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舟微微偏着头看着她，橙黄色的夕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暖光，他眼睑微垂，掩下了眸光温柔。
到家后温兮借着说要帮他放书包，把钱悄悄地给他放了进去。
他看着温兮走进他的卧室，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根。
温兮放下书包就出来了，十一月太阳落得早，透过窗户能看到此时已经是漫天的晚霞了。
许新阳看着她问道：“你和家里打招呼没有？已经过放学的时间了。”
“欸我忘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张叔。”
“小姐，您还没出来吗？”
“那个……我不在学校呢。”温兮说道：“我同桌生病了，老师让我和班长送他去医院。”
“您在哪里，我去接您。”
“我自己回去吧。”
许新阳看着她挂电话不赞同地摇摇头：“让人来接你吧，晚上不安全。”
贺沉舟也看着她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可是……”温兮看着贺沉舟，想说什么又撇开了视线。
“温兮，我留下就够了，你一个女孩子，别让家里担心。”
许新阳又看向贺沉舟，朝他眨了眨眼，贺沉舟便点点头：“嗯。”
“你可以吗？”温兮不确定地问道。
“可以可以。”许新阳笑道：“我就这么让你不放心？”
“你现在给家里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你。然后我送你出去，顺便给贺沉舟买晚饭。”
温兮在他们两的注视下又给张叔打了个电话，把定位发给他。
她走之前还不放心地对贺沉舟说道：“那你在家休息一下，我明天也会来看你的。”
许新阳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他们没走远，就在不远的小店里买了些清粥小菜，都是温兮选的，买完之后许新阳送她到路边等家里的司机过来。
“班长，今天谢谢你。”
许新阳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你说的？都是朋友。”
温兮突然回头看向小区的位置：“班长，你以前，还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吧？”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最后一抹夕阳下，市场后一栋栋不过六七层楼高的低矮楼房，老式的土色装修，充斥着灰蒙蒙的色彩。
“嗯。”
“他为什么这么苦呢？”她轻声呢喃着，像是对许新阳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同情他？”
“我是……心疼他。”
温兮收回视线低声说道：“班长，他人很好的，是吧？”
“嗯。”
如果不是这样，许新阳也不会主动说和他交朋友。
贺沉舟这个人，不像他们，他们生在阳光中。而他身处社会最底层的泥沼，被迫接受着外界的偏见，却依然保有着心中最后的善意。
“班长，你也是个好人。”
许新阳听着她十分诚恳的话语，轻笑出声：“温兮，你到底给多少人发过好人卡？”
“才没有呢。”
……
贺沉舟在他们出门后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透过阳台的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
小小的窗子将广袤的天空笼进一个狭小的方框中，逼仄，压抑。可是外面的光是那么漂亮，那么温暖，那么让人觉得，触手可及。