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几个女人簇拥着进入一个小院,装扮很别致的小院,侍女马上端来酒水,糕点和水果。
“你们这姑娘多吗?”独孤谋拿出一把金叶子,在手里摇摆着问道。
“当然多啊!我们这姐妹有好几百人呢,郎君你喜欢哪里的?新罗俾,高丽妇?菩萨蛮也行,就是有些贵。”
“郎君你不喜欢我们姐妹吗?”
小白脸就是受欢迎,几个莺莺燕燕差点挂在了独孤谋身上。
回过神来,薛云不动声色的动了一下,躲开女人放在他腿上的小手,这女人不知道想啥,嘴里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还想拿捏自己的要害,简直做梦。
“啧啧!居然有这么多,我居然不知道长安还有这种好地方,不错!不错!”独孤谋啧啧赞叹道。
“郎君你想好了吗?要不要给你找几个过来瞅瞅?”
“嗯嗯,一样来两个瞅瞅!爷有钱!”独孤谋点点头,把手里金叶子丢在桌子上。
一个女人眼疾手快的收起金叶子,随后起身,一摇三晃的向外走去。
“你们这还有什么好玩的?”独孤谋搂着一个女人问道。
“好玩的可多了,要不我们姐妹给郎君你跳一段舞?”
“好啊!”独孤谋一口答应。
这里准备确实充足,很快就来了一队乐师,歌姬,还有几个长相清秀,穿着有些撩人的女子。
薛云看得出来,这些女人笑容都很虚假,完全就是公式化的应付笑容。
与酒吧相似,这里的酒并不是最畅销的烈酒,而是以清酒,果酒为主,目的就是要让客人多喝几瓶。
看了一会歌舞,独孤谋装着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唉!看来看去都是这些,看了这么多年,真是看够了。”
“嘿嘿!外面就是这样,你还想要啥好玩的,改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家里有些特别的。”薛云装着色眯眯的说道。
“真的!等下我们就去吧!”独孤谋有些兴奋的道。
“当然是真的。”
“郎君别着急啊!你想要什么?我们这里都有。”先前收钱的女人急忙拉着独孤谋说道,出手如此大方的客人可不多,就这么走了太可惜了,刚才她就看见,独孤谋袖袋还有很多金叶子。
一张金叶子就价值三十贯,接待了诸多勋贵,这种豪客还是极少的。
“真的吗?”独孤谋一脸狐疑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只要郎君你能想得到的,我们这里都有。”女人很肯定的说道。
独孤谋凑到女人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女人脸上笑容消失了一瞬间,随后又恢复正常,点点头道:“郎君你放心,我马上给你安排!”
“不急,不急!乐子要留在最后,你们先陪我们喝酒。”独孤谋一脸兴奋的说道。
又喝了一会,独孤谋套出了不少消息,例如朝廷大臣居然是这里常客,薛云则在应付那个想把他吞了的女人,那炙热的眼神看得薛云都有些想逃,一双小手就没有离开过薛云,简直就像狗皮膏药一般贴着。
就在他们有些不知道如何应付的时候,约定好的护卫终于来了。
“郎君,家里出事了!”护卫一脸焦急的说道。
“什么事情?”独孤谋一脸不悦的问道。
“货物被扣下了!”护卫用旁边女人刚好听见的声音说道。
“岂有此理!”
“既然有正事,改日我们再来就是。”薛云配合着道。
“嗯,那好,今日是我的错,改日再向你赔罪。”独孤谋说着,又拿出两张金叶子,丢在桌子上。
出了山庄,独孤谋神色就恢复了正常,淡淡的说道:“传闻是真的,这里能满足各种癖好。”
“我看出来了。”
“今天花的钱,你可得陪我!”
“放心吧,这是帮朝廷办案,事后会退给你的。”
“嘿嘿!今天收钱收得开心,过几天她们就开心不起来了,真是可惜了那些女人。”独孤谋笑着道。
“你是知道不花自己的钱,所以才那么大方的吧!”
