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乱世当用重典
“王爷……王爷……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看到两边全副武装的锦衣卫走上前来欲将他们拉走去执行,在场诸人无不吓得魂飞魄散。
可惜他们手脚已被束缚住,想要挣扎确实无力可施,只能无助地倒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喊着冤枉,具体冤枉在哪里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走……”
那些锦衣卫提骑可不会惯着他们,两个人一组上前就如同提小鸡一般将这些罪犯从地上提起来,然后一左一右地夹着他们往外面走去。
“不要……不要杀我……”
被锦衣卫提骑夹着往外面走,那些人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
为了活下去,他们已经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这个时候只要能活下去,叫他们吃米田共也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不……我不能死……是他拉我下水的……这一切都是他拉我的……”
胡掌柜的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主动的意图,一切都是赵掌柜的拉他入伙,此刻身败名裂不说,还要被拉到外面斩首示众,家人也会因此受牵连。
他实在不甘心,觉得这一切都是赵四郎的主意,为何要对自己施以极刑。
为此他即使被锦衣卫架着依旧挣扎着并且不停大声地替自己鸣冤。wutu.org 螃蟹小说网
“冤枉啊……王爷,小人冤枉啊……我们并没有针对秦王府的意思啊……都是赵四郎的主意,一切都是他让我们这样做的……”
见状其他人也忍不住为自己鸣不平,虽然此时家产已经被锦衣卫抄完,如果能过下去,只要自己努力努力何愁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旦自己认罪伏诛,那一切都将回天乏术!
“一群白痴!”
看着丑态百出的众人,赵四郎在心中一阵冷笑,旋即闭上了双眼,对外界众人的哭啼之声充耳不闻。
他已经看开了,反正自己是祸首,已经难逃一死,与其哭哭啼啼的,倒不如从容赴死,还可以留下一个不畏强权的名声。
自古让人逐利,他也是商人,自然能明白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一旦事情的结果不如他们的预想甚至背道而驰,那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背刺自己!
比如现在,那个曾经与他推心置腹的白兄弟,为了撇清他在这场事件中的关系,怕不是要将自己祖宗十八代的老底都给交代出去。
“呵呵……别人引诱你们?你们就不想想,如果不是你们的贪欲作怪,别人即使说破天去你们不上当他还会拿着刀逼迫你们就范不成?”
见那些人死到临头还在相互攀咬,朱存极一阵厌恶感油然而生,“你们口口声声说是赵四郎指使你们,你们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而且即使没有赵四郎,那还有李四郎杨四郎,只要你们心中一日还有贪欲,只要看到有利可图,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也会如闻到屎味的狗一般疯狂地扑上去!”
没有丝毫的客气,朱存极的话直击这些人的内心,让他们哑口无言!
是啊,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明知这种与秦王府对着干的行为不可取,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依旧会选择铤而走险。
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还会选择重蹈覆辙吗?应该会的吧!
赵四郎也在心里扪心自问,最后的结果依旧是会选择与秦王府对着来,毕竟事一旦成了,自己的财富便可以再翻上一番,即使冒着杀头的风险也在所不辞。
可惜他只知道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很显然,他们这次不仅丢了自己,更是连累了无辜的家人。
“拉出去……”
没有再同他们废话,朱存极朝那些锦衣卫挥了挥手,那些提骑会意,当即带着那些罪犯赶赴刑场。
“冤枉……小人冤枉啊……”
被带往刑场,即使再冷静也无法泰然自若,一直冷静的赵四郎也忍不住身体微微颤抖。
其他人更是不堪,不仅大喊大叫,有胆子小的在锦衣卫的拖拽下已经控制不住自身,在承天殿在的走道上留下一条湿漉漉的水渍。
经过风一吹,这股味道瞬间传开,让那些负责押送的锦衣卫皱眉不已。
“老实点,再敢喧哗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对于这些罪犯锦衣卫可不惯着他们,好说歹说不听后就将他们按在地上,然后将自己的袜子脱下塞入其口中,至于那些散发着臭味的水渍则有人立即上前清理。
从大殿中看到一干人犯被押走远,朱存极回到位置上看着寂静的大殿,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父亲为何发愣?”
朱辅焕从一旁的暖阁内走出,看到父亲坐在龙椅上不住的愣神,不由走上前轻声问到。
“儿子,你说这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看到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朱存极忙挤出一个微笑,而后眼神朝大殿外看去,“他们这些人虽然有罪,可大部分罪不致死,如今一概将他们斩首示众,不知天下人会如何看待咱们父子两?是残暴昏庸?还是冷血无情?”
“父亲为何会有此问?”
对于父亲的问题朱辅焕没有直接回答,走到他的身旁找了个地方坐下,其看着朱存极,“父亲,您有没有想过,如果咱们没有及时发现这些贼人的阴谋诡计,那会对咱们王府造成什么影响?”
