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吴踪的计划
慢慢的在吴踪的脑子里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这个计划主要是针对人的，而不是针对事的。当初对陈涛的承诺他现在想起来就烦脑，这么大一笔钱他怎么能和陈涛去平分呢？幸亏陈涛对他在宗庆山那里有多少生铁并不知哓，也从来不过问他的经营情况。
看着不断增加的存货，吴踪终于要去东海省了，他这回不得不带上陈涛，因为路上还有很多风险。
两人一路走，一路了解情况。把货卖给个人价钱都差不多，而且这些个人都是中间的掮客，风险很大，根本不能在考虑的范围内。
为了节省费用，吴踪和陈涛这回是坐火车出来的，每到一个地方，两人就坐公交车，没有公交车就步行，实在叫个辛苦。
转悠了几天，两人终于来到了东海省的中部城市淄市，这里是铸造业最集中的地方。
吴踪和陈涛每人租了一辆自行车沿着城郊的公路转悠起来。
在公路的边上，有一片用围墙围着的场地引起了吴踪的注意，场地里堆放着几堆煤，还有几堆焦炭，像似零售点。
吴踪过去一问，果然是个煤焦的零售点。这吴踪和陈涛觉得很新鲜，像这种煤焦零售点在咱们那里早就消逝了，在这里却还保留着，说明这里还是缺煤焦这些东西。wutu.org 螃蟹小说网
咱们也可以在这里卖生铁吗！零售总比批发要贵吧？吴踪说道。他终于找到了最好的办法！
打定主意的吴踪走进了场子里的平房，他要找这里的老板谈谈，商量一下卖铁的事情。
出乎吴踪意料的是，这个场地里的老板竟是一个女的，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的女人。
女人自称叫李永清。听了吴踪的来意，很痛快的就荅应了下来，并告诉吴踪什么形式都行，合作分利润也行，付租金也行，让吴踪自已决定。
事情总算落实了，就自己卖，吴踪和陈涛连夜坐火车回到了龙城。
做了一天的准备，吴踪和陈涛还有林浩就准备出发了，走之前吴踪带上了以他个人名称注册的多种经营分公司的全部手续，还去银行从新开了户头，他已在做准备了。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在公家的公司里他毫无做为，现在随时都有离开的可能，多种经营公司巳经帮助吴踪完成了他的初衷，现在的作用已经完成了。现在是二十世纪的一九九六年的年底了，不知道吴踪这么做对不对？
陈涛这时也和吴踪探讨过未来，不行就开一个卖钢材的摊子，吴踪表面上也表示赞同，可心里却有自已的想法，热情不热心。
吴建平来电话告诉吴踪夏老贵来催焦炭款了，吴踪只能把焦炭赔了的消息告诉了吴建平，这个吴踪！吴建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从一开始他就在和我玩套路，先是帮他处理了葛凡的事情，现在他又捅了个大窟窿，而且是血本无归，这只能是他自己承担了。
吴踪所以在电话里告诉吴建平，是因为他就是想让吴建平向夏老贵传达他可以用顶帐的形式还夏老贵的欠款。他是不想亲眼看见夏老贵那张气极败坏的脸的。
给夏老贵第一笔顶帐的东西吴踪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一批翻新的廉价的矿车，这需要时间，他要把夏老贵磨的没脾气的时候再给他，那时候夏老贵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吴建平虽然恼火，可还没有到忍无可忍的时候，他现在还得为吴踪在夏老贵那里和稀泥，替吴踪挡着夏老贵，吴踪他现在是指望不上了。
后半夜的时候吴踪他们下了火车，找旅店安顿下来后，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李永清的场里。
攀谈中得知这李永清还没有结婚，是个老处女。看着不怎么修边幅的李永清，这女人一定是个圪僚货了。陈涛心想。
这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秤，平车，都是现成的，货一来就能开卖！
