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再不管人都要在自己眼前死翘翘了,温宁怄啊!
有些热闹真的凑不得的!
她还没开口,那边温城已经冲上了看台,揪住人牙子的衣裳,给人一拳头砸地上。
“你还有没有一点男人样子,竟然当众打女人!”温城将人牙子推地上,扶起地上的秦淼淼,顺势还脱了衣裳披在秦淼淼的身上。
“你有没有事?”最后问了一句废话。
秦淼淼身上的衣裳本就破烂不堪,这一顿毒打,更是让她身上添了伤痕,衣裳也更是破破烂烂。
她没想到会有人帮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阿哥,只不过,温城可比秦淼淼的阿哥黑多了。
而她的阿哥,也已经死在秦家被抄家的当天。
秦淼淼不由得流下眼泪,小声抽泣起来。
不久前,明明她还是被父亲母亲阿哥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啊!
温城自觉说了废话,听到怀里的女人哭泣,更加不知所措。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人牙子莫名其妙被人揍了,擦掉嘴角的血迹,恶狠狠道:“你是谁?这是在拍卖,真当可怜这个小贱人你叫价啊,买回去你想怎么样怎么样?难不成你是这小贱人的姘头?”
温城的身上穿着南山书院的服饰,书院讲究清廉庸雅,温城又黑,虽然闷了些日子,稍微白了一点,但还是黑,学子的白衣看上去就很怪,人牙子虽然看出南山书院的衣裳。
但这个点出来的学生,肯定也不学好。
不过温城是跟白苍苍一起的,白苍苍的排场一看就不一般,人牙子也没敢说太难听,只是逮着秦淼淼骂。
温城憋红了脸,这人怎么跟村里的大妈一样,言语粗鄙,什么姘头?
可是他没银子,人牙子算点了他的难处了。
而刚刚他也就是头脑一热,瞧不得男人那样欺辱一个弱女子。
尤其秦淼淼刚刚那想自杀的勇气,让温城敬佩。
自古以来,不也有很多冤假错案吗?他突然就觉得,秦家说不定是有什么冤屈,又或者歹竹出好笋,秦家女是好的。
温宁摇摇头,二哥真是呆头鹅,做事情冲动没头脑。
这样的二哥,以后怕不是要惹出什么事情来。
此时的温宁已经忘记,刚刚自己也动了恻隐之心的。
她大声回人牙子:“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二哥跟朝廷犯人可没有任何关系,不就是银子吗?一百五十两是吧?我们出一百五十五两!”
拍卖的加价有低价,最低就是五两银子,温宁心疼呐。
温城不可置信地看向温宁:呜呜呜,小妹太给力了。
家里本来就穷,一百五十五两,把他卖了他也拿不出来啊!
他好像冲动了。
但是温宁这时候能出声,确实是帮他解围了。
他将外套留下,人下去了看台。
白苍苍用胳膊肘推了推他,小声叨叨:“可以啊,英雄救美,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秦家女了?兄弟我可提醒你,她进了夫家门的。”
白家虽是商户,但白苍苍受从小的教育影响,对女人的忠贞看的很是重要。
他也是将温城当成了自己人,这才提醒他。
温城还是个毛头小子,这方面半知不解,更何况对秦淼淼,他也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圣母心泛滥,觉得对方可怜。
也可以说温城还没开窍。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温城是那样的人吗?你不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吗?”温城回问。
白苍苍摇摇头,手中的扇子扇动的节奏快了几分:“这才哪到哪,你都不知道世上可怜的大有人在。真要管,哪里管的来?”
“而且秦家明面上涉嫌的是贪污受贿,但是谁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党派相争?如果你读书是要求取功名,秦家的事情,最好不要管。说不定啊,有人盯着看秦家女倒霉呢!”
不得不说,白苍苍还是很通透的,白府到底是有几分底蕴,就算白苍苍再天真,耳濡目染,许多东西,也都懂的。
温城挠了挠头,那他现在去看台将自己的外套从秦家女身上取下来,会不会不太好?
那边温宁跟尖嘴猴腮老男人竞价,已经加价到了一百八十五两,心在滴血啊!
要不是有程子殊给的一千两银票打底,就算秦淼淼再可怜,她都不会说一句。
这老天爷是不是知道自己最近得了横财,所以才整了这出啊!
温宁抬头望天,也忽略了另一边自家二哥给自己的眼神示意。
温城听白苍苍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再圣母玛利亚,不为自己,也得为大哥和小弟的前程考虑。
他温家没有根基,确实是他冲动了。
见温宁一直不看自己,温城没得办法,刚从白苍苍身边绕到温宁的身边,还没说话。
人牙子一百八十五两已经叫到第三次,秦家女被温宁拍下,老男人放弃了。
尘埃落定,温宁心疼银子,感受到二哥戳自己,有些奇怪:“怎么了?好在那个老男人不继续拍了,什么人啊,一直跟我加价,银子啊,都是银子,没了!”
温宁哭唧唧。
温城愣了愣,人都拍下了,那他还说啥?
他摇了摇头,对温宁说:“没事。”
又问白苍苍:“现在,要紧吗?”
白苍苍沉默了一瞬,认真分析:“说不定我想太多了,一个女人,多大仇多大恨啊,揪着不放。”
温城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放松了一些。
再一想,不对啊,一百八十五两银子,他们家能拿得出吗?
温城心虚,只见小妹从怀里抠巴抠巴,抠出来一张皱巴巴的银票,离的远,他看不清面值。
他愣了三秒,才走过去。
温宁刚塞好还没捂热乎多久的一千两银票,就这样生生拆开。
她心里难受。
不过看已经晕过去,脏兮兮的女子,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吧,就当我给家里买一个下人好了。”
能拍卖被抄家官员的家属的人牙子,也是有些门道的,一千两竟也能找开,温宁不由得承认,自己井底之蛙了。
银子这玩意儿,属实不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