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印鉴虎符呢

“万事俱备, 只欠……”刘盈看着自己系统面板最新的数值,双手拍了拍膝盖,从床榻上爬起来。

阿父阿母不在身边, 刘肥阿兄也不在身边,曹阿姨也不能宠着自己。小秘密太多, 刘盈不喜欢不认可的陌生人近身, 便自己更衣洗漱。

蜀地出稻米。刘盈今日的早膳是满满一大碗白米饭配腌肉。

盐管够, 肉管够。

在提纯盐的技术还不发达的时候,井盐可比海盐美味多了。怪不得宫廷常用井盐当供盐。

刘盈吃完米饭腌肉,拧着眉头喝掉最讨厌的豆叶羹, 把粗糙的豆叶咀嚼咀嚼吞进肚。

他拍了拍鼓鼓的肚子,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只欠一场月黑风高偷跑夜。”

刘盈在等朔月夜。

今天就是朔月夜。

萧何今天在汉中, 正在府衙呼呼大睡, 弥补旅途疲劳。

萧何不在汉中的时候, 汉中守备非常森严。

他一直以为,刘盈如果要做坏事,一定会在他离开汉中的时候。

当萧何回到汉中,发现刘盈还在养病, 便松懈了。

刘盈乖乖待在家中, 他也已经回到南郑,还有什么不放心?

刘盈悄悄上了船, 带着韩信给他的八百兵卒偷偷离去的时候,萧何还在呼呼大睡。

一支拥有十艘船的船队不算小规模了。他们浩浩荡荡沿着汉水东出的时候, 难免遇到盘查。

刘盈有盖着汉王印玺的诏书——他阿父还没离开南郑就准备好了, 有大将军的令牌——韩信就是大将军, 有汉国样式的虎符——刘盈不记得从哪里摸的。

萧何虽然是汉国的相国, 但派兵的事, 刘邦能绕过萧何独自决定。

刘盈准备充分,连虎符都有,兵卒便放行了。

离开时,张不疑疑惑:“主父肯定能得到萧相国的印玺,为何没有萧相国的放行书?”

刘盈笑道:“因为不能让萧伯父担责啊。阿父不当人,压榨萧伯父太过,不仅让萧伯父给他管国家,筹军粮,还让萧伯父管我。他没脑子吗?想不到萧伯父不可能管得住我?总不能让阿父找到借口,去欺负最为劳苦功高的萧伯父吧?”

张不疑微微一愣,然后对刘盈拱手。

刘盈摆摆手,让张不疑起身:“之前你和宋昌斗嘴,我懒得管。现在要认真做事了,你记得改口,别叫我主父。”

张不疑再次疑惑:“为何?世子就是主父。”

刘盈摇头:“你是大汉的官吏,不是我的门客;我是大汉的世子,不是你的家主。公是公,私是私。你不喜欢叫我世子,也可以唤我一声老大。”

张不疑道:“我不明白。”

刘盈道:“自己想。”

说罢,他回船舱睡觉。

给阿父写的信已经快马加鞭出发,不知道阿父得到自己又偷跑的消息,会不会把阿兄吊起来抽。

唔,刘肥肯定会和阿兄同甘共苦,坚称他也有参与,哈哈哈哈。

刘盈丝毫不关心溺爱自己的兄长们会不会挨揍,没心没肺地倒头就睡。

张不疑很是迷茫,问宋昌:“你知道原因吗?什么主父……世子不喜欢奉承的屁话就别说了。”

宋昌翻白眼。他当然知道世子很喜欢听奉承话。世子不让张不疑叫他主父,肯定和不喜欢张不疑阿谀奉承无关。

世子可喜欢别人阿谀奉承了。陈平还在世子身边的时候,世子要求陈平每日都要想一段新的夸赞词来夸他。宋昌真佩服,陈平怎么忍得了世子那破性格。

“世子说‘公是公,私是私’,可能是让你以大汉为先吧。”宋昌胡乱揣测。

张不疑回了宋昌一个白眼:“世子不就是大汉?”