现在的问题就是宣传了，李永清说这不用发愁，在门口立一个牌子就行了，每天来往买焦炭和煤的人就会给你宣传出去。
第二天晚上一个车皮的生铁就到了，李永清帮着雇车将货拉到了场里，好在铁路的货场就在咐近，李永清真会选地方，没花多少运费铁就拉进了场里。吴踪很高兴，要请李永清吃饭，却被她拒绝了。
淄市的吃喝是很便宜的，这里物产丰富，吃的东西价格低濂，在地摊上，三块钱炒个热菜，三块钱一盘饺子，三块钱一瓶烧刀子。盘子却大的出奇。
林浩虽说是南方人，但习性却很豪爽，和陈涛颇能合的来。由于不服烧刀子这东北酒的水土，几杯下肚，就天旋地转起来。
就在今天拉货的时候，拉货的拖拉机不小心撞了一下村口的门柱子，被几个村民围住讹钱。
陈涛上前和村民理论，林浩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一点也不含乎。这让陈涛对这个蛮子刮目相看。
两人合力退了那几个刁民，回头看时，却不见了吴踪的身影，找来找去才在一个小饭店里找见了正在吃饺子的吴踪。
在场子里待了一天，吴踪就很快发现了异样，先是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说话的口音一听就不是本地的人，像是吴踪的老乡，但他却不是卖货的，也不是在这里上班的，是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闲人，他在这里干什么，远离家乡，一个人飘泊在这里，让人不解。
在一堆炭块的旁边，一对父子在那里整理着他们的煤块，据说他们的炭块已经在这里堆放了几个月了，还没有卖出去，父子俩个每天都在这里整理他们的煤块。
场子里并不是李永清一个女人，还有她的两个弟弟，看上去凶神一样的两个弟弟。
同住的旅店里有几个在这里卖煤焦铁的老客，他们也对李永清的场子颇有微词，有人对吴踪说，这就是家黑场子，只进不出的场子。
这都让吴踪的心里不安起来，他找来陈涛和林浩商量，应尽快有个脱身的办法。
明天我和陈涛骑上自行车去周边的铸造厂去看看，不能硬在这里等着！吴踪说道。
你在这里看着点东西，顺便去和李永清聊聊，就说你还没有结婚呢！和她拉拉关系，让她对你有点想法！吴踪又对林浩说道。
这不是美男计吧？陈涛调侃道。不管怎么说，还得指靠咱们自己，吴踪此刻有点急了，他觉得要像人们说的那样，就有风险了，现在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几天以后人们陆陆续续地来买铁了，可吴踪的心却越发沉重起来，他把自已关在房间里面几天都没出来，连吃饭都是陈涛和林浩给他捎回来。
就在一大半的铁卖出去以后，吴踪开始行动了，这几天林浩和李永清的关系也很融洽了，早已没有了刚见面时的严肃和拘谨了，看来林浩的工作做的不错！
在林浩的带领下，吴踪来见李永清了。
今天的李永清也一改往曰的装束，把自已打扮了一番，捖着的头发披散了下来，底下还烫了几个波浪卷卷，不施粉黛的脸上还涂了一层粉妆，嘴唇上涂了口红，就是脸和脖子有了一条界线，
李永清红色的羽绒大衣里穿了一件葱绿色开米司羊毛衫，脚上穿了双刚流行起来的女式长统靴，靴子上还有几个环环挂着。
吴踪对李永清说:“我过两天要回去一趟，还有一批焦炭和生铁要往场子里拉，我回去要办一下手续。“
就你一个人回去吗？李永清问吴踪。
是的，就我一个人回去。吴踪回荅。
吴踪是来告别的，也是来试探的。此时的李永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笑着对吴踪说道:″你们来了这么久了，我也没有尽地主之宜，今天中午我请你们去市里头吃饭，尝尝正宗的鲁菜！″
吴踪说道:″不用，不用，我来请，我来请！“
吴踪说的是客气话，看见李永清今天这么高兴，吴踪也脸上乐开了花。
包间里面热闹非凡，除了李永清，还有他的两个弟弟和那个老头。这边吴踪，陈涛，林浩他们三个。
桌子上摆的博山豆腐箱，葱烧海参，红烧鲤鱼，九转大肠，都是当地的名菜。
让吴踪他们害怕的是当地人的酒量，一箱子扳倒井被喝了个精光，李永清的弟弟又搬来一捆啤酒。
