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北凉飞将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贾政苦涩的看着内监们,一个一个过来,查对行跪礼之人的身份。
自己一时之间的犹豫,竟然保住了半年的俸禄。
虽说自己的俸银,也不算太多。
但听家族之中的当家人说起过,家里银米出现亏缺的事情。
一时之间,贾政发现,现在的贾府,财政状况,和此时的大周朝,有些相似,一时之间,有些恍然。
家国家国,这就是家国吗?
贾政以为悟出了真理,实则差之千里。
不提贾政的胡思乱想。
此时,整理完毕的内监,收笔回到了正确的礼仪之位。
很多跪在地上的人暗暗叫苦,今天的早朝,本来就跪了一两个时辰了。
结果,跟风跪了一下,就跪没了半年的俸禄。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额外的进项,或者是额外的爵位。
有的人,就靠着俸银,这一亩三分地来吃饭。
现在一下子半年的收入没有了,哭都没法哭去了。
忠顺亲王等人站立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叹了口气,这次的君权与相权之争,相权败落的一塌糊涂。
若是他为皇帝,那么非常高兴;可他不是皇帝,只会非常郁愤。
这就是屁股决定脑袋,你在什么样的位置,决定了你有什么样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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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治皇帝笑意满满的喊了一声:“平身吧,众卿。”
“臣等,谢,圣上,隆恩!”
“臣等,谢,圣上,隆恩!”
“臣等,谢,圣上,隆恩!”
此时的感谢,依然是山呼海啸,但是少了一分中气,多了几分凄惨。
“朕尝闻古圣先贤曰,‘可知者,可用也;不可知者,谋者所不用也。’
盲目盲从,不可取也。
在立场上,一定要有自己的原则。
这是我们大周王朝的立朝之根本也。”
隆治皇帝说教完众臣子,转头笑眯眯的看着飞将军贾瑛。
“贾爱卿,来,朕与你解战袍。”
“圣上。”贾瑛持笏拱手。
“贾爱卿可有问题?”隆治皇帝依旧笑眯眯的,看看这个少年,他今天可是给自己带来了各种惊喜之事。
“圣上万金之躯,还是微臣自己来吧。”
飞将军贾瑛一动未动,宛若磐石,隆治皇帝忽然顿住了。
“爱卿不妨稍等。”
“是,圣上。”
贾瑛横刀立马,面容沉稳,恍如泰山。
“严阁老,曾经问朕为什么要这么做,朕今日给你内阁一个答案。”
“老臣不敢!”
严惟中立刻要下跪,被隆治皇帝虚扶了起来。
“严阁老今年都八十了吧,平身吧,无需多礼。”
“圣上,老臣今年七十有九,尚未有幸耄耋之年。”
“哦?是吗,那可能是朕……记错了吧……
……严阁老快快起来吧。戴权……”
听到隆治皇帝的话,严惟中内心一凛,忽然有些戚戚然。
明明没有到八十岁,却被隆治皇帝说成八十岁……
皇帝怎么可能有错,难道说……
哎……
“是,圣上!”戴权扶起严阁老后,立刻从袖口之中,拿出了一卷文书。
“给严阁老看一下。”
“是,圣上!”
戴权把一卷文书交于严惟中。
“圣上,臣老迈昏聩,看不清了。”严惟中好像很努力的瞅了两眼文字,没看出一个所以然。
隆治陛下说他老,那他就得真的老了!
严惟中就算是此刻能够看清楚,也看不清楚了。
“戴权。”
“是,圣上……”
“公公且慢,臣这里有叆叇,可与严阁老一用。”徐少湖恭恭敬敬从怀中掏出一副眼镜。
没错,在大周朝‘叆叇’,就是老花镜的代言词。
大周王朝开国时期的诗人,田艺蘅在其《留青日札·叆叇》有言。
“提学副使潮阳林公,有二物,如大钱形,质薄而透明,如硝子石,如琉璃,色如云母,每看文章,目力昏倦,不辨细书,以此掩目,精神不散,笔画倍明。中用绫绢联之,缚於脑后。人皆不识,举以问余。余曰:此叆叇也。”
此后,大周朝的老花镜,在田艺蘅的命名之下,就有了‘叆叇’这个雅号。
戴权帮助严惟中戴上了老花镜,严惟中似乎‘终于看清’了,看清之后,脸上的汗,也流了下来。
“严阁老,可能看清否?”隆治皇帝询问。
“回圣上话,看得清,看得清,看得清……”严惟中话语有些苦涩。
“那就请严阁老,给朕念出来吧!”隆治皇帝毫不客气。
此次君权相权之争,他是胜利者,自然可以有所要求。
“是,圣上。”
严惟中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拿起了文书。
“《闻北疆快讯,朕心甚慰,有感而发,赠于飞将军贾瑛!》
隆治二年腊月廿五。
北凉飞将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
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
……
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
……
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解战袍!!!”
颤颤巍巍,严惟中念完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骨头的虾一般,被戴权连忙扶住了。
毫无疑问,严惟中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这次会输的这么彻底了。
早在两三年前,今日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只要飞将军贾瑛得胜而归,那么今日一定会发生皇帝与将军解战袍的故事。
这其中唯一的变数,就是飞将军贾瑛。
就看他能不能一举战胜鞑靼。
谁知道。
贾瑛组建好北凉铁骑营,不到三年的时间,就横扫北疆。
直接把鞑靼这个国家给灭了。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神话故事的男主角!
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刚刚十二岁的孩子,三年时间,就完成了这些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完成的功绩。
这算什么?
算什么???
算……什……么?????
严惟中的脑袋之中,回响着这些话,不由得没有了力气。
他此刻,感觉自己不像是再跟飞将军贾瑛战斗。
而像是跟一个无法攀援的山岳战斗,就好像是传说中的琅琊山,传说中的仙山……
等等,会不会隆治陛下,也为此,才给飞将军的封爵,封为了琅琊一等伯爵?
“严阁老,可还有疑问?”
“圣上,老臣有眼无珠,老迈昏聩,实在是罪该万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