“那是当然!”
“走吧!等查清楚有多少客人,再把这里端了。”薛云笑了笑道,他虽然有钱,还真没有试过,去这些场所潇洒装杯。
能让薛云亲自去查的地方极少,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家里看消息。
同样是从医学院借人,府兵把消息汇总到薛云这里,按照不同性质进行分类,只等抓捕以后进行完善。
因为没有动用长安府兵和官府的人,长安赚偏门的都不知道,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用了半个月时间,摸清楚了要查的那些家伙的窝点,随后薛云开始布置行动。
定下行动时间,薛云就去找程咬金,首先得保证皇城的安稳,不能把动静闹到皇城里面。
随后薛云就让崔敦礼去下令,要求守卫和武侯封锁城门,有李治的圣旨和兵部命令,即便没有兵符,只是在职责范围的封锁,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到了行动时间,两个兵部主事才分别走进大理寺和刑部,让他们准备接手犯人。
长安城的人突然发现,坊市被封锁起来,所有人被要求马上回家,不是本坊市的,就待在原地,一个时辰之后才允许离开。
不少坊市突然冲出大量手里提着棍子的人,这些人穿着皮甲,戴着头盔,一看就是府兵,只不过今天佩刀和拿弓箭的人不多,大半人都是拿着一根鸡蛋粗,一米二三的木棍。
府兵如狼似虎的冲出,直奔目标,猛的踹开房门,进去就大声喊道:“朝廷办案,所有人待在原地,违者杀无赦!”
府兵可比武侯的气势要足,何况他们还是成群结队的,一瞬间就镇住了场面,即便有人想跑,也觉得脚软。
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只是抓某一个人,或者只是来逛一圈,打打秋风。
只是很可惜,除了客人,其他的都被抓了起来,用绳子反捆着,想要反抗,棍子就没头没脑的抽在身上,打得哭爹喊娘。
至于抽刀的,弓箭手立即张弓搭箭,吓得一个哆嗦,武器就掉在地上。
按照事先定下的,市场偷摸,地痞流氓那些就送到大理寺,刑部,交给他们审问;赌坊和有问题的青楼,收保护费那些则单独安置。
审问是很粗暴的,回答不痛快就打,没有问题了也要打一顿,试一试还能不能问出新的问题。
“给我打!我要连他小时候尿几次床都说出来。”队正恶狠狠的说道。
昏暗的房间,只有一盏油灯,映照着几个壮汉,显得他们特别凶狠,极少人能抗得住,都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犯的错都说了出来。
这是薛云制订的计划,这些府兵和医学院的学生可不懂审案,只能用这种粗暴的办法,让犯人把自己犯的事情说出来。
这种问得不清不楚,偏偏非常粗暴的办法很有效果,毕竟被抓的人都很心虚,考虑主动说了能少挨打。
“遇到硬骨头了,人间仙境两个管事都不说背后的人。”独孤谋说道。
薛云一听,眼睛微微一眯,抬腿向房间走了过去。
房间里面有一人在记录,三个人在审问,还有一个被捆着,鼻青脸肿的中年人。
薛云也不审问,看了一下,拖过条凳说道:“捆在凳子上,去打一盆水来。”
等人捆好之后,薛云让人把脚那一头凳子抬起来,让人斜倒着,随后拿起宣纸打湿,一下铺在犯人脸上。铺上纸张,然后就向纸上浇水。
这种酷刑叫做水刑,会使犯人产生快要窒息和淹死的感觉。水刑就像是个单向阀。水不断涌入,而毛巾又防止你把水吐出来,因此你只能呼一次气。即便屏住呼吸,还是感觉空气在被吸走,就像个吸尘器在吸空气。
只能出气不能吸气,水还在向气管里面呛,那滋味非常难受,而且伴随着巨大的恐惧,偏偏挣扎不动。
浇水半分钟,薛云这才揭开宣纸。
“咳咳!咳咳!”
“呼呼呼!”