“这……为父自然是知道的……”
朱存极一时语塞,他自然知道那些人此刻的结果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发现及时,他们不仅会从自己手里狠狠地刮上一笔,还会因此影响一零一国道的进度。
这条路的重要性不用儿子说他也能明白,可以说这条路就是王府的血脉大通道,只要将这条路建好,一定可以发挥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条路对咱们以至于对关中百姓的重要性天下人有目共睹,而这些个商人为了他们的贪欲,竞要拉着关中百姓去陪他们赌,其心可诛……”
“再者石虎已经查明,赵四郎曾经为了搭上李闯造反的顺风车,为其提供粮草与情报,当真是罪无可恕。”
“其他人平日里仗着自己有钱,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不仅如此,他们更是勾结当地官员,腐败其为自己提供便利之处,更是利用这些官员为他们摆平所犯之事。”
“如此一来,数不清的老百姓被他们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更是有人本来是受害者,现在却不得不背井离乡远离他们的掌控……”
坐在原地,朱辅焕将石虎查到的说给父亲听,毕竟他虽身为王爷,与那些开国的实权王爷却并不是一个等级,对于下令处死他人这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不过身为统管秦王府生杀大权的朱存极来说,这又是不得不经历的过程,以后还会有,今天只是开始。
所以今日对这些人犯的发落他并没有出面,而是由父亲亲自出面处理,他只不过在事前做了一回军师。
如今那些人犯都已经被押往刑场,朱辅焕得出来安抚其情绪,以免在他的心里留下阴影。
“唉……为父何尝不知这些道理,可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摇了摇头,朱存极还是没有习惯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人生死的转变。
几年前他还只是一个二字郡王,哥哥死后自己继承了王爵,完成了从郡王到亲王身份的转变,唯一不变的是自己依旧是一个只能任人摆布的空架子。
自己的生死不由自己掌控,稍有不顺意便会受到京城朝廷的诘难。
如今自己当家做主,真正的掌握权利,一切又彷如大梦一场,生怕哪天梦醒后被打回现实。
“父亲,古人有‘云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情不立事善不为官’,今天下大乱,咱们于危难中求生存,若是手段不硬只能成为他人的垫脚石!”
“在这个烽烟四起的年代,心不狠地位不稳,一旦咱们对敌人仁慈就死对自己的残忍,一不小心就有粉身碎骨的可能!”
靠在朱存极的龙椅上,朱辅焕语重心长地说到,父子两人就好似身份对调了一般。
把原本该是父亲劝诫安抚的差事交给了朱辅焕,而身为父亲的朱存极则静静地听着,偶尔点头表示对儿子观点的赞同。“”
“就像这次的阻路事件,一旦一零一国道没有及时修建完,在这段时间内因为补给不及时造成潼关失守这些商人会为咱们与贼人拼命吗?显然不会!”
朱辅焕接着说到,“对于这些商人以至于对不少官员来说,不管谁坐天下与他们而言都无关紧要,只要他们识时务趁早归顺胜利者,无非就是换个人坐江山罢了!”
“他们这些人眼里只有利益,鲜有家国情怀,如山西那几家大商行,为了他们赚取更多的钱财,不惜暗地里买通边军将领与关外的伪清进行朝廷明令禁止交易的物品……”
“正是有了他们的贪欲,不管是关外的清廷还是关内的李自成等叛军才会尾大不掉,以至于如今成为国家的心腹大患!”
“父亲,儿臣认为太祖皇帝说的一句话很适合如今的社会关系……”
说着朱辅焕抬起头看向一边的父亲,只见他已沉浸在自己的述说中。
“什么话?”
朱存极一愣,不解地问到。
“乱世用重典,王道杀伐震慑,法也!”
朱辅焕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说到,“如今正是乱道之中,当施严刑峻法以震慑作乱者,来达到稳定与治理社会的目的!”
“盛世施仁政,乱世用重典如沉疴下猛药,咱们秦王府初立,万不能沿着旧朝廷的制度走,那样只会将未来的路越走越窄,咱们只有打破旧有制度,破而后立,才能屹立在世界的顶端!”
说到动情处了朱辅焕忍不住慷慨激昂起来,似乎受到儿子的影响,朱存极也不再消沉。
“世界的顶端?”
这句话彻底击中了朱存极的内心,以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藩王,每天的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没有什么理想。
如今接手关中大权,身份发生了转变,他自然也希望自己做出一番惊天动力的事业出来,为国为民留下一份不菲的家业。
“是的,让咱们大明站上世界的顶峰!”
朱辅焕重复到。
“可是咱们大明不是已经站上了世界的顶峰了吗?不管是从国土面积和百姓的数量来说世界上还有哪一个藩国能比得上大明?”
朱存极反问道,“如今只要咱们父子同心协力将这破碎的山河拼凑好,那咱们大明即是天下第一!”
“呃……父亲,不是这样的……”
没想到父亲会反驳自己,朱辅焕愣了愣,“父亲,完整的大明确实是可以傲视群雄的存在,可是在咱们不断发展的同时别人也在发展啊!”
“还记得孩儿送您的那张世界地图吗?”
虽然朱辅焕看似在问他,实则是在肯定,所以不等他回答就继续说到,“那张地图上画有当今存在的国家的地理位置,从咱们大明往西,一直有国家的存在!”
“而且这些国家经过数百上千年的发展,其实力在当今已不容小觑,这些年他们通过发展航海,不仅从其他国家攫取了大量的物资,将他们的文化传播出去。”
“不仅如此,他们更是将那些被他们征服的土地当做禁脔,不容他人染指,就连咱们大明的诸多海疆都被他们抢占去!”
“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些人仗着自己有坚船利炮,无端对他国挑起纷争,继而吞噬他国领土,践踏他国尊严!”
“如今东番(台湾)岛已被西域以西的荷兰人所创立的东印度公司所占据,据可靠情报,他们正是打算以此为跳板趁着我大明羸弱之时进攻我大明天国,以为他们的殖民之地!”
朱辅焕说到这里脸色严峻,“父亲,咱们如今内要面对旧有朝廷的打压,李闯、张献忠等叛军的进攻,还要面对北边清廷的虎视眈眈,以及海外泊来的夷族的窥伺!”
“嗯,父王知道了!”
儿子的话让朱存极也感受到莫大的压力,不过他还是拍了拍朱辅焕的肩膀,“为父才学平庸,虽不能替你外出带兵打仗,却可以为你守好这大好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