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
装备精良,井然有序的众人陷入到屠宰场中。
意志力坚强的他们,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逃!
慌不择路的逃!
有人选择从正面逃离。
手持开山刀的男子快步走向正门,脚下的军靴踏踏作响。
正门离客厅的距离不远,他穿过慌乱的人群,疾走几步,便到了花纹繁杂的红色木门前。
这里同样聚集了大量想要逃跑的人们。
男子快步上前,两手往人群中一塞,再向左右两侧一推,拥挤的人群顿时腾出个空子。
他左右脚一同使劲,一个趔趄,整个身子倒了下来,但也因祸得福,成功钻了进去。
经过一番拥挤和踩踏,他横肉的脸上露出不符合身份的狡黠。
门把手就在前方!
男子奋力的伸直手臂,手掌上最长的那根无名指上下摆动。
一点点,还差一点点!
他咬了咬牙,军靴踩踏在同伴的身子上,借力往前一够。
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够到了逃生的通道。
就在他欣喜的扒拉门把手,想要打开门往外逃出去的一刻。
男子狡黠的脸变得煞白。
怎么会打不开!
他不信邪的又试了几次,用他那常年风吹日晒,锻炼出来的古铜色手臂。
一下,两下,不停的扒拉门把手。
门纹丝不动,门面上雕刻的繁杂花纹,好似在嘲笑他所做的一切。
男子转过身,扫视了一圈。
发现那名古怪的老头,自始至终,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不动。
而在他的脚下,漆黑一片的污泥一波波涌出。
污泥蔓延过沙发,茶几,地板。
来到聚集在木门的众人身前。
虽然众人不知道这污泥到底是什么,但稍微动动脑子,都知道一定不能碰上。
首当其冲的,是站在最外围的几人,他们见污泥过来,发了疯似的想躲开。
可此处人满为患,早就无处可躲了。
他们有的用刀,有的用剑,用匕首,用尽所有手段,想要阻拦污泥的前进。
但事与愿违,污泥像打不死的小强,没有任何能阻拦它的脚步。
从鞋子,裤脚,一路向上爬。
几人见拦不住,便使劲甩腿,可无论怎么用力甩,污泥都稳稳的附着在衣服表面,慢慢的往上爬。
先是大腿,再是躯干,最后是头部。
污泥无孔不入,从鼻孔,眼睛,嘴巴,耳朵,任何一个洞口钻了进去。
“呜呜…”
刚开始,众人还能惨叫几声,做一些无谓的挣扎。
污泥蔓延开来后,嘴巴也被堵住,再也发不出声响。
在无止境的痛苦中,窒息而亡。
“扑通,扑通。”
站在最外围的人们纷纷倒下,污泥没有停下脚步,就像是具有粘稠性质,能无限增长的果冻,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靠近门最里边,手持开山刀的男子,眼睁睁的看着同伴们倒下。
他一发狠,身子往外一挤,挤出了个缝隙跑了出去。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垂死挣扎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他拿着开山刀冲杀了出去,对着地板上的一坨污泥就是一顿爆砍。
他是武学世家出身,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尤其是刀法,一手奇门三才刀耍的精彩万分。
连武学大师称赞他刀法臻至化境,只可惜。
在诡异面前,普通人只是个数字,凡间武学耍的再好看,也不如灵异者的一拳一掌。
只见污泥被连砍了数十刀,身体残破不堪。
但污泥蠕动一会,聚拢在一块,马上便恢复的原样。
看到此情此景,男子只觉头晕目眩。
自己练武十几年,到底练了个什么玩意出来,竟被一坨污泥搞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惘然若失下。
体内的内力一来一回对冲,竟走火入魔了。
他舌尖一抹精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摇摇欲坠,摔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眼睛闭上前一刻,他斜眼瞥见污泥正往楼上爬去。
“哈哈,看来楼上那一批也不会好过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男子昏死前有些幸灾乐祸,自己这些人死的这么惨,楼下那些想必也不会安乐。
……
楼顶的一批。
他们猫着身子,戴好夜视仪,整整齐齐的搜索着各个房间。
搜寻片刻,一个黑衣黑帽的男子走了过来,朝着一个长发男子压低声音道:“大哥,这些房间都是空的。”
三楼一共四个房间,他们都搜索了一遍,里边的书桌和床上蒙上了一层灰尘,看起来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长发男子双手背在身后,傲立在一旁,丝毫不把这一次潜入放在心上。
他不动声色的听手下说完,偌大的别墅只有三人居住,三楼没有发现不足为奇。
沉吟道:“再搜二楼,搜清楚了,不要留下一个活口。”
手下连声道:“是!”
随即挥了挥手,三个人员靠了过来,组成四人小队,往二楼摸索着前进。
就在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忽听得一楼大厅传来阵阵惨叫声。
此起彼伏,连续不断。
叫声凄惨无比,在昏暗无光的别墅里更令人不寒而栗。
四人一个激灵,纷纷把头探出栏杆,往大厅望去。
透过夜视仪绿色的视野。
只见底下到处都是一坨坨黑色的物质蠕动着,而正门进来的同伴们则不见了踪影。
眼观四方,黑色物质已蔓延遍整个房子,且蠕动速度不慢。
不一会就从一楼楼梯爬到了二楼处,并接着往上爬。
“什么鬼东西?!”一个队员看着不断接近自己的黑色物质,理智值狂掉,抬起军靴一脚踩了过去。
“吧唧”
黑色物质受到重力挤压,四溅而开。
一些飞到了墙边,一些则沿着军靴往上爬,很快就爬到了他的脑袋。
他只觉脸上有一坨黏糊糊的东西,伸出手抹了抹,却抹了个空。
“嘶嘶嘶…”
突然,鼻孔被粗暴的撞开,黑色物质疯狂的往里钻。
“啊!”
他惨叫一声,却无法阻止。
钻进鼻孔的黑色物质顺延着往上爬,爬到脑浆的位置,吞噬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传来,他的双眸蓦然泛白,看不见一丝黑。
意识消散的那一刻,他终于想了起来。
这些黑色物质像什么。
它就像河塘里底部的泥沙,淤泥,无情吞噬着附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