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咂咂嘴,找不到话反驳,薛云这话还真没毛病,长安有好处也有坏处,真的要小心,不然很容易吃亏。
“只能说人各有志。”魏征在心里暗自感叹道。
“长安做官有什么好的?整天不是勾心斗角,就是蝇营苟且,就像刚才那老头,我真怕自己忍不住揍他,要是去了长安做官,还不得天天闯祸。”薛云摇摇头感叹道。
“薛郎君看得透彻,不过还是有些偏颇,勾心斗角,蝇营苟且是有,那只是少数人,正直则不少。”魏征点点头道。
“问题我不是正直的人啊!”薛云理直气壮的说道。
“呃!”魏征一呆,这话怎么说呢!好像没毛病,我不是正直的人,其他人惹到了,不得无所不用其极的反击啊!就像刚才,讽刺,威胁都用上了,怎么可能是正直的人。
“君子欺之以方,不是正直的人,更适合长安做官。”魏征笑着道。
“不了,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拳头。”薛云举起拳头说道。
看着一群强壮的少年,魏征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能体会刚才孔颖达的心情,面对一群壮汉,即便身在护卫后面,肯定也非常害怕。
“刚才那人官职不小,薛郎君可得留心了。”魏征提醒道。
“看出来了,没有关系,不过还是多谢老丈提醒。”薛云感激的点点头。
见薛云不以为意,魏征忍不住再次说道:“读书人三朋四友比较多,尤其是年龄大的,弟子门生更多,读书人口诛笔伐,不容小觑。”
“百无一用是书生,谁敢乱嚼舌根,打他就是。”程处亮兴奋的说道。
魏征翻了个白眼,你程家的传统就是这样,以为谁和你爹一样,深受皇帝信任,打了就打了。
薛云当然不会像程处亮说的,动不动就打,不过背地里套麻袋,门上泼油漆这些事情还是可以做的麻。
不对,现在只有生漆,没有油漆,生漆太贵了,拿去泼门不划算,直接泼粪好了。薛云在心里胡思乱想。
“多谢魏公好意,读书人口诛笔伐,让人受千夫所指,这种手段我也听说过,有机会见识一下也行。”薛云叉手一礼道。
不就是控制舆论麻,这种手段没用过,但是听过的可不少,见识过的也很多,网络暴力就不说了,现在做不出来,但是能用的办法还是很多,谁搞谁还不一定呢。
交浅言深是大忌,魏征也没多说,点点头继续看比赛。
热身结束,下午的比赛开始,气氛顿时热烈起来,鼓声再次被敲响。
“砰!砰!砰!”
一下下犹如击打在心脏,让人觉得热血上涌。
太阳落山,比赛结束,所有人都匆匆踏上回家的路,不走快一点,回到家就已经黑了。
也幸好是夏天,天黑得晚,即便一二十里路,也能走回家。
不用薛云吩咐,家里就多了好几个皮球,不但程媛媛等人在玩,薛震和薛晨也在玩。
薛云并不去管他们的,这是运动,对身体有好处,只要不耽误读书识字就行。
第二天,薛云正想去比赛场地,就有衙役来请他去县衙。
随口一问,果然是考核的官员来了。
来到县衙,不出所料,门口几个护卫是昨天那个老头身边的人,而那老头正坐在主位上,张文杰三人正陪着笑脸,半个屁股坐在一边。
“子义你来了,快来见过孔博士。”张文杰热情的招呼道。
“见过孔博士。”薛云眉头微微一皱,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
“老夫可受不起!”孔颖达阴阳怪气的说道,嘴里说受不起,身子却一动不动,任由薛云行礼。
“不知叫我过来有何事?如何没事的话我就要去城外了。”薛云懒得理会,转头问道。
张文杰笑容一僵,他也看出来了,薛云和孔颖达两人不对,应该说是薛云得罪了孔颖达。
“咳咳!这是长安下来考核各地的门下省给事中孔颖达孔博士。”张文杰介绍道。
薛云眼睛微微一眯,秦王府十八学士,也是最反感的孔颖达,难怪昨天一见面就吵起来,估摸着自己和孔家犯冲。
薛元敬介绍过,博士是国子监教书的人,给事中就重要多了,门下省给事中,就是帮着尚书写公文的人。
“考核之事,与我无关,下官先告辞了。”薛云淡淡的说道。
张文杰没想到薛云说走就走,都不知道该如何说,田义和瞿宽面面相觑,他们同样很迷茫,不知道为何薛云理都不理长安来的大官。
“哼!你们这典史,好大的官威啊!”孔颖达冷哼一声道。
“孔博士见谅,薛主簿性格确实有些怪异,他不擅于和别人交流。”张文杰陪着笑脸解释道。
“我看他并非不擅长交流,而是牙尖嘴利。”
薛云脚下一顿,缓缓回头,淡淡的问道:“孔博士,你饱读诗书,可知道老子为何写道德经?”
“当然是教化万民!”孔颖达下意识的说道。
“错!因为老子愿意!”薛云说完,冷笑一声,说完大步离开。
孔颖达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薛云这话分明就是骂他多管闲事,自己性格如何,与你何干?
“竖子无礼!竖子无礼!老夫定然要弹劾你。”
今天的事情,简直颠覆了张文杰等人的三观,你一个典史,怎么会顶撞京城来的大官。
偏偏又不敢劝说,这时候开口,岂不是把火惹到自己身上,所以三人只能躬着身子,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额头汗水流下。
“哼!你们这里,劳民伤财,官员胡作非为,本官一定会如实上报。”孔颖达冷哼一声道。
“孔博士误会了…”张文杰角色一白,急忙说道。
“无需多言,老夫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孔颖达不悦的说道,说完拂袖而去。
张文杰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都完了!”
田义和瞿宽相视无语,他们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这道理是怎么回事,突然间就闹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