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俩,一个烧火,一个熬制荤油。
陆庄氏熬制好荤油,又往油锅里放了少许花椒、大料等继续炸,直到炸出香味之后,把调料全都捞了出来,然后把昨晚烀好的肉块放到了油锅里。
把外皮炸出金黄色,她才用笊篱把炸好的肉块捞了出来,放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坛子里。
“娘,这样就能放很长一段日子了?”李小云表示怀疑。
“这样肯定不行。等锅里的油晾凉了,全都放到坛子里,淹没肉块,这样才能隔绝空气,吃半年肯定不成问题。”
“娘,娘,你做啥好吃的了?儿子还没到家就闻着香味了!”陆晨跑进了厨房。
“六郎,你说你跑啥?万一摔坏了,可咋办!”
“娘,儿子以后不乱跑了。娘啊,你还没告诉你的宝贝儿子是啥好吃的呢?”
“炸肉!娘晌午就做给你吃,保证娘的宝贝六郎喜欢吃!”
“娘做啥儿子都爱吃!”陆晨很给面子地说道。
“娘,这坛子啥时盖上?”李小云问道。
“等里面的肉晾透了,再把晾凉的猪油用勺子舀进去就可以盖上了。如果肉和油都没凉透,容易产生水蒸气,到时肉该放不住了。”
“哦,儿媳晓得了!”
“小云,你也去歇歇。马上又该做晌午饭了!”
陆庄氏领着陆晨往外面走去,感叹这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快到午时了。
陆庄氏给陆晨洗好手,回到屋里,拿出一包桂花糕。
“六郎,去和珍珍还有玉宝吃糕点吧。别吃太多,省得晌午吃不下饭。”
“儿子听娘的!”
看着跑出去的陆晨,陆庄氏把自己和丈夫还有孩子们的脏衣裳都收拾出来,放到一个大木盆里,然后拿了一个棒槌,往外走去……
“娘(奶奶),我们也想去?”陆晨和陆珍珍同时问道。
“去也行,不过,你俩可别把衣裳弄湿了,听懂了吗?”
“听懂了,娘(奶奶)!”两个小家伙脆生生地答道。
陆晨和陆珍珍跟着陆庄氏一起来到上次抓鱼的那条小河沟的下游。
这个地方还是陆庄氏和丈夫成亲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的。
此处地势平坦,河边有一块特别平整的石头,非常的适合在它的上面浆洗衣裳。
陆庄氏把脏衣裳放在水里浸湿,拿了一点草木灰,放在衣服上面,开始不停地捶打。
由于她现在力气大,洗起衣裳来,那是不费吹灰之力。不到半个时辰,她就把一盆脏衣服都洗干净了。
陆庄氏很羡慕生活在异世的人们。她们洗衣有洗衣液;洗发有洗发液;洗脸有洗脸液……
唉!这儿跟那儿比起来,人家那叫生活在天堂里!出行都不用走路,有跑得飞快的跑车,轿车,越野车等;好几千里的路程,只要坐在那个叫啥飞机的大鸟里,几个时辰就到了!
算了,到啥时说啥话,还是别想了,省得徒增烦恼!
虽然她生活的这个时期非常的落后,但没有环境污染。吃的蔬菜都是没有任何农药的;肉类也都是没有啥添加剂和抗生素的。异世的人们说不上还羡慕他们呢!
陆晨和陆珍珍就像脱缰的野马,高兴地拍打着水,玩得是不亦乐乎。
等陆庄氏回过神来,哎呦,我的天啊,两个小家伙都快成落汤鸡了!
“你们俩个小捣蛋鬼,忘了来时咋跟你们说的了吗?”
两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晓得惹祸了,蔫了吧唧地跟在陆庄氏的后面往家走去。
进了院子,陆庄氏把木盆往地上一放,就飞快地跑进了厨房里。
“娘,咋的了?”李小云看婆婆一脸焦急的进来了,还以为出了啥事。
“小云,快先烧点热水,给两个孩子泡泡,去去寒气!就一眨眼的工夫,娘没照顾到,这两个小祖宗就把自己弄得全身湿淋淋的了。”
陆庄氏大步从厨房出来,对着陆晨和陆珍珍说道;“走,你俩跟我去屋里。”
进了屋,陆庄氏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俩的衣裳脱了下来,用汗巾把他们的身上擦干,然后塞进了被窝里。
李小云烧好热水,兑了两盆洗澡水送到了婆婆的屋里。
“小云,给珍珍拿一套衣裳过来,再煮点姜汤,给他俩喝点去去寒气。”
陆庄氏把两个孩子分别放在了两个木盆里,一边给洗澡,一边批评道:“你说你们两个小东西,走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俩别把衣裳弄湿了,你俩也答应的好好的,可咋一见着水就忘了?”
“娘,是儿子错了。不应该说话不算数。”
“奶奶,珍珍也晓得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这次就这么算了。你俩要记住:‘人无信不立!’做人要讲信用,晓得了吗?”
“娘,儿子记住了。儿子要做一个守信用的好孩子!”
“奶奶,珍珍也要做一个守信用的好孩子!”
“你俩能这么想就对了,这才是好孩子!”
把两个孩子收拾利索,给他俩灌了点姜汤,陆庄氏这才让他俩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她用两个孩子的洗澡水把他们换下来的衣裳洗干净,又用清水投了一遍,晾在了晾衣杆上,这才来到厨房做菜。
李小云一边烧火,一边收拾陆雪挖回来的野菜。
锅里正蒸着二米饭,米饭的香味已经随着热气弥漫在空气里。
“娘,这野菜是熬汤还是炝拌?”
“小云,炝拌吧。吃饭的时候,谁渴了,谁就喝点米汤。”
“听娘的!”
陆庄氏把她上午特意留的两块炸肉拿了出来,放在菜墎上切成薄片,把肉均匀地码在盘子上,又在上面放了点酱油和葱花,到时放在锅里蒸两刻钟就可以吃了。
其实不用蒸直接吃也很美味,之所以蒸它,是为了更软烂,孩子们吃了更益于消化。
院子里传来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声,一个个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笑声飘出了陆家院子,飘到了空气中,飘到了离陆家最近的那户人家。
此时那户人家的院子里正站着一个长相清隽大约十三、四岁的美少年。闻着飘过来的食物香味,隐隐听着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少年眼中的寒意渐渐退去,整个人多了一丝烟火气。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
裴士元和妻子陈美莲站在窗前,望着屋外小主子那渐渐多了一丝笑意的脸庞,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心道:这才是一个正常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自从十年前,他和同为主子暗卫的陈美莲一起带着刚刚才四岁的小主子亡命天涯,一路奔波逃到了这里,三人隐姓埋名一直生活至今。
小主子郑亦寒(现叫裴亦寒),自小就聪慧,异于别的小孩子。要不是当年他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惨死,也许他会和别的小孩子一样正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十年来他刻苦读书,刻苦练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为父母报仇。
裴士元望着已经成亲五年的妻子,一脸温柔地说道:“夫人,去做饭吧,寒儿也该用饭了。”
“我这就去。”
裴士元望着窗外的小主子,不由得想起了他的父亲——世子郑坤。
郑坤是大启朝唯一的异姓王成王郑国志的嫡子。
自从他的母亲张丽荣生下他之后,一直缠连病榻,直到郑坤十四岁那年,她才撒手人寰!
早在郑坤十岁那年,他的外祖父为了巩固家族的利益,不顾女儿成王妃的反对,将年少貌美的庶妹张丽真嫁过来做了侧室。
在外人眼中,张丽真是一位温柔贤良,长相出众,气质优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