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那半分剑气重创了中年太监之后，便残存不多，但轻轻一挥袖就能将其湮灭。
这曹官子的实力，的确不俗。
吴少卿摇头道：“你拦不住我。”
曹官子神色平静：“你说了不算。”
吴少卿轻声道，“这么说来，你是铁了心要看着她嫁入皇室？”
曹官子既没有承认，但也没否认。
“懂了。”
吴少卿叹了口气，顿时剑气叫错纵横，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大大的棋盘。
吴少卿毫无形象的往地上这么一坐，随意道：“那就来吧。”
曹官子瞥了吴少卿一眼，有些意外道：“你要与我对弈？”
吴少卿反问道：“明摆着的事，何须多问？”
曹官子沉默了一会，还是和吴少卿对坐，只不过和前者的随性散漫不同，他依旧保持着从容。
一代儒生，自然讲究礼法。
见两人当真有对弈的打算，叶长陵和叶白奎对视一眼，互相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怪异。
吴少卿剑术高绝，深不见底。
曹官子同样神秘莫测。
如此两人对上，针尖对麦芒，他们曾预想过无数种结局，无论是大打出手的酣畅淋漓，还是一方退让，从而结束这场大戏，都有可能。
可唯独没有想过眼前这种场景。
以棋论道？
叶白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吴少卿这位自己一厢情愿认下的先生，其剑术他当然是认可的。
而且，即便是对上曹官子，他也认为是前者的胜算更大。
可若是手谈一局，那恐怕就要反过来了。
西楚棋坛，历来都是人才辈出，国手颇多，竞争尤为激烈。
往往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台，没有谁敢说能够称霸棋坛。
直到一人的出现。
李秘。
这位西楚国师，被冠以春秋第一棋手的名头，以前所未有的统治之势，横扫各大国手，真正意义上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地位之超然，即便是当今陛下见了，也会给足面子和尊敬。
而曹官子，正是李秘的得意弟子。
水平之高毋庸置疑，尤其是近年来表现出的棋力，甚至隐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味道。
眼光之长远和对棋的掌控无出其右，天下人称收官无敌。
而现在吴少卿要和这样一位国手对弈决胜负，实在是让叶长陵二人摸不准他的想法。
莫非这位剑道宗师，也同样棋力高绝？
两人快步靠了过来，就连被重创的中年太监，也是按捺不住好奇。
向曹官子发起挑战，这等棋局，万万没有错过的道理。
叶白奎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如何猜先？”
（注：书中剧情采用的是现代围棋规则，有研究过古代围棋规则的大佬别较真哈。猜先规则也很简单，一人随意抓上一把，另外一人猜单双，猜中了则执黑先行。）
叶长陵本能的就想说曹官子，但临了还是硬生生止住了。
围棋猜先，历来是分长幼尊卑的，由上之下，长者握子，后辈猜先。
可眼下这局面，倒是有些复杂了。
按理说曹官子为国手，面对在西楚棋坛籍籍无名的吴少卿，应该由他来握子，但看后者这模样，显然下的是敌子棋，不会屈居人下。
这样一来，棋还没下，猜先倒成了大问题。
不过吴少卿显然是早有准备，开口问道：“寻常猜先未免太过无趣，换个方式如何？”
曹官子神色平静道：“但说无妨。”
吴少卿笑眯眯的说道：“简单问个问题，若是答对了，你来执黑。”
“可。”
曹官子点头，其实这种方式对他来说未免太不公平，纵然他堪称文武双绝，可天地何其之大，太多问题是不曾知晓的。
不过曹官子并不在乎，无论执先与否，他都能拿下此局。
既如此，又何必纠结这种细枝末节。
吴少卿笑着指了指身旁亭亭玉立的少女，“那你就不妨猜一猜，她是否愿意嫁入皇室？”
洛燕抿了抿嘴，眼神倔强。
叶白奎等三人皆神色茫然，这下棋就下棋，猜先的方式已经足够奇特的了，现在又猜人家女娃娃的心思是闹哪一出？
莫不是这吴家剑冠，当真看上了洛家长女，铁了心要和皇家作对？
三人下意识的觉得不太可能，但一想到女子面皮下那张祸国殃民，就连年轻皇帝都为之神魂颠倒，不惜在朝堂之上力排众议的脸蛋，就又觉得合情合理。
剑仙美人，倒也相配。
曹官子沉默良久，缓缓摇了摇头，不知其意思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愿”。
吴少卿却也不过问，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这都能猜对，不愧是曹官子。”
“当真风采如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