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岑文本,李世民又提拔侍中杨师道为中书令;尚书左丞刘洎为黄门侍;褚遂良由起居郎迁谏议大夫。
虽然最重要的职位,仆射,尚书依旧是老臣担任,还加封了三师三少,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给老臣殊荣,也是让他们分权给年轻人。
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合称三师三少,虽然说是教导辅助太子的职务,不过只能算一种荣誉,并无实权。
当然,这些职务也是文臣武将的殊荣,一般只有死了才能得到追封,活着加封,只能体现皇帝的信任,就像房玄龄,二月十八被加封为太子少师,李世民又下旨,把女儿高阳公主,下嫁房俊房遗爱。
房玄龄推脱不得,深怕富贵至极反招灾祸,上表请求解除所任机要职务,李世民不应允。房玄龄不停地执意请求,李世民下诏断绝上表,他只好就职。
太子李承乾想向玄龄行弟子礼,设仪卫等待他,房玄龄即不敢谒见太子转身回到家中。
“阿耶,您不是进宫去见太子吗?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房遗直好奇的问道。
房玄龄眉头微微一动,看着儿子不由暗自摇头,自己这个长子,实在是一般,只能算中人之资,以后家里能守成就不错了。不过是自己的儿子,只能耐心教导。
“太子要以弟子之礼迎接,为父听闻,就半途而回。”
房遗直听到太子以弟子之礼迎接,脸色就不由一喜,随即笑容又消失了,他知道父亲半途而回肯定是有原因的。
见到儿子在思索,房玄龄神色缓和一些,温和的说道:“房家在为父这里,已经达到了顶峰,你们不要想着奋进,顺其自然就行,最好退让一些,外放也可以。”
“阿耶你的意思是树大招风?”房遗直问道。
“树大招风也算不上,为父的地位是陛下给的,其他人动摇不了,但是高官的位置就那么多,房家要是一直占着,就成了别人眼中钉。
如果你有那能力到也罢了,偏偏你能力有限,身居高位,是祸非福。”
“我明白了。”房遗直虽然心有不甘,还是点点头,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陛下春秋鼎盛,你们不要与太子,或者魏王他们走得太近。”房玄龄继续教导。
房遗直心里一凝,随即慎重的点点头道:“我记住了!”
房玄龄挥挥手让儿子离开,他四子二女,长子中人之资,次子木讷喜武厌文,三子和四子虽然聪明却不够稳重,甚至有些坏习惯。
房玄龄知道,这虽然有自己疏于管教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身份高,让他们有些漂,身边阿谀奉承的人太多。
想想次子房遗爱,原本最不看好的儿子,这几年跟着薛云在外面闯荡,反而成了最稳妥的,是不是要把另外两个儿子也送出去,送到地方上磨练。
但是送到哪里才放心呢?送到地方上,也得有人管,有人教才行,问题是谁敢管?谁能教?
越想越头疼,如果指导的人能力不行,还不如留在身边自己教。
思来想去,还是只有薛云那里最合适,安西都护府有地方安置,薛云不会给两个儿子面子,也有能力教导,或者说磨练。
房玄龄眼神变得坚定,随后让下人把三子房遗则,四子房遗义叫了过来。
等了半个时辰,两个少年郎先后进入书房。
“阿耶!”
看着气质虚浮,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房玄龄就气不打一处来,面色阴沉的看着也不说话。
两人忐忑的看了一眼父亲,低着头不敢动弹。
“还得加上胆小。”房玄龄在心里加了一句,脸色越加严肃。
父子三人沉默片刻,房玄龄这才不容质疑的说道:“准备一下,三日之后,我让人送你们去安西都护府。”
“阿耶,我们是去看兄长吗?”房遗则问道。
“不是,你们去安西都护府做官。”房玄龄摇摇头道。
两人神色一喜,虽然长安挺好玩,不过能去远方也不错,还是外地做官,岂不是没人管自己。
做出一番成绩,让人刮目相看,回来震惊他人。
西域胡姬众多,听说宝石美玉埋在山里,让人挖就是了!
诸多念头在两人脑子里浮现,心里升起一股迫不及待的情绪。
“是!”
“好的阿耶!”
见两人答应得痛快,房玄龄多少猜到一些他们的心思,毕竟他也年轻过。
房玄龄露出一丝狞笑道:“去了安西都护府,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得回来,哪怕死,也得死在那边。
也别想着找你们兄长帮忙,我会告诉他,不许理睬你们,要是做不好官而被罚,为父也不会管,你们好自为之。”
房玄龄说完,也不去看儿子错愕的表情,挥手继续说道:“去和你们母亲道别吧!”
房玄龄赶走儿子的第二天,刚刚下朝回家,管家就匆匆来到书房。
“公爷,南城县男王敬直求见!”
“王敬直,请他进来!”房玄龄念了一下名字,想起了来人是谁,王敬直是王圭次子,去年刚被李世民赐婚三女南平公主。
与房遗爱不一样,王敬直去年成亲了,而房遗爱与高阳公主的亲事刚定下,这点房玄龄并没有意见,他已经知道,御医查证,太早成亲对身子不好,生子也容易出事。
“见过房公!”
“王都尉匆匆而来,有何要事?”房玄龄问道,对于王圭他还是很佩服的,能力强,还很自律,对他自己和家人甚至有些苛刻,这点恐怕只有魏征能与之相比。
当然,那是以前的魏征,自从薛震跟着魏征学习,魏家就不缺用度,而且是用孝敬的名义,让人无法拒绝,反正薛家对他无所求,魏征也收得理所当然,或者说推不掉。
“小侄是来找房公求救的,还请房公救救家父。”王敬直大礼拜倒哀求道。
房玄龄一愣,急忙问道:“王公出什么事了?他不是病重在家吗?”
为了操心东征的事情,王圭累倒了,而且一病不起,已经半个月没有上朝了,李世民多次派御医前去医治,这事房玄龄当然清楚,没想到王敬直突然来求救,这就让他吃惊了。
“家父就是病重…应该说病危,所以小侄来求救。”王敬直愁眉苦脸的解释道。
“病危?可曾去请御医?我能帮什么忙?”房玄龄有些迷糊的问道。
“御医已经去了,说是药石无医,如果有人参还能吊命,但是陛下所赐人参已经用光…”王敬直说到这里就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人参的好处大家都知道,尤其是老山参,那是救命吊命的东西,整个长安城也不多,自己来求,只是抱着一丝期望。
王家兄弟各自行动,去了多家,但是能不能求到,他们也没有把握,要知道人参可是最近十年,长安最抢手的东西,有钱也买不到,无数人去寻找,能找到的却不多,而且年份不足的,药效也没有那么强。
“老参我已经送给了卫国公,实在抱歉,帮不到你。”房玄龄摇摇头道。
“打扰房公了,不知房公是否知道长安还有谁家有老参?”王敬直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