“我说!我说!”
宣纸揭开,犯人立即猛烈的咳嗽,随后贪婪的呼吸着,见到薛云又拿起宣纸,他急忙大声喊道。
薛云根本不理会,宣纸直接盖上去,继续浇水。
再次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过程,这次等宣纸揭开,犯人急忙痛哭流涕的喊道:“我说,我说,不要再来了。”
薛云丢下宣纸,不屑的说道:“我以为骨头有多硬呢,不过如此!如果不老实,就再给他来两次,别搞死了,可以多玩几天,反正我们不着急。”
“喏!”几个府兵兴致勃勃的应道,他们很想试一试,为何如此简单犯人就投降了,刚才他们可是打了好一阵都没有撬开嘴。
见到跃跃欲试的府兵,犯人脸色一变,打了个哆嗦,急忙喊道:“我说!我全说,人间仙境的主人是荆王。”
荆王李元景,李渊第六子,李治继位之后加封他为司空。
薛云听了眉头不由一皱,他到不是不敢办李元景,关键李治才继位一年多,这个时候动李元景,恐怕会给李治带去不少麻烦。
审问的几人也有些迟疑,不由都看向薛云。
“继续审,做了那些坏事全部问清楚,然后把卷宗交给我!”薛云吩咐道。
“喏!”
“你想放过他?”走出房间以后,独孤谋问道。
“当然不可能,但是现在没有抓到他的现行,他可以推脱是下面的人干的,这事还得看陛下的意思,不过敲打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薛云摇摇头道。
独孤谋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当然明白,勋贵特权无所不在,任何事情都可以推脱,自然有人承担责任,除非上面的人想要动他。
如果薛云把卷宗送去刑部,李元景肯定会很麻烦,但是皇帝也会丢脸,毕竟皇家的人居然做这些事情,这就是丑闻。
“交给陛下敲打,李元景会更难受。”薛云笑着道。
独孤谋微微一笑,他赞同薛云的观点,李治看了卷宗,肯定非常生气,李元景挨骂那是肯定的,弄不好还会被削爵。
突然的大行动,让长安人又回忆起来几年前的严打。
没错!他们猜对了,这确实是一场严打行动,当天抓人,当天审问,第二天抓人还在继续,但是一部分犯人的判罚已经公布了出来。
突然出现的严打行动,长安城许多世家都被弄得鸡飞狗跳,他们回忆起来上次付出的代价,那可是非常肉痛。
赶紧检查家里的年轻人有没有犯事,如果犯事了,就得想办法扫尾。
李治很生气,李元景自然非常难受,不但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被免职,司徒和秦州都督的官职都没了,封地也改到了熊津,让他滚去封地做闲王。
长安城又多三千多犯人,正好洛阳修建房子缺人手,他们就成了免费工人,洗沙子,搬卵石,抗木头,反正没有轻松的工作给他们。
当然,这些犯人的黑色收入不少,加上罚款,李治大赚了一笔,尤其是缴获那些贵重物品,填充了他那空空如野的库房。
“舅舅,我想派人进行暗访,再次严打全国的违法乱纪之辈。”李治严肃的说道。
“陛下,老臣理解你为百姓好的心思,但是如今与以往不同,最好不要全国进行严打,甚至关中都不要牵扯。”长孙无忌摇摇头道。
“为何?与以往哪里不同?”李治不解的问道。
“上次全国严打,先皇还在世,而今陛下你刚继位,如果全国严打,很可能引起反噬,如果多几个地方出现动乱,问题就麻烦了,如今你需要的是稳定。”长孙无忌劝说道。
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李治觉得也有道理,只能点点头道:“舅舅你说得对,如今我需要稳定,无论是朝堂还是地方。”
“陛下英明,臣听闻洛阳城那边修建新坊市,最好不要征召太多民夫,当年隋炀帝就是从修建洛阳开始的,偌大的天下因此而败坏,陛下当引以为戒。”长孙无忌一脸欣慰的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