宋昌道:“汉王才是大汉。”

张不疑反问:“你相信世子会要求我们听汉王的话,不听他的话吗?”

宋昌哑口无言。

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本来只是张不疑困惑,宋昌也陷入沉思了。

世子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刘盈一觉睡醒,见两人都在冥思苦想,忍笑忍得肚皮疼。

其实刘盈只是嫌弃张不疑叫他“主父”太难听,还不如叫“阿父”呢。

他说的什么公私,只是随口胡扯。

在副本里当了一回天子,刘盈发现要在下属面前提高逼格,不说人话让人猜是最好的办法。

他背着手,迈着八字步走向船头吹风。

嗯,就像现在这样。

大风吹起了汉圣宗圣皇帝的发丝,风中凌乱的汉圣宗圣皇帝讪讪回船舱缩着。

呃,晚秋的江风太大了,还是待在船舱吧。

刘盈刚走不到两个时辰,萧何就被人从睡梦中叫醒,得知刘盈不仅偷跑,还带走了八百兵卒,十艘大船,三百余匹正准备送往汉王处的战马,以及粮草甲胄箭矢若干。

萧何难得叉开腿箕坐,手放在膝盖上,手掌撑着半张脸,唉声叹气:“盈儿可有留书?”

把萧何唤醒的仆从将书信递给萧何。

萧何无言地看了老仆一眼。

内鬼是吧?

唉。

萧何展开竹简,刘盈的字和人一样活泼,好像要从竹简上跳下来似的。

他明明很苦恼,见到刘盈的字,嘴角也不由上翘了一点点。

“果然是韩信。”萧何无力道,“除了韩信,还有谁能在南郑藏八百壮卒?他真是仗着汉王信任,什么都敢做。他知不知道私藏壮卒兵甲,等同谋逆?!”

老仆提醒:“不是韩将军谋逆,是世子谋逆。”

萧何又无言地看了老仆一眼。

我知道你是内鬼,但你能不能别表现得太明显?

唉。

萧何看完了书信,把书信往旁边一扔,拢了拢衣服,又躺了下去。

老仆问道:“是否派兵追世子?”

萧何闷声:“不派。汉王把印玺丢了,虎符也丢了,那么世子丢了也是理所当然,与我何干?”

破罐子破摔的萧何闷头睡觉,不去想烦心事。

虽然萧何平时都很谨慎,但这时候他实在是不想再思考这些麻烦事了。刘季不爽,下了自己相国之位,让别人给他筹兵筹粮去!

老仆便把萧何丢在地上的竹简放到桌案上,静静退出房间,合上门扉。

世子说得对,相国就是该洒脱一点,别把自己搞得太累。

世子真是好孩子。

刘邦得到刘盈送来的信时,正在宴请宾客。

三秦已定,章邯、董翳、司马欣皆在席。

只是董翳、司马欣坐的是诸侯王和客将那一边,章邯坐的是汉将那一边。

章邯曾经是董翳和司马欣的上峰。

王离被俘后,伤重迟迟不愈,在得知秦卒被阬杀后,含泪伤逝。章邯便是他们唯一的将军。

两人看着章邯的眼神都很委屈。

虽然董翳最先劝说王离和章邯投降项羽,司马欣更是与项家有旧,任栎阳狱掾时曾经将入狱的项梁放走。两人与西楚的关系,比章邯与西楚的关系亲密多了。但这不是将军你偷偷投靠汉王,把我们瞒在鼓里的理由啊!

章邯避开两人视线。

他其实对这两人有迁怒。如果不是这两人竭力劝说自己降楚,自己和王离只求退兵,至少能带一半秦卒回关中。

到时哪怕半路秦卒全跑了,至少比现在死得少。

武城侯逝世的时候不会泪流不止,自己也不会被父老乡亲唾骂。

秦人不是厌恶他打了败仗,是以为他卖掉秦国兵卒苟且偷生,而对他十分厌恶。

秦卒可以战死。秦卒为秦国死得还少吗?

