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阿春的个头不高,至少矮了沈晚娘半个头,身子骨瘦瘦的,但是背着一个装满萝卜的的大筐丝毫不费劲。
看见沈晚娘他们,她赶紧挥挥手,“嘿,你们来啦。”
“我们来看看你来。”沈晚娘先走了过来,后面跟着霍君安和王大勇。
戴阿春是第一回看见王大勇,很惊讶,“这是……”
“这就说来话长了,这是青山村的里正王里正。”
“啥……”戴阿春很懵。
沈晚娘示意她进院说。
长话短说把周大万作死的事情说了一遍。
戴阿春听了叉着腰笑,“这个老家伙早就应该这样了。当初咱们村里穷的时候,他可没少笑话寒碜咱们。biquiu
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王大勇这身上还背着个大包袱呢。
“阿春,这是我给你带的,一些是你爹叫我给你的,还有一些是我做了还没穿过的衣裳不太合身,你来试试。”
戴阿春连忙取下包袱,给王大勇搬了凳子。
然后解开包袱看了起来,“呀,这缎面不少钱吧,给了我怪可惜的。”
“没啥,我现在穿不了,以前做的。”
“哈哈也是,你以前那么胖……简直就像是一头……”戴阿春话说一半她赶紧闭嘴了。
沈晚娘接口,“像头猪是吧。”
“我可没说。”
“我也不否认啊,以前我确实挺胖的。”想想当初的水桶腰沈晚娘自己都觉得好笑。
戴阿春对这些东西都很喜欢,高高兴兴的收到衣柜里。
“我给你们倒茶吧,东家给了我一罐新茶叶,还没舍得喝。本来想过年拿回去我给我爹,想想我爹这人吧也不懂欣赏。
你们喝。”
“王里正。”
王大勇呵呵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沈晚娘心说这人长得,别看皮肤晒的黑黝黝的,这一口白牙真是白。
他们喝茶说话,戴阿春自己个就开始劈柴了,没有男人在身边,事事都得靠自己。
她也真能干,劈柴这种事对她来说不在话下。
看得王大勇都挺震惊的,这女人咋怎么能干呢。
沈晚娘递给霍君安一个眼色。
霍君安站了起来,“这样,王里正你在这等我一会吧,我和晚娘得去一趟道观她师父那。你自己走走也行,一会一块回去。”
“嘿嘿大勇乐着点头。
其实王大勇这个人就是个老老实实种地的,县城这种地方他长这么大也没来过自己。
自己在门口溜达了几圈就回来了。
戴阿春忙着劈柴,也没忘了客人,“王里正,你渴了的话自己倒水喝。倒是饿了,我里面蒸包子了,你拿着吃。”
“不不,我不饿。”
王大勇看着戴阿春已经累出汗了,手里直痒痒。
劈柴这种苦力活这不是男人的事情嘛。
他走过去道“我来帮你劈柴吧。”
“啊,我自己就行。”
“没事没事,我这人闲不下来,稀罕干活。”
斧头被王大勇抢到手里头,咔嚓咔嚓,那木柴就跟脆了一样,简直太好劈了。
戴阿春就笑起来,“你力气真大。”
“嗯,干活干惯了。”
“我也是,从小娘家就是我干,婆家的活还是我干,干多了熟能生巧,什么都能干。”说来戴阿春也有几分心酸。
王大勇愣了愣,“你男人呢?”
“和离了。”
“这样啊……”王大勇对面前这女人更刮目相看了,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还能操持的这么好。
“我之前那男人就叫田瑞,兴许你听说过。”
“那个混混?”
“嗯。”
“那是分开的好,我听说他偷鸡摸狗啥事都干的出来。”
“他现在还那样?”
“可不,他瘸了一条腿,又喜欢偷,人家都叫他田瘸子。”
王大勇叭叭叭把自己听来的全一股脑说出来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戴阿春的眼神沮丧。
到底是夫妻一场,那田瑞竟然到了这一步田地。
王大勇意识到了自己说多了,“我不说了哈,我帮你劈柴。”
“没事,他自作自受,他好不着。”戴阿春把这些抛去脑后。
端茶倒水给王大勇送来。
柴劈完了又送来一方湿毛巾,“来擦擦脸。”
“我擦了,你这个毛巾挺干净的,我用自己个的衣裳擦擦就行。”王大勇随便抹一抹,又露出一口大白牙。
戴阿春递上个包子,“尝尝我做的芥菜肉馅的大包子吧。”
“诶。”
王大勇一口咬下去半个包子就没了,狼吞虎咽。
“好吃吗?”
“好吃,可好吃了。”
“锅里还有呢。”
戴阿春又端了一大盘子出来给他。
其实这些日子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也是一个人,就觉得吃饭也挺没意思的事情。
看着王大勇吃饭这么香,都把她给看饿了,干脆和王大勇一块吃了起来。
“你的牙怎么那么白呢?”戴阿春忍不住问。
“呵呵,我这个牙吧我也不知道为啥这么白,反正白,可能跟我小时候我奶奶给我盐水漱口有关系。
嗯……也没准不是牙白,是人黑显得白……”
沈晚娘从道观里挨了一顿骂回来,就看见戴阿春和王大勇聊得可带劲儿了。
她目光一变,递给霍君安一个你看看的眼神。
霍君安轻咳两声,“王里正,咱们该回去了,你要买啥买了没。”
“没没没,我没啥可买的。”王大勇站了起来。
戴阿春看他们要走,“你们等会。”
“还干啥……”
沈晚娘跟她去了屋里,就看见她往纸包里包包子,包了两份。
“我这也没啥好东西给你们,就俩份包子,路上趁热吃。”
沈晚娘这时候凑过戴阿春的耳边问道“嘿,咋样?”
“啥咋样?”
“外面那个。”沈晚娘眼神往外瞟。
戴阿春愣了一会儿,“你,你不会上次说要给我说媒,就是人家吧。”
沈晚娘飞快的点头。
“你想啥呢。”戴阿春可不愿意了,“我哪儿配得上人家啊,人家是里正,是当了官的。”
“那不也是个庄户人家种地的。”
“我嫁过人,还带着个拖油瓶,人家凭啥愿意。”
“你就说看着人家咋样吧。”沈晚娘抱着胳膊问。
戴阿春沉默了须臾,“人当然是很好了,人又踏实,又能干,长得高高大大。
就是,咱真配不上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