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斐然站起身来,“这顿饭我请,卡尔文先生您慢吃,我有点水土不服,先去房间休息了。”
他大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陆科跟卡尔文鞠了一躬,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来。
卡尔文气的直接把餐桌上的餐具摔落在地上。
嘭的一声,餐具被摔碎成了几个瓷片。
旁边用餐的客人吓得惊叫一声,服务生匆忙过来帮忙收拾。
这酒店是集团旗下的,这餐厅自然也是。
在座的客人不认识卡尔文,而服务生和经理却是认识,特别提出给卡尔文开一个贵宾包厢。
“不用。”
卡尔文眯了眯眼睛。
这个祁斐然还真的是不知好歹。
本无意针对祁斐然,可他偏偏就要来掺入一脚,现在倒是觉得他多管闲事了。
他眯了眯眼睛,拨了一个号码。
“你那边跟祁斐然怎么样了?”
听筒内传来一个娇柔的女声:“他很喜欢我,今天还给我买了一起参加宴会要穿的礼服。”
“好,有什么动向就跟我汇报。”
“好的。”
…………
裴音躺在床上,睡不着。
她脑子里反复呈现祁斐然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
她不知道他是在演戏,还是真的。
她闭了闭眼,实在睡不着,直接翻身下了床。
一旁的文文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音姐,你去哪儿?”
“我出去一趟。”
裴音套上一件风衣外套,出了门。
她直接去了祁斐然的房间门口,按了门铃。
没人过来开门。
她抬头看了一眼门头上正在闪着灯的监控摄像头,她觉得或许,祁斐然正在透过门口的监控屏幕看着她,欣赏着她的焦虑。
她索性转身,直接刷卡乘电梯上了顶楼天台。
她靠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来咬着,刚准备点燃,就有一只手携着打火机帮她点燃了。
她咬着烟蒂,抬眸,面前站着的……
“莫拉夫人。”
夜晚的风,微凉,带着湿润的潮意。
阿曼达穿着一身艳红色的长裙,给自己点了烟。
“裴小姐心情不好?”
“是啊,”裴音说,“要不然我也不会大半夜的到天台上来抽烟。”
她轻巧的吐出一口烟气,微眯了眯眸,眺望着如同深蓝色天鹅绒一样的天空。
“莫拉夫人不也是么?”
“不,我心情很好,”阿曼达笑了笑,“我是上来回味的,你没有听说过,事后一支烟么?”
“当然听说过,只是……”
裴音转头看向阿曼达。
阿曼达就算是保养得宜,可是官方资料上,她已经年过四十了,眼角也有了细细的纹路。
“你应该知道我的过往吧,”阿曼达说,“我三年前离了婚,现在还是一个人。”
这个裴音知道。
她看过资料,阿曼达因为三年前受到丈夫家暴,起诉离婚后,丈夫拒不承认,最后因证据确凿,被判三年刑期。
而一直到现在,都不曾再婚。
阿曼达看向裴音,“裴小姐,其实离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脚踏入的是深坑,从此再也挣扎不出来,就绑在人渣身上下半辈子了。”
裴音挑了挑眉。
阿曼达笑了笑,饱满圆润的胸脯靠在栏杆上,一派丰腴性感的姿态。
“当然,我并没有说你的丈夫是人渣,只是,不爱了,本就没有了继续在一起的理由。”
裴音笑了一声,“莫拉夫人,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阿曼达耸了耸肩,“只是看你像我,像三年前的我。”
“哦?”
“那个时候我也一直在挣扎。我怕离婚会有损于我的声誉,”阿曼达说,“可我最终还是选择站起来,嫁错人没什么可怕的,及时悬崖勒马回头,就是对的。”
裴音静默片刻,点头附和道:“不错,莫拉夫人说的很对。”
她站直了身体,朝着阿曼达慰问颔首,“多谢莫拉夫人开导。”
“不客气,是我应该做的。”
裴音灭了烟,“那我先回房间了。”
“好的,”阿曼达笑着说,“我再抽一支烟。”
等到裴音乘坐电梯下去,阿曼达忽然冷笑了一声。
还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女人,这种女人,最好拿捏了。
正在抽烟,忽然直梯运转起来。
阿曼达转过身来,看向电梯。
电梯停在了天台处,电梯门打开,一个金色短发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勾上阿曼达的腰,夺了她手中的烟蒂,朝着烟蒂上湿润的口红印印下,抽了一口,烟气喷洒在阿曼达的脸上。
阿曼达避开烟雾,哼了一声,“你这会儿来做什么?”
“裴音怎么说?”
“一只小白兔,”阿曼达娇笑了一声,“比起五年前,一丝长进都没有。”
“那当然不能跟你比了,”卡尔文吻上她的唇,手覆在她的露背上。
天台,这样开阔的环境,让两人的感官都格外明晰。
阿曼达的嗓音带上了一丝喘,“不过她就算是怪,也只能怪她被曼斯给看上了。”
“她这次来,不就是为了当年的事么?”卡尔文冷笑了一声,“我那个傻哥哥,真是去打草惊蛇,现在裴音不还想要从小罗伯特那里下手查出真相么。”
“她一没有人脉,二没有经济财力,她难道还想要靠裴家?裴家当年把她当成是弃子,现在也照样不会帮她,只会觉得她是疯子。”
“可不就是疯子么,”卡尔文说,“在精神病院带了一年多。”
“逃脱了死刑,也是她的造化,能让她多活这五年,也算是赚了。”阿曼达痛呼一声,“你轻点!我这两天身子软,经不起你那么折腾。”
两人的缠绵声在天台上,随着风飘散开。
可两人谁都没又发现,在刚才裴音站过的地方,地上丢着一枚很小的……针孔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