但被主将卖掉,被敌军骗降阬杀,武德充沛的老秦人受不了这个委屈。

章邯也受不了这个侮辱。

不过章邯毕竟是个道德底线比较高的好人。他知道自己是迁怒,不会任由自己迁怒,更不会报复他人。

投降之事是自己同意,就该自己背负责任。

是我之错,是我之罪。章邯很清楚。

宴席上歌舞很热闹,气氛却很压抑。

汉将们都很同情章邯。在他们眼中,章邯就是被这两个和项羽走得很近的下属骗了。

以章邯的能耐和在秦国的地位,成为诸侯王很正常。但这两人没什么本事,也没有功劳,只靠着骗章邯投降被项羽封为诸侯王。章邯为护不住秦卒而哀痛欲绝,董翳和司马欣却全然没当回事。汉将们实在是为章邯不平。

他们劝说章邯,章邯却坚称是自己的责任。汉将们很无奈,也不好再劝,只能对章邯好一点,多拉章邯去喝酒吃肉。

现在董翳和司马欣居然还敢在章邯面前装委屈,好像章邯欠他们似的,汉将们都是一群耿直壮汉,心里火气熊熊燃烧。

就在他们思索,怎么整一整这两个居然敢用眼睛瞪自己同僚的诸侯王时,有人前来求见。

不止一个人。

刘盈的信使迷了会儿路,和萧何的信使一同到达。

刘盈是十一月初一离开南郑。因路途遥远,战火未熄,他的书信到达时,已经是汉王二年的正月。

刘邦已经拿回本该属于他的关中秦地,正在思考选个好日子将秦社稷更改为汉社稷。

此时刘邦已经得到了项羽派人追杀楚义帝的消息。

楚义帝肯定逃不过追杀,刘邦在思考更改社稷的同时,又在想能不能利用义帝被弑杀的事做点什么。

宴会上,董翳和司马欣在幽怨地看向章邯,章邯将脸撇到一边不看他们,除了曹参之外的汉将在用眼睛狠狠地瞪董翳和司马欣,曹参在认真喝酒,刘邦也没有看歌舞。

歌姬舞姬和乐师白费力了。

当信使到达时,刘邦暂停歌舞。歌姬舞姬和乐师舒了口气,赶紧离开。

刘邦接过信的时候还在走神,满脑子正事。

打开帛书,刘邦看到第一行字,迅速回神。

他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眼睛越瞪越大。

宴会众人察觉不对,都看向刘邦。

刘肥往韩信身边挪动了一点点。

他猜到信是谁送来的。如果阿父打骂阿兄,他就挡在阿兄前面。

韩信神情自若,好像与他无关似的。

曹参抱起酒坛,使劲灌酒。

他有预感,等会儿就喝不成了。

刘邦好似看不清帛书上写什么似的,把帛书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两遍三遍。

他摸了摸腰间,自言自语:“我是说小印怎么少了一枚,就知道是他拿的。”

韩信坐在一侧,曹参坐在刘邦另一侧。

他们是与刘邦坐得最近的两人。

闻言,两人都无奈地看向刘邦。曹参把酒坛子都放下来了。

曹参抹了抹嘴边的酒液:“你既然早发现,为何不派人回去告知萧何,印鉴作废?”

刘邦:“忘了。”

曹参:“……你就是猜到是刘盈拿的,所以没当回事吧?”

刘邦沉默。

韩信见义父这么糊涂,也装糊涂:“哎呀,我想起来,我的小印也丢了一个。”

刘肥赶紧帮声:“我也丢了一个!”

韩信无语地看向弟弟。

刘肥不知道为何阿兄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刘邦把手中酒盏砸向刘肥:“你二人还能同时丢?你们自己给的吧!盈儿哪来的八百壮卒,啊,信儿,你说,盈儿哪来的八百壮卒?!”

虽然刘肥好心办坏事,韩信还是嘴硬道:“盈儿在荥阳、咸阳都能募兵几万,新募八百壮卒不是易如反掌?”