虽然吴踪也有点多了，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已，生怕会说错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当你有一百万的时候，你一分都不想丟掉，钱越多，人越抠门。
不管是不是像吴踪想的那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还是带上钱先走了。就在铁还剩下一吨多的时候，吴踪留下陈涛和林洁做幌子。他先走了。
第二天下午，陈涛和林浩卖完最后一块铁，也悄悄地在晚上踏上列车回到了龙城。
这几年间，每到了年底都是吴建平最难熬的曰子，所有的债权债务，请客送礼都要在年底完成，这也是他最需要钱的时候，从下半年开始，他还指望着吴踪能帮他筹措点钱回来，可没想到的是不但钱没弄回来，还把夏老贵的焦炭赔进去二十万。这让吴建平对这个表弟彻底的失望了。
先前吴建平替吴踪垫付给葛凡的风机钱也该算帐了，可吴踪却始终不见踪影，在吴建平的视线里，吴踪也变的神秘起来。
这时候的钢铁市场巳有了回暖迹象，考虑再三的吴踪决定激流勇退了，他早巳在市中心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购置了一台电脑，他要进军股市了。
他要一个人隐于在闹市之中，静下心来，做他一个人能做的事情，这才是他的初衷，也是他的理想。他再不想回那个乱哄哄的江湖了，他甚至放弃了在多种经营公司的工作，现在要做的是怎样的全身而退，这就是他的计划，也是他这些天苦思冥想的问题。
东海省的事情总算是结束了，陈涛和林浩把剩下的余款也一并给吴踪拿了回来，在那里没有损失一分钱。吴踪算了一下帐，除去费用和人工成本，并没有挣多少钱，如果把风险也算进去的话，那就是弊大于利了。
这次去东海省卖铁，林浩起了很大作用，帮了不少的忙，吴踪向他表示感谢，并问林浩需要多少报酬。林浩说帮忙不要报酬，只是有一件事情还要麻烦吴踪！
林浩说的事情还是在吴建平的煤场里租房子的事情，不好意思的是他现在不想租了，先前他只在房子里放了些设备，并没有开工，也没有付吴建平租金，因为吴踪的关系，吴建平也没有催要，他现在因种种原因不租了，可设备还在那里放着，租金还没付，他没法和吴建平说，只能求吴踪帮忙了。
吴踪踌躇了片刻还是荅应给林浩帮忙，不过让林浩给他几天时间。
吴踪对陈涛说道:″我准备去南方考查一段时间，看看哪边生铁的价钱如何，快过年了，你好好安顿一下家里头，这次我就一个人去了，等过了年开了舂咱们再干。″
说完话的吴踪给了陈涛五百元钱，陈涛不知道的是两个人的合作已经结束了，五百元是分手费。这是吴踪早已在那天陈涛给夏老贵帮忙以后就决定的。
打发了陈涛，吴踪第二天来到宗庆山的铁厂，他告诉宗庆山把所有存铁都卖给老吉。宗庆山笑着说:″这就对了，这样又保险又省力，何乐而不为呢！窝边有草，就不要乱跑。你回去等着吧，明天就把钱汇到你的帐户上了。″
第二天的下午，吴踪的私人帐户上就进了一百多万现金。这在那个年代，对个人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吴踪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要守住这笔得之不易的财富，通过自已的努力要让他变成一干万，一个亿。怎么努力呢？他决定炒股。
钱是男人的底气，这时的吴踪已不把吴建平放在眼里了，他来到吴建平的煤场，趁吴建平不在，让林浩拉走了他放在这里的设备，场里的人知道吴踪是吴建平的表弟，也是这里的总经理，没人去过问这个事情。
在吴建平和老居之间，吴踪最后选择了老居。
事情说到这里，就该休息一下了，因为吴踪从此在人们的视线中消逝了。陈涛和吴踪最后怎么样了？吴踪和吴建平最后怎么样了？还有夏老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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