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沈若华居然谨慎到在霍孤离开后,就开始囤积粮草了?
沈若华眼神闪了闪,顺势点了点头。
杨太师确认后也没多想,只是感慨多亏了沈若华的缜密心思,才能及时解决这次的危机。
他顿时腰不酸腿不疼,精神抖擞的吩咐管家,速去准备马车,递帖子进宫,他要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帝。
临走前,杨太师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沈若华,说:“这次华儿立了大功……”
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并没说出口,别过头叹了一口气,就快步离开了。
沈若华将其余粮仓的地址告诉了杨景恒,并将随身的玉佩交给了他,让他去调粮仓的粮草。
将事情交给杨景恒后,沈若华才放心的离开。
粮草的事情解决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半个月前送出去的粮草,究竟是谁劫的。
沈若华将逐月找到了身边,隐瞒真相的事暴露,逐月只好把知道的事都告诉了沈若华。
“那一批粮草本已经到邴州了,在翻越邴州山头的时候,被一批人劫下,那群人做流民打扮,听闻在劫粮前还大肆辱骂朝廷不管不顾百姓的生死,劫粮杀人后就消失了。”wutu.org 螃蟹小说网
说到这,逐月顿了顿,他眉头紧皱,有些不确定的说:“属下后来,又到邴州本地去询问了一群灾民,他们的反应有些奇怪,说话闪烁其词,属下多问了几句后便被他们赶着离开。”
“邴州人对朝廷好像有极大的不满,属下在查到一处灾民所住的地方时,看见他们急急忙忙的把什么东西藏了起来,属下在进去后闻到了鱼肉的香味,和属下途经的其他灾区情况截然不同。”
沈若华眯了眯眸,“你的意思是……那群人把军粮分给了邴州的百姓。”
沈若华深吸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将军粮分给正处在饥荒中的百姓,届时即便是被查出来,军粮损失众多,根本不可能全数找回来,伪装成流民,能激起百姓的感激,所以你在调查这事的时候,才会被百姓排斥。”
“据属下了解,邴州的百姓好像根本不知道被劫的那批粮草,是运往幽州的军粮,属下告诉他们,他们反倒更加激动,并非是排斥这结果,倒更像是不信这件事,认定属下在撒谎。”
沈若华摩挲着指腹,神情阴郁,“局部的倒是缜密,就是不知究竟是哪个想的好主意。”
沈若华转了转眼珠,抬眸看向逐月,“你去查一查,半月前献王和祁王的动向,再让几个人去邴州查那群劫粮的流民的下落,能瞒得住一个百姓,不会每个都没有察觉,一定有线索。”
“速去速回。”
“属下遵命!”
逐月前脚离开,后脚福公公就带着皇帝的口谕来了。
“郡主这批粮草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皇上龙心大悦,让郡主立刻进宫,轿撵已经等在将军府外,请郡主上轿!”
福公公的脸笑成了一朵花,这些日子不但官员痛苦,他身为皇帝身边的近侍更苦不堪言,每天做事都得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哪里做错丢了脑袋。
现在皇帝最大的难题被沈若华解决了,他们这群人放了心,可真得一起谢沈若华。
沈若华冲福公公笑了笑,花了一炷香的功夫回到屋内,换了身郡主服饰,才上了轿撵往皇宫行去。
福公公一路送她到养心殿,沈若华踏入殿中站定,冲上首深深一拜,“臣女沈若华,参见皇上。”
“可叫朕好等啊!安懿,你是朕的及时雨啊!若非是你,朕幽州百万大军,性命危矣!”
皇上激动的站起身,走下石阶来到沈若华跟前,说完后还反复回味,顷身想要将她搀起来。
沈若华受宠若惊的往后撤了撤身子,说道:“没有臣女那批粮草,皇上也定能集出第二批。不过臣女能解此燃眉之急已是大幸,多谢皇上夸赞。”
皇帝被沈若华一席话哄得更高兴了,一定要亲自搀着她起来,豪爽道:“安懿不必再谦虚了,你想要什么赏赐,都告诉朕!朕一定帮你办到——”
“臣女只是尽了本分,哪里敢求什么赏赐。”
沈若华做事一向是滴水不漏,皇上也吃她这一套,觉得她识大体,笑着点点头。
“你一向如此,那朕就自行赏赐了。”
皇上方才说完,福公公便快步走上前来,行了个礼禀道:“皇上,四殿下在殿外求见。”
皇帝正高兴着,大手一挥,“让他进来。”
沈若华垂着的面上带着一丝不耐,转瞬即逝,他自己撞上来也好,也省得她再去查。
片刻后,公孙荀信步上前,拱手作揖,“儿臣给父皇请安。”
“平身吧。荀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皇帝鲜少对他们如此和颜悦色,公孙荀笑了笑说:
“儿臣是来恭喜父皇,听闻安懿郡主及时解决了军粮一事,解了父皇燃眉之急,儿臣特来道喜。”
他转头意味深长的看向沈若华,笑道:“多亏了郡主这批粮草。只是本王有一件事不明白,郡主为何要提前囤积这么多的粮草呢?”
皇帝脸上的笑容一顿,沉默了须臾,轻笑了声说:“安懿对老九真是情意深重,只不过这粮草短缺一事确实少有,安懿为了老九连这样的可能都想到了,确实不易啊。”
沈若华面不改色,她将那些粮草拿出来的时候,就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刻。
承认是她放心不下提前预备,必定遭人诟病,身为臣子却对朝廷抱有极大的不信任,若只有她便罢了,偏偏她身后还有将军府和太师府。
沈若华敛了敛眸,掀裙跪下,从袖笼中取出一物,递过头顶。
“皇上翻阅过此物后,想必就能明白了。”
皇帝看着那一叠宣纸,挑高了眉头,给了福公公一个眼色。
福公公会意,上前接过,立即呈了上去。
皇帝将卷起的宣纸展开,一张张看过去,眼底的神情从镇定到不可置信。
宣纸上的内容让皇帝顿感恐惧,“这东西,是你从何日开始记的?!”
皇帝呼吸稍沉,将手中宣纸拍在龙案上,声音低沉:“沈若华,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名!”
“臣女是不是欺君,皇上英明,自能从这些东西上看出端倪来。”
沈若华不慌不忙的说。
公孙荀隐约觉得不好,笑容怪异,说道:“父皇,究竟何物,竟让父皇怀疑起郡主来,可否让儿臣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