曹参忍笑:“我作证,盈儿真的办得到。”

刘邦:“……”

他把手中碗碟砸向曹参。

曹参不避不让挨了这一下,捂嘴忍笑。

刘邦本想狠狠揍韩信和刘肥一顿,顺带把嘲笑他的曹参也揍一顿。

但他撑着地面站起来,却发现两腿发软,又跌坐回去。

韩信忙跪着爬过去扶住刘邦:“义父?你没事吧?”

不会吧?不会把义父气出问题了吧?

刘邦眼睛一眨,泪水喷涌而出:“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逆子啊。”

说完,刘邦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韩信:“……”

韩信焦急道:“义父!义父!你醒醒,别吓我!”

他把刘邦背在背上,一边大喊“军医”,一边朝着军医住的地方跑去。

刘肥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跟上,哭着大喊:“阿父,阿父你怎么了!”

曹参愣了一瞬,也起身追了出去。

宴会先鸦雀无声,然后骤然慌乱。

“怎么回事?汉王怎么晕了?”

“刘季怎么晕了!难道是盈儿出事了?”

“不、不会吧?”

“啊,吕泽,还不确定是不是盈儿出事,你别晕啊!”

“樊哙,你怎么也晕了!快醒醒!”

“我说,奚涓周勃你们几个别一个个都东倒西歪,我只是随口一猜!”

雍齿急得跳脚,扶了这个扶不了那个。

怎么都在晕啊!

章邯茫然:“怎么了?”

陈平狠狠掐了自己手臂一把,深呼吸了几下,恢复镇定。

他微笑道:“可能是盈儿又从南郑偷偷溜走了吧。”

盈儿肯定无事。如果盈儿有事,同样看了信件的韩信和曹参不会是这个反应。

“哦。”章邯想着刘盈的本事,道,“汉王该把刘盈……把世子带在身边。”

李由听了陈平的话,双手的颤抖才停止:“或许汉王早就料到此事。”

章邯见李由居然接自己的话,激动地与李由对话:“那汉王为何还受到了惊吓?”

李由不想和章邯说话。陈平道:“可能盈儿离开南郑的阵仗有点大,或许不是投奔汉王而来,而是独自领兵,另走一路。”

蒙恬看着宴会上汉将们的混乱,心中颇感有趣。

观此景,他便知道,刘盈这个汉王世子如何受人喜爱。

听到陈平的话,蒙恬道:“如果不是奔汉王而来,那盈儿或许是乘船顺着汉水东出了。”

陈平想了想,道:“当是吕释之那里出了事,盈儿要回沛丰。”

陈平三言两语将事情分析清楚,听到陈平所言的汉将镇定下来。

吕泽还没醒,半晕的樊哙从地上爬起来:“吕释之能出什么事?项羽若攻打沛丰,汉王定会比盈儿先得到消息。”

陈平想着刘盈曾提过的事,道:“盈儿曾说,如果项羽不让汉王从沛丰接回家人,就让吕释之带着王后入山躲避。或许吕释之没有听盈儿的命令,选择坚守丰邑吧。吕释之此举更为稳妥,不听盈儿之言也正常。”

樊哙皱眉。若是自己,或许也会选择坚守丰邑,而不是入山躲避。

“若是我,定会入山。”蒙恬语气淡淡道,“汉王的家人比沛丰的兵卒、粮草都重要。趁着项羽还没有对沛丰动手,先带着人遁入芒砀山中,项羽还能搜山不成?虽然这会多吃点苦,但确实安全许多。”

樊哙已经知道坐在章邯身边的老者是谁。

他闻言,对老者拱手:“是我贪婪了。吕释之恐怕与我一样,都想保住汉王在沛丰的家业,不敢轻易舍去一切。”

蒙恬温和道:“那你们就该听从汉王世子的命令。汉王世子所做之事无一出错,又是你们少主,你们不该因为世子年幼而轻视他,而是应该因为世子年幼却有这样的本事,而更加信任他。”

樊哙心头一震,不知为何,居然不能直视蒙恬的脸。

他明明没有坏心思,怎么有一种坏心思被蒙恬看穿的窘迫?

蒙恬对章邯伸手,章邯将蒙恬扶起。

“走吧,去问问汉王出了何事。”蒙恬道,“在这里等也无用。”

陈平道:“你们先去,我安抚诸侯客将。樊将军,你将吕将军背过去吧。”

樊哙点头,把吕泽扛在背上,去寻刘邦。

陈平走向吓坏了的诸侯客将众人,对众人作揖道歉:“汉王派人去寻义帝的消息,现在大受打击,恐怕义帝有事。请恕汉王心神大恸,中途失礼离席。”

诸侯客将没听清汉将的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刘盈”这个人,不会把“盈儿”这个发音和汉王世子联系起来。

他们本以为项羽打过来了,都有点忐忑。

陈平说是汉王是因为义帝被弑杀而晕倒,他们不信。

汉王和义帝的关系有这么好吗?不会是汉臣骗自己,其实是项羽打来了吧?

虽然他们心生疑虑,但不敢说出来,只能顺着陈平的话说“无事无事”。

陈平观察着诸侯和客将的神色,一一记下。

他温和地呼唤仆从,将诸侯客将送回住所,又自己做主,从刘邦库中取来金银赠予众人,以偿礼数。

安排妥当后,陈平才去刘邦处汇报。

韩信和刘肥已经跪着面壁。看他们背上的鞋印,就知道他们已经挨了好几脚踹。

虽然韩信是大将军,在军中地位很高,但汉王教训儿子的时候,其余叔伯也不好为韩信说情。

何况韩信做的这事啊……

“若韩信不给盈儿留下八百壮卒,盈儿说不定真的会自己募兵。到时盈儿去往何处,我们就难以知晓了。”陈平劝道,“汉王,韩信也是为了盈儿的安危着想。”

刘邦拍着大腿骂道:“屁!他可以告诉我刘盈想偷跑,我把刘盈带在身边啊!”

见刘邦态度软和,曹参跟着陈平劝说道:“汉王,你难道不知盈儿可能偷跑?你还不是把盈儿留在南郑。盈儿信中不也这么说的?他说你把印鉴和虎符留给他,以为你故意的。”

陈平:“……”

他声调微微拔高:“汉王把印鉴和虎符留给了盈儿?!”

刘邦神情一僵,眼神飘忽:“是那竖子自己偷的。”

陈平攥紧拳头:“但汉王可以把印鉴和虎符作废!”

刘邦声音越来越低:“若竖子正在做正事,兵卒不听他命令,误了他的事可不好。”

陈平松开拳头,眯眼笑道:“啊,是这样啊。看来盈儿离开南郑,确实是汉王允许。那汉王为何还要惩罚韩信和刘肥?”

曹参抱着手臂小鸡啄米:“就是就是,这不是你自己允许的吗?”

他把萧何的信拿起来,失笑:“萧何也是这么说的。萧何现在很生气,说不想干了,要辞去相国之位。”

刘邦干咳一声,道:“萧何明明是来请罪,不是生气。”

他重重一拍大腿,失笑:“算了算了,我不罚了,一个都不罚了。都是刘盈和我的错,行了吧?韩信,刘肥,给乃公滚过来!别装了!我知道你们根本没有反省!”

韩信和刘肥从地上爬起来。

刘肥对刘邦讨好地笑了笑。韩信拍了拍衣摆。

是的,看两人神色,完全没反省。

“来和乃公说说,你们给刘盈那个逆子留了什么?武器粮草备够了吗?”刘邦问道。

韩信见义父神色恢复镇定,心头有点佩服。

义父都气得晕倒了,自己还以为会狠狠挨一次责打呢。没想到义父居然自己揽了错。

“我只是给盈儿行了便利,盈儿备了什么,我并不清楚。”韩信道,“不过义父请放心,盈儿受过神仙课业折磨,知道如何带兵。”

蒙恬和章邯在角落里。

他们听到“神仙课业折磨”几个字,字都听得懂,合起来却不理解韩信在说何事。

两人观察房中汉将。

有的汉将露出了然神色,有的汉将也不明所以。

他们便记下露出了然神色的汉将,明白自己该与谁交好了。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