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透亮,陆庄氏和李小云就起床了。
李小云开始揉馒头,陆庄氏则烧水,留着给大家起来洗漱用。
李小云偷偷看了一眼婆婆,见她面色如常,开口道:“娘,昨晚二弟妹和三弟妹让我劝劝娘,”她把事情说了一遍。
“小云,你希望他们两家搬回来吗?”
“娘有自己的思量,我听娘的安排。”
“娘晓得你心地善良,这事你不用管了,娘心里有数。”陆庄氏问自己,她看上去像个傻子吗?她们以为自己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干啥就干啥。如果做错事,都不用付出代价,那这个世界,还有啥公正可言。
她们姐俩想要重新回到这个家,无非是看家里日子过起来了,有便宜可占了,要是前世,她肯定会答应。可惜今生不是前世,她们那自私凉薄的嘴脸,自己可是记忆深刻!想回来,想都别想。人长得不咋样,想的倒是挺美!
陆庄氏对于李小云的做法,非常的满意,不滥好心,进退有度,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如果今儿个李小云真的劝自己让她的这两个妯娌回来,她心里肯定不好受。不说自己,就说她,这姐俩可没少欺负她。
通过这件事情,可以看出,她还真不是任人摆布的软弱性子,同时她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自己这个大儿媳要是立不起来,将来这个家的中馈,难道还真让她去操心不成?
陆庄氏不想操这个心。她喜欢朝看晨曦,暮看残阳,游山玩水,自由自在的生活。
李小云心道:反正意思都传达了,至于结果,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李小云不晓得的是,她今儿个的做法,为她以后在这个家的地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婆媳俩饭快做好的时候,杨盼盼才起床。
她打着哈欠来到厨房,看正在做饭的婆媳二人,惊讶道:“哎呀,娘,大嫂,这大冬天的,咋起这么早啊?”
“二郎家的,农村不比城里,我们这都起习惯了,再说今儿个你爹他们得去上坟,还有明儿个就是除夕了,一会儿吃完饭,还得烀肉、炸丸子啥的。”
“唉,我觉得自己起得够早的了,却还是起晚了!”
“跟三郎家的一比,你起的还不算晚!我们乡下人天生就是忙碌的命,不像你们城里人会享受。”陆庄氏把她们姐俩好一顿磕碜。心道:惯的你们。
“娘啊,你老可别再说了,再说,儿媳我都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大嫂,我干点啥?”杨盼盼晓得婆婆在埋汰她呢,赶紧转移话题。
“二弟妹,你去洗漱吧,饭马上就好了。”
“那好,我叫二郎他们起床。”
李小云看杨盼盼打完洗脸水出去了,摇了摇头,心想,是挺懒的!就这样还想回来,肯定是没希望了。
自从这两个妯娌分出去,她还是头一次听见婆婆对她说话这么直白不留情面呢。
杨盼盼端着水盆回到房间,虽说心里不悦,但也没敢表现出来。谁让自己睡过头了呢!本来想好好表现表现,哄哄婆婆,可事与愿违,连老天都不帮自己。她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人不走运,喝凉水都塞牙!
到了此时,杨盼盼非但不检讨一下自己的错误,还在为自己找借口。也许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能舒服点。
刘芳更是,要是陆西不叫她,她说不定得睡到啥时候。
陆西气得直骂,败家娘们,一点都不给他长脸。
刘芳委屈巴巴,直呼昨天坐马车累着了,所以才没起来。
陆西摊上了这么一个懒婆娘,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找借口帮着打掩护。
在陆庄氏看来,再好的借口,都是在掩饰,在狡辩。
吃过朝食,陆明成领着几个儿子就去上坟了。
陆庄氏和李小云把过年要吃的熟食,分类放到锅里,整整烀了两大锅。
杨盼盼和刘芳帮着烧火,洗东西。
今年家里条件好了,陆庄氏烀完肉,炸了麻花、油条、油炸糕。
陆庄氏炸完面食,又炸了肉丸子、素丸子、肉段。
杨盼盼和刘芳看得是眼花缭乱,两人心里直嘀咕,婆婆啥时这么厉害了?这些吃食,她们是闻所未闻,更别说见了。难道这些吃食都是富贵人家吃的?……
不管姐妹俩心里是如何猜测,可一点都没耽误品尝的速度,等陆庄氏把该炸的东西都炸完,她俩也吃撑了。
“娘,我咋不晓得,你啥时有这么好的手艺的?”刘芳疑惑地问道。
“以前咱们家条件不好,想做也没东西;今年家里的日子有了起色,我也高兴。一高兴,当然就有心情给你们做吃的了。”陆庄氏含糊地说道。她没说是以前就会,还是现琢磨的,但她对自己做出来的吃食,还是非常满意的。
陆庄氏直夸自己动手能力强,就差给自己鼓掌了。
杨盼盼一想也是这么个理。饭都吃不饱,哪还有心情琢磨吃的,就算有心情,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陆明成领着几个儿子,上完坟,从山上下来了。
陆南情绪低落,他不明白,为啥他和三弟一分出去,这个家就发达了?他甚至开始怀疑他们哥俩跟这个家八字不合?
身份上的变化,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一时无法适应,特别是心理上的落差,就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彻底地搅乱了他的心。
以前,他对自己的能力那是相当的有自信,觉得自己混得比这个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强,特别是在他升任食肆的厨房管事之后,他的这种想法就更加的强烈了。
现在他也没有否认自己的能力,他之所以情绪低落,是因为家里的这几个兄弟,他们不用像他那样辛苦地干活,就成了人生的赢家。
光家里的财产,就够他拼搏一生,也未必能挣到,更遑论这只是刚刚开始。
好在陆南此时还不晓得家里有百八十万两的银子,如果晓得,不知他此时又会是何种心情。
虽然陆西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他本来就是一个优柔寡断,没有主意的人,不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也不是有啥大志向的人。他的心思相比陆南,那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父子几人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家里,闻着满院飘散的香味,大家的心也跟着好了起来。
“哎呦,不晓得娘又做了啥好吃的,也太香了!再这样下去,我都不想回去了!”陆西感叹道。
陆南心道:吃货!一天天的光想着吃,愁死人了。
陆西洗完手,就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