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人都去了包厢,长廊旁,就只留下了裴音和裴骞。
“二哥。”裴音叫了一声。
裴骞打量着裴音,她有多久都没用过这样的语气叫他了。
“你怎么在这儿?”裴骞问。
“我跟合作伙伴在这儿吃饭,”裴音说,“那你们跟奶奶……”
“奶奶……”裴骞顿了顿,“阿尔茨海默症,时不时地犯,今天非要嚷着是过年,要全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
全家人一起吃。
团圆饭。
却唯独把她给漏下了。
裴音心里有一股苦涩,她何时开始竟然和家人这样疏离了。
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祁斐然的名字。
裴音压下心里的酸楚,“二哥,那你们去聚,我先去接电话。”
裴骞转身回了包厢。
裴老太太看起来有点六神无主的,在桌边寻了一圈,说:“刚才那个女孩子,是不是音音啊?我看着怎么那么像音音啊。”
他听见二婶说:“不是的,妈,你看错了。”
“我看错了?”老太太有点迷茫,有些混沌的眼球转了转,“那就是音音吧,我听到她喊阿骞了。”
老太太看向阿骞,好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阿骞,刚才是不是音音啊?”
裴骞的目光在圆桌周围扫过,最终落在裴老太太的脸上,“是的,奶奶。”
“阿骞,你想好再回答!”女人严厉的打断裴骞。
裴骞却依然看着老太太:“奶奶,明天让音音来老宅看你好么?”
老太太忙点头,笑起来,眼角的鱼尾都扑成了折扇,“好,好,让音音来,给她留着栗子酥呢。”
…………
裴音回到家,就已经十点半了。
祁斐然站在窗前,看着裴音从一辆陌生商务车上走下,瞳色不由得暗了暗。
他想起在婚后这三年里,裴音每每晚归,都是从不同的男人车上下来,眉梢带着万点风情,食指比在嫣然红唇上飞吻。
客厅里没开灯。
裴音在玄关换了鞋,摸着墙上灯打开,灯光刹那间充斥视网膜,窗边站着的男人把裴音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站着,也不开灯?”祁斐然缓步走过来,“怎么这么晚回来?”
“是啊,”裴音点了点头,“和……朋友一起吃了一顿饭,我……”
“裴音。”
祁斐然突兀的叫了她的名字。
裴音把钥匙放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祁斐然。
祁斐然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过来,眼神中讳莫难辨。
他的颀长身影照在墙面上,脚步轻缓,落在地面上悄无声息。
他的身影覆上她的。
他嗅到了她身上的男士香水味。
不是他的。
男人这样的距离让裴音觉得心跳加速,她想要向后退一步避开点安全距离。
脚步刚向后一撤,后背就被猛地压在了墙面上。
吻落了下来。
裴音脑中一片空白。
男人的吻带着些惩罚的意味,裴音嘴唇吃痛,唇瓣开启,痛哼出声。
他掐着她的腰。
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裴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祁斐然掐着她的下巴,箍着她的腰。
她的唇瓣被吻的嫣红,眼神有点找不到焦距,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是抗拒的姿势。
祁斐然忽然觉得讽刺。
以前哪一次,不是她主动勾他的。
现在倒是完全反转了。
“祁太太,你是当我是死的么?”
说实话,裴音醒来之后这一个多月,第一次见识到祁斐然的强势。
她立马摇头。
“活的,你肯定是活的。”
祁斐然捏着她的下巴,唇贴在她耳边缓缓地问:“所以,晚上去哪儿了?”
裴音差点就被这一口气给吹走。
她软着身子。
对于她这种记忆上的“雏儿”,这种撩拨太犯规了。
“有个饭局,谈生意。”
“还骗我?”祁斐然的手指落在她的耳垂上,轻轻的揉捏着。
裴音:“……”
真是美色误人!
本来裴音有一百个理由搪塞过去,毕竟江瑾容给的资料是查的祁斐然,给当事人知道了的话,金大腿她还怎么抱。
可现在……
“江瑾容,”裴音举起手来保证,“但是我保证只是谈合作,真的。”
她顿了顿,“你是……醋了?”
祁斐然神情一哂,唇峰冷峭,“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如果不是你怀了孩子,我永远不可能看得上你,你永远也登不上祁家的门槛,现在,当好你的祁太太,本分做事,哪怕没有你那份工作,祁家也养得起你。”
这话听起来……
分外刺耳。
就算是裴音对祁斐然没什么非分之想,都刺的她心脏有点疼。
这是第一个把“我养你”说的这么扎心的男人。
她揉了揉胸口的位置,缓解了一下这种好像是针扎散开的绵密疼痛感,对着祁斐然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狗男人。”
她摸了摸唇瓣,嘶的疼了一下。
破皮了。
真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