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花大郎刚乐观了一会儿,就又皱起了眉头,不对,后来听说他家被皇上封为员外郎了,又后来……
正在他想入神的时候,两个衙役打开铁门进来,指着一个十五六岁流里流气的小混混道,“你,跟我走!”
小混混前后左右看了看,见大家“呼”一下全都向后面退去,躲他远远的,就好像躲瘟役似着,他是避无可避,指着自己道,“我!”
“对,就是你!”说着,他出了狱门。
小混混胆突地跟在两个衙役的身后,来到了大堂。
身穿官服的梁元琦从后堂走出来,一脸威仪地坐好。
大堂两边的衙役,用棍子敲击着地面,大声喊着,“威——武——!”
梁元琦使劲敲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小混混吓得瑟瑟发抖,别看他平时耀武扬威的,那都是狐假虎威,一旦没人撑腰,立马变成怂蛋。他磕磕巴巴道:“草……草民……名叫王富。”
“说,你们今儿个为啥去雪衣坊打砸?”
“草……草民不敢!草……草民只是跟花……花大郎去凑数的。”
“你当本大人是傻子吗?还敢唬弄本大人。来人,杖责三十!”
小混混一听这话,吓得急忙磕头,“大大大大大、大人,草民招供。”自己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才跟花大郎混的。反正他在这个团伙里不是啥重要的人物,说穿了,只是一个打酱油的。
想到这里,小混混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惶恐。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道:“大人,今儿个花大郎的妹妹在那个新开业的铺子受了点气,他为了给他的妹妹出气,便带着我们去闹事。谁晓得那个铺子里的家丁个个武功高强,我们打不过,便全被抓了起来。”
“说说这几年你们都做了啥坏事?不从实招来,少不得皮肉受苦。”
小混混低头思量,他要是不说,别人也会说,反正他是前两个月刚刚加入的。若论罪,肯定比别人轻,要是好好表现,说不定县令会从轻发落。想到此,他如实交待道:“草民所知甚少,草民是两个月前刚刚加入他们的。这两个月,我跟着他们出入各个店铺收取保护费、人头费等,别的草民还真不晓得。”
“量你也不敢欺瞒本大人!”
就这样,梁元琦连夜提审了除花大郎以外的所有小混混。
他想歇息一下,再审主犯花大郎。
梁元琦万万没想到,在他管辖的阳河县会发生这么多触目惊心的案子。
还有那黄龙镇的镇长卞国梁,竟然参与其中。
“张捕头,你速带人去黄龙镇缉拿镇长卞国梁,并封了他的府邸。”
“卑职遵命!”张成领命大步走了出去……
梁元琦用过朝食,便去书房歇息了一个时辰,接着升堂。
花大郎双眼乌青,脸色惨白,脚步虚浮,一看就是没睡好。
梁元琦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花锦程拜见大人!”花大郎跪下道。
“把你这几年所做之事,全都细细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花大郎把这几年所做之事,避重就轻全都说了出来。他很清楚,他的那些手下可不是啥重情义之人,没看县令从昨晚就开审,就是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各个击破。看来,他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为了他的妹妹和……他是说啥都不能把妹婿咬出来。
“大胆刁民,你以为本官没掌握你的犯罪事实就审你?来人,先打二十大板。”
花大郎被按到地上,两个衙役拿着木板子,“啪啪啪”很快打完二十大板。
花大郎的屁股被打的鲜血淋漓,昏死了过去。
“来人,泼醒!”
很快一个衙役端来一盆凉水,泼在了花大郎的头上,他一激灵醒了过来。
“本官劝你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花大郎倒是想硬气来着,可他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根本受不了重刑,要是再打下去,他今儿个肯定得交待在这儿。
这么多年,他除了强男霸女和强占别人的土地还有财产,还真没杀过人。
想到这儿,他便开始供认这么多年所做下的事情。
他说的这些事情,倒是把卞国梁摘了出来。他是想以一己之力把罪刑全都承担下来。
他的小心思,梁元琦一清二楚,自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花锦程,本官劝你把跟卞国梁勾结在一起的事情,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侍候……”
张捕头带着手下,还没到黄龙镇就遇见了卞国梁家的马车。
恰好张捕头认识卞国梁家的车夫,一行人上前拦住了马车。
卞国梁坐在马车里思考应对之策,他昨晚已经把自己这么多年私下贪墨和收取贿赂的账本,全部销毁,好在银钱早已被他藏到一处秘密的宅子里。
自从他坐上这个位置,第一次收取别人钱财的时候,他便想好了应对之策。
除了花大郎孝敬他的一万多两纹银在府上的库房里,别的东西还真没有。
马车忽然停住,他一下子撞在了车厢上,气得撩起车帘子刚想骂人,就看见了张捕头他们,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很快恢复常态。
卞国梁下了马车,笑着拱手道:“张捕头,你们这是……”
“镇长大人,得罪了。”张捕头一挥手,“拿下!”
卞国梁晓得他们是例行公事,倒也配合,全程没做一点反抗。
张捕头看他识相,便也没难为他。
其他衙役把卞国梁捆了个结实,然后塞进马车里。
张捕头带着五个手下,随他前往黄龙镇,余下四人押着卞国梁前往县衙。
花宝儿吃过朝食,坐在前厅,吩咐丫环婆子打扫卫生。她的左眼从昨晚一直跳到现在,跳得她心慌意乱,颇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时,他的儿子卞军跑了进来,他的奶娘在后面小跑着跟上来,喊道:“小少爷呀,快别跑了,摔着!”
卞军是卞国梁和花宝儿的独子,今年四岁,俩人极其溺爱他,把他惯得极其的霸道,小小年纪说一不二,稍不如意,就满地打滚撒泼。
家里的下人,那是能躲则躲,尽量避着他。
“小祖宗啊,快别跑了!你咋过来了?”
“娘,打她!”卞军指着自己的奶娘告状。
“奶娘,你咋惹小少爷了?”
“夫人,小少爷不好好用饭,就跑出来了。”
“那你是死人啊?他不好好吃饭,还不是饭做的不合他口味,那就让大厨房的人重新做。这一天天的,让你侍候个孩子,都做不好,你说说你还能干啥?真不让人省心!”花宝儿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