收养他。
为了给家人报仇,这孩子不远千里从南方一路跋山涉水来到京城,并且不畏强权与权势滔天的顾劭为敌,品质可嘉。
褚子远得知庄成要收养他,迟疑半天后,对庄成提出了个条件。
那就是将他的异姓兄弟一块儿收养。
庄成这下更加认可了褚子远的品性,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褚子远的要求。
两人由庄成领回了庄府,当阿锦见到二人时,有些错愕。
这二人,正是她当初在洛阳镇见过的大狗和二狗。
二狗正是褚子远。
其实,大狗和二狗是知道庄成和庄晋关系的,只不过他们没想到会这么快和阿锦碰面。
有庄成在场,阿锦只当是和他们不认识,跟两人客套了几句。
“你就是褚子远?”庄成出府后,阿锦问向装扮干净的褚子远。
“正是。”
“你的事迹都在京城传开了,不得不说,你做得很好。”
褚子远谦逊地回道:“谢谢。”
正式收养大狗后,庄成为大狗改了个名字,叫作庄志。
大狗特别喜欢这个名字,在此之前,他哪里想得到能成为庄家人。
庄志将阿锦仔细打量了一遍。
半年多没见,这丫头出落得很不错,无论是身形还是脸蛋儿,都好看了不少。
看到庄志的视线在阿槿身上停留的时间过久,庄晋走到了阿锦前面,挡住了庄志的目光。
“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不是不太礼貌?”
庄志对庄成心怀感激。
他虽然不喜欢庄晋,但还是很给庄晋面子的挪开了视线。
自从认识阿锦以来,庄志不时会在褚子远耳边提起她。
因此,褚子远是很明白庄志心意的。
就连他自己……
不提也罢。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庄志大着嗓门问道。
他的一身脓疮还是很显眼,庄墨自动离他远远的,看他说话都不由皱起了眉。
那一口的大黄牙,再配上一身脓疮,让人感到非常的恶心。
“大丫是我未婚妻,你不准盯着她看!”这一刻的庄晋,显得尤为霸道。
庄志和褚子远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其实,刚才一看到两人时,他们就差不多猜到了。
只是,猜想不等同于确认,带来的感觉跟这会儿大为不同。
庄志拧紧了眉头,褚子远倒是没多大的表情变化。
从外界的传闻来看,褚子远是个好孩子,为此,庄老夫人对他印象挺不错。
庄成要处理要事,对褚子远和庄志的事上不了太多的心。
庄老夫人便尽心尽力为两人安排住处,分派用人,并且找了大夫替庄志医治脓疮。
曾经,庄志自诩为脸黑心厚之人。实则当有人真心待他时,他会铭记于心。
接下来的十余天,庄晋的状态逐渐发生了改变。
就比如,他在庄老夫人面前的话都变少了,除了跟阿锦说话偶尔会有不成熟的体现,跟其他人说的话沉稳又简洁。
“二哥好像逐渐恢复成以前的性格了。”庄墨跟阿锦这样说道。
而当赵神医的诊治进入尾声时,他让庄墨讲些能刺激庄晋记忆复苏的事情。
庄赫已经落网,庄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告诉了庄晋,那时他是如何受的伤。
讲到最后,庄晋的神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阿锦站在床边,听着庄赫与顾淮之等人伤害庄晋的过程,眉头都快皱成了一团。
庄晋从没害过谁,而这些人仅仅是看不惯庄晋过于优秀,就合起伙来害他。
尤其是庄赫,他和庄晋还是名义上的兄弟,庄家的人都拿他当家里人。
他用石头一次次砸向庄晋时,抱着十足的杀心。
要不是庄晋福大命大,几人听到不远处传来代兆平的喊声,庄赫或许真的就要了庄晋的命。
“二哥,对不起,”庄墨内疚不已地说道,“我到现在才告知你真相。庄赫伤了你,可我想着他也许只是一时冲动才做出那样的事,今后可能不会再犯了,谁知道他……”他说不下去了。
事实证明,庄赫并未对先前犯下的罪行而感到悔恨,反而还是处心积虑想